口气。
马语秾有些激动道:“豪成,我就知道你是有事情耽搁了。”
“的确差一点赶不及。”段豪成回忆刚才那一场激烈的欢爱,他低低的笑了,笑声中带著一丝邪魅。“各位,请先出去一下,我有话想对美丽的新娘说,不方便被别人听到。”
伴娘们掩嘴偷笑,鱼贯而出,以为新郎想对新娘倾吐爱语,等不到晚上。
马语秾眨眨眼,星眸灿亮。“豪成,你要跟我说什么?典礼快开始了。”
“不把话说清楚,我是不会进礼堂。”段豪成挺直高傲的鼻冷哼著。“语秾,你应该很清楚,我以前不爱你,现在不爱你,将来也不会爱你,这样你仍坚持要结婚吗?”
笑容僵住了,马语秾抓住白纱裙的双手指节微微泛白。“我要结婚,我想嫁给你,因为我爱你!豪成,我真的好喜欢你,好爱你,你不可能不知道,就算你今天不爱我,将来你也一定会爱上我,我有这个自信。像我这样完美无缺的女人,你迟早要迷恋上,否则你不会向我求婚,不是吗?你外面的女人一个又一个,唯一能让你求婚的却只有我。”这是她最大的骄傲。
“真糟糕!我不晓得你有严重自恋的毛病。”段豪成的眼神满蕴嘲弄。“我没有向你求婚,你别搞错了。我们的婚姻是父母撮合的商业联姻,我不想被父母赶出日兆集团才不得不同意结婚。我没有向你求过婚,你不要自欺欺人。”
马语秾面色微微一白,直直瞪著即将是她丈夫的男人。
“我这辈子只向一个女人求过婚,在五年前的情人夜,而她拒绝了我。”
“庄棉棉!”她喃语著。不是豪成抛弃了庄棉棉吗?
黑眸掠过一道沉芒,段豪成语气森冷道:“你明白就好。即使今天我跟你结婚,我也不会跟棉棉分开,我喜欢跟她在一起就跟她在一起,你别想干涉我的行动,更不准去找棉棉的麻烦。这样的条件你若是答应,我们现在就可以进教堂了。”
僵凝的气氛持续了一分钟,直到她想起母亲的教诲,告诫她轻重缓急要分得清,先坐稳“大老婆”的位子再说!看看她父亲,外面也有小鲍馆,那些狐狸精可抢不走“马夫人”的地位,足见母亲厉害。
“我答应你。”马语秾扬起自信的微笑,只要段豪成抱过她之后,自然会将庄棉棉踢到一边去,她可是拥有三十四d的超完美身材。
“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只要你去找过棉棉的麻烦一次,让她掉下一滴眼泪,我绝对会不择手段的跟你离婚。”
“不会有那种事情发生,我深信她不是我的对手。”不过也真讨厌哪!还没结婚就先讲到离婚。
她作梦也想不到,段豪成肯结婚全是为了庄棉棉。
他不想落得跟任雍年一样的下场,被逐出家门,丧失继承权,到最后连心爱的女人也保护不了。他不一样,他要保有金权的力量,就可以将棉棉保护得滴水不漏,而且,父母答应从此再也不干涉他的私生活。
不过,对棉棉他也要小小的惩罚一下。
她想去医院照顾任雍年重续旧情?门儿都没有。他后天的飞机到摩里西斯岛度蜜月,他安排好让她坐下一班的飞机抵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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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被送到摩里西斯岛,住进督斯候饭店的海洋套房,棉棉才赫然发现这里是段豪成与马语秾度蜜月的地点,差别的是他们住在圣杰亨饭店。
“你有毛病啊?你度你的蜜月,叫我来做什么?”她音调略扬,娇嗔道。
“棉棉,你的压力太大了,所以我送你到这里度假,放轻松一下。”
“你是临时起意的吧?”她有足够的理由怀疑。
“不是,申办签证要十二个工作天,所以我帮你一起办了,方便可以随时过来度假。这里不但有五星级的三温暖、spa,还有最棒的高尔夫球场。”将她馨香的身子抱在怀里,他想都没想,便低下头吻住她红润的唇办。
“豪成,你这样对你太太不公平。”
“被迫接受一场商业联姻,跟自己不爱的女人结婚,你都不可怜我吗?”他一边说,一边亲昵的、温柔的、疼爱的轻咬著她的芳唇,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漫过一道颤栗“我只要抱著你,就会感觉激情难耐。”温柔的舌滑人她口中,纠缠不放。
想到新婚太太那样自信自己的身材,毫不扭揑的脱光光,他反而倒足胃口。
就这样,段豪成两个星期的婚假,棉棉跟著度假半个月,慢一天的飞机回到台北。她想悄悄痹篇来接她的詹明丽,还是被找到了。
“明丽姐,我想先去医院看雍年。”她央求道。
“总经理早料到了。我送你过去,不过只能待一个小时,总经理中午要跟你一起吃饭。”詹明丽以公事公办的口吻报告。
“好。”棉棉苦笑。
她如何骗得过神通广大的段豪成?
不过,只要能先去看一看雍年复元的情况,她便心满意足了。
到了医院,詹明丽唇角一扯,露出今天第一个微笑。“你进去看雍年吧!我和司机在外头等。”
“明丽姐,你是我们的好朋友,你也一起来嘛!”棉棉突然有种“近乡情怯”的惶然,她愈来愈无法面对任雍年,多个外人反而自在些。
“我拒绝当电灯泡。拜拜!我要偷闲喝杯咖啡。”詹明丽挥挥手,走向一楼大厅附设的咖啡座。撒网这么久,也该收网了。
棉棉无奈的迈开步伐,半个月见不到雍年,想到就快要见到他了,抑不住满心喜悦。雍年有没有胖一点?她要如何解释自己半个月没现身?
打开病房门“雍年”棉棉轻唤一声,突然惊呆了,娇柔的身躯一绷,迎向神态严肃的任母和任凰。
病房内是完全的静寂。
不祥的预感笼罩棉棉,她屏住呼吸,开始感到不安,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属于任家人的傲气流转整间病房,令她胸口一阵窒闷。
任雍年精锐的眸光仔细打量站在门前不动的未婚妻,他的棉棉呵,的确有了很大的不同,全身上下都是名牌服饰,头发经过造型师的保养、打理,乌亮得似一疋黑缎,十指纤纤,修得又美又细,戴著昂贵的钻戒。
他眼眸掠过不悦与难堪的光芒,棉棉才知道自己犯了大错。她太急著见到雍年,忘了换衣服、取下首饰。
在任家人无情打量的目光下,棉棉几乎喘不过气来。
“雍年”
棉棉正想解释,任母抢先一步开了口
“你这个厉害的狐狸精可终于现身了!”任母毫不留情的讥刺道:“你这个贱女人,我还以为你是真心的爱我儿子呢!没想到在雍年差一点走进鬼门关的时候,你却马上给他戴了绿帽子,做了段豪成的情妇!雍年,妈说的话你如果不信,你自己问问她,问她是不是在你出车祸的第二天或第三天,就上了段豪成的床!”
棉棉感觉自己像坠入了最冰冷的地窖中,动弹不得,爬不出去,独自面对这份蚀骨的伤痛,没有人能救她,包括最温柔的雍年。
“棉棉,这是真的吗?”任雍年颤著嗓音,字字说得悲恸。“我不要听别人说,我要亲耳听你告诉我,你真的跟了段豪成?”
“是真的。”棉棉心如刀割。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因为我快死了?”
“对!”她绝望道,泪珠如骤雨狂坠“雍年,我没有办法,我真的想不出其他办法”她掩住唇,再也忍不住委屈的哭声,哽咽道:“原谅我雍年原谅我我真的没有办法”
“滚!宾!你给我滚”一股莫名的愤怒与妒火在任雍年的胸口燃烧,这如同青天霹雳的残酷真相,使他猛然发出困兽般的厉吼“我不想再见到你这个肮脏又虚荣的女人!那场车祸真应该把我撞死,不必醒过来面对你的背叛!”
“不行啊!雍年,这种女人不值得你为她死!”任母连忙安抚。
“滚”雍年粗嗄地加高分贝吼道。
火样的厉眸恨恨地瞪著她!
棉棉崩溃了,心伤的泪水刺痛了她的双眼。她逃也似的掩面离去,自己都不知道如何走出医院大门,直到詹明丽扶住她,送她上车。
“总经理在等你呢!”
“不要!不要!送我回家,拜托现在送我回家,哇啊”棉棉心碎地匍匐在座椅上,痛哭失声。
詹明丽朝司机点点头,将棉棉送回住处。
棉棉仿佛失了魂魄般,流泪不止。即使早知道雍年迟早会明白她委身段豪成,不管是为了什么理由,他都不会原谅她,甚至会鄙视她、痛恨她!她以为自己可以承受的,也早有心理准备,一旦真实地面对他的怒、他的恨,她却受不了,受不了啊!
你这个肮脏又虚荣的女人!一句话如雷击般精准地劈向棉棉,使她蓦然晕眩,眼前一片迷蒙,眼泪流啊流不止。
段豪成得到消息赶回来,伸手握住她冰凉的柔荑“棉棉!棉棉!”
她抬起泪痕斑斑的脸“豪成,我欠你的,可不可以下辈子再还你?”她想死,好想死,突然失去活下去的力量。
“不行,你这辈子一定要还清。”
段豪成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不要再哭了,眼睛肿起来很难看,又不是世界末日。”要不是詹明丽适时提醒他,棉棉从小在家暴的阴影下长大,所以当年才会舍他而投入任雍年的怀抱,所以他现在不能凶她。
“为了任雍年,你打算流尽一生的眼泪吗?”他呕死了,多想怒吼出来,看能不能摇醒她?可是不行。
“想哭就哭吧!哭累了就睡觉,过了明天就好了。”
事情会这么简单吗?哭累了,可是却睡不著,反而掉入颓丧的深渊。
忧伤如影随形,愁肠片刻不离。
胸口梗著硬块,整个人像是被掏空了,灵魂也跟著枯萎。
第二天一早,她又来到医院,作了一晚的噩梦后,她告诉自己,至少要向雍年解释清楚,她受不了被深爱的男人怨恨一辈子。
谁知来到医院,雍年已不在那里,他转院走了。转到哪家医院?没人肯告诉她,任家要求保密。
这么说,雍年重新被任家接受,回到父母的怀抱了?!
棉棉知道自己应该为他高兴,可又压不下胸中泛开的酸楚。她真的失去雍年了,永永远远的失去了!
可是,至少再让她看一眼雍年健康的样子,然后逼自己死心。
她来到任家想探听消息,然后,生平第一次,她被邀请进入任家的大厅。
迎接她的是表情冷漠、不屑的任父、任母,她不被允许喊一声“爸、妈”的无缘准公婆,以及摊开在茶几上,任雍年已签名盖印章的解除婚约的声明文件。
气氛,沉窒得可以。
棉棉只能以微弱的声音在空气中飘荡“不,我不要,我要再见雍年一面,只要见一面就好了。”
“不可能!”任父严厉的双瞳,温度降至冰点。
“拜托”
任凰冲出来道:“棉棉,我拜托你放手吧!只要大哥跟你在一起,我爸又会将他赶出去,这是你所希望的吗?既然你已经跟了段豪成,为何对大哥仍不放手?害得我们一家人都这么痛苦!你好狠的心!你好残忍!”
哀莫大于心死,棉棉忽然漾出一个让人看了就心酸的浅笑。“残忍的是你们啊!狠心的也是你们啊!”任凰别开头。“总之,事已至此,好不容易大哥主动对你死心,提出分手,你就放手吧!大家做一个了断。”
棉棉睁著泪眸幽幽道:“好可怜的雍年!有你们这样的家人。”
“只要你离开了,我们又会是很好的一家人。”
任凰如此深信著,所以愿意帮著父母逼退棉棉,即使她心里也很不好受。
拿著那份任雍年亲笔写的声明书,棉棉嘴角泛起了凄然的笑,拖著沉重迟缓的步履,往门口走去,然后“砰”的一声,听见镂花大门重重在她身后阖上的声音,嫌恶得像是要把脏东西扫地出门。
断了!断了!她与雍年之间,真的断了!
棉棉当场昏倒在冰冷无情的大地上,直到一辆豪华轿车疾驶而至,段豪成下车跑到她跟前“我就知道你不死心的跑到这里来!棉棉,醒一醒!醒一醒!”她紧闭著双眼,不愿醒来,因为太痛苦了。
段豪成看到她手揑著的那张文件,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太可恶了,该死的任雍年!懊死的任家!把一名弱女子欺负到这种地步,凭仗的是什么?”段豪成咬牙切齿道:“任氏企业很了不起吗?走着瞧吧!把我的棉棉逼到崩溃的边缘,我绝对饶不了你们!我要报复,我一定会狠狠的回报你们!”
抱起昏迷不醒的棉棉,段豪成毅然决然地上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