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置信,她也会失手?
瞬间,一股排山倒海而来的强烈气势倏忽自她身后窜出,她才警觉的略微回头,超近距离让她清楚望见的就是那双仿佛能喷出火焰的耀眼墨绿眸子!
他明明该是个无能庸才才是,怎么此刻他身上散发出那锐不可挡的危险风暴,叫她浑身起了罕见战怵!
她连忙一夹马腹、企图闪过他攻击,却为时已晚。
先是感到背后一道重击,她身上的坚实银镜竟已被斩开,而后湿濡潮热迅速在她白色单衣上蔓延出一片惊心红艳!最后当痛传遍她全身时,她只觉得眼前一暗,失去意识前,依稀听到那模糊男声缓缓说道:
“容在下冒犯了,迅雷元帅。”
就是那若无其事的悠然态度令她怎么也忘不了他!
装成一付手无缚鸡之力的软弱文人样,让她一时大意,结果他却一剑将她砍成重伤!只能任凭部将送她回渴弋疗养,再也无力出战!
“早晚我会讨回这笔帐!”这是她醒来后,说的第一句话。
唉!现在她再恼恨任何人于无事无补啊!
眼前,维护她迅雷元帅的至高地位才是当今要务。
能主宰她命运的只有她自己!她绝不允许任何人支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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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下决定,她立刻传达命令,集合各族族长,召开元老会;花了三天时间,才让游牧各地的族长们齐聚一堂。
“我藤方域仍是三大元帅,对我骤下婚诏,于理不合,就此退回。”当着各家族长的面前,她将两卷丝绸猛力丢向地面,同时开章明义地向众人宣告她的意愿。“确实目前我无法应战,可那不代表我不能胜任元帅职务。”
以手支颚斜坐着的威猛元帅辛少瑜,只是对她的抗辩露出讥讽微笑;而骁勇元帅穆冲云则双手抱胸,兴致昂然的看着她将怎么走下一步。
“只要我能为渴弋除去心头大患,那么,能不能上阵杀敌,就不一定是必要的。倘若我同样能对渴弋有所贡献,你们就只能听命于我。强者为王,这是渴弋不变的铁则。”她忍痛穿上一身冰冷镜甲,努力展现她一如往常的神气。
“迅雷元帅想怎么做?”呼伦一族的老族长在大家默许下,率先发问。
她骄傲的略一昂头,锐利目光扫视众人。“要证明我所说的话绝无虚假,你们尽可以对我提出任务。真办不到.我藤方域交出帅印,任由大家公评。”
镑家族长以另两位帅为中心围成小圈子,开始交头接耳讨论起来。
然后,众人恭敬地站到一旁,结果仍是三大元帅对峙
“那么就让你一雪前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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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穆冲云对她轻笑、展露那付迷死人不偿命的俊颜,但她藤方域可不会傻到被蛊惑。她仅仅无言地挑了挑眉尖,示意他将话说完。
“杀了西骊那位让你受伤的将军。”
穆冲云的笑容霎时只剩凶残戾气。“现在正值西骊四大将军交替、老将皆已辞官,年轻一辈的纳兰飞将在你一战之后已身亡;四大将军既全悬缺,倘若没有那位新窜出头的无名将军阻挠,西骊将成咱们囊中物。”
“期限呢?”即使他们不交代,自傲的她早晚也会这么做。但藤方域却不知为何有些犹豫。会是因为那男人是第一个使她尝到战败滋味的人,所以她还没准备好该如何应对他吗?她向来不曾如此迟疑不决的啊!
“算上来回一个月的路程与让你打探情报的时间.要你在四个月后,提他首级回渴弋,该是不难吧?去不去就等你一句话。”
辛少瑜一旁玩味着藤方域反常地沉思许久的神态,给了她另一个选择。“不去也行,现在决定接下我或冲云的婚诏。今后你毋需再四处征战,只要专心为我们生育子嗣就行;多少女人巴望着惬意生活,可你一点就成。”
推波助澜的一段话,让她没有退却余地.她气急的冲口而出:“我去。”
“你该不会波乘机逃走吧?”辛少瑜站起身,冷笑着向她走近。“别忘了,你藤氏一族以老弱妇孺居多,一旦没人替他们掠夺物资,你知道渴弋的弱者会有什么下场。”
“我藤方域从不知道何谓逃跑!”她气势凛冽的踏前一步.迎上他的视线。
穆冲云再轻笑,自腰间掏出两只小巧白玉瓶,朝她掷去。“接着”
她想都不想,反射的将那小玩意儿一把抓下。“这是什么鬼东酉?”;
“左边那瓶中丹葯乃是来自南开的难解奇毒。当你吞下它,每隔六日须眼用一锭右边瓶中的解毒剂,我只给你十六锭,倘若你没按时服用解葯、或四个月后你不回渴弋真正解去身上奇毒,就会七窍流血、错骨分筋、暴毙身亡。”
“你在怀疑我是否会遵守承诺?”她对自己竟失了他人信任这点大为光火,对着穆冲云怒道:“我向来言出必行!”
“正如你‘向来攻无不克一般’。”穆冲云对她满怀冲天怒焰完全无动于衷,眯眼笑道:“不赌命拿出实续,你凭什么让我们服你?如何决定全看你,若怕无法完成约定,现在乖乖卸下元帅一职我们不追究你违抗婚诏。”
她只回以高傲冷笑。“我藤方域说到做到。四个月内,我必取他性命!诸位族长别忘了,除非我自个儿放弃,否则,谁也夺不走我迅雷元帅之位!”
打开手中丹瓶.没有一丝疑虑,藤方域将奇毒一口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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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这片浓雾弥漫的草原,就是她的目的地西骊。
藤方域望着前方白茫茫一片云雾,不禁叹了口气。
连接渴弋和西骊最主要的两条通路,中间隔着高不见顶的沙瑶山,偏北是沙漠地带,偏南是山群谷中的迷雾草原和林原。
若非她的身子禁不起赶路折腾、烈日曝晒,她会宁愿选择沙漠路线,既快速又省事,毋需像现在这样走走停停的,还是小心别在雾中,失了方向。
“族长,要休息一会儿吗?”
“休息?”藤方域绝美唇角泛起一抹苦笑,极轻极轻的摇了摇头。她看向族里打小就跟随自己的贴身侍女,注意到彩衣神色有些苍白,额上也渗出些许冷汗,她并非难缠的主子,于是点头道:“好吧!我们就在此停一会儿。”
还没下马,她却突然惊心发现,周边出现五、六名神色诡滴的彪形大汉!
她竟没能察觉出身旁有埋伏!她在心中暗咒:“该死!”
视线依旧紧盯着来意不明的家伙,藤方域还没决定对策时,突然听到耳边传来彩衣惨叫一声“呀!”只因一名壮汉突然冲上前,企图将她拉下马。
“彩衣!”藤方域反射地甩出袖里短刀,瞬时刀入喉间,敌人粹然倒地。
接到自色欲薰心的贼人眼中流露出的猥琐目光,彩衣立刻策马急退数步,大喊:“族长!快逃!这里由彩衣挡下!”同时她对着方城坐骑后头,就是猛力一拍!
“哪有主将先逃的道理啊”还来不及驳斥侍女的提议,藤方域的坐骑早已狂暴冲进前方树林间。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只得先稳住身子,急忙拉紧缰绳,对着爱马大喊:“快停下,追月!”
藤方域的骄傲不许她逃!她非回头不可!
敝的是,追月平日只听她命令,此刻竟像完全听不进她声音,只管笔直往前疾奔,任她再怎么勒紧马缰也无法制止它。“追月!别疯了!快停!”
下一刻,追月前膝像是绊到了什么,突然原地翻倒;藤方域措手不及,就这样从前倾马背上滚落、翻身被弹飞出去!
若在以往,她绝对能及时跳开马上、做出防御动作护身;但此时负伤的她,动作原就迟缓的多,根本无力自保!
眼见她将要撞上面前那棵大树,可即使如此,骄傲的她也不会喊救命!
“小心!”还没意识到清亮男声是自哪个方向突然窜出,不过恰恰就在她撞成肉泥前,一双有力臂膀扎扎实实的将她抱个满怀,救她免去死于非命。
那煞是好听的声音,在她头上缓缓说道:“赤血马性暴烈,驯服不易,不是姑娘家能驾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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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还靠在他宽广胸膛前、紊乱气息尚未平缓的藤方域,听闻此言,原本正想说的“谢谢”二字,硬是被她吞国喉中。
追月是她亲手驯养,说什么驯服不易,区区小事哪难得倒她?
这家伙实在太瞧不起人了!
猛一抬头瞪着他.她高声辩驳:“你管我爱骑什么马”话才出口,她当场愣住,只因那个有眼不识泰山的笨家伙他
从未见过的灿烂金发熤熤发光,翡翠瞳眸仿佛无限宽广的绿野,英挺样貌甚至连她也看痴傻了;他与他们渴大毛皮衣袄或满身战甲展现的剽悍截然不同。
他一袭飘逸白色衣衫,以精细银丝缀饰,举手投足问,出尘的高贵气质叫她想漠视他的超群绝伦也难仿佛似曾相识
霎时,从出生至今,藤方域剑拔弩张的狂暴世界不再;此刻,她眼中独映着他俊美无俦的身影,感受未曾有过的平静与心安。
若非他从起初就对她漾起一抹令她心醉的笑意,她差点因为他烈日般耀眼的姿态,而胆怯的不敢接近这么个散发着刺眼强光的角色讨厌,她哪里能对任何人胆怯?
傲气的撇过头,平稳了自己吐息才再次迎向他
结果是她莫名其妙的双颊晕红,却是怎样也无法在他面前摆出她平日骄傲神态堂堂一个迅雷元帅,吞吐了半天,却连半句像样的话也说不出。
“求救并不可耻。”注意到她一开始紧绷的娇茬身子,在他怀中逐渐松软,而且她平静以后非但没推开他,反像是索求依靠似的偎着他。他向来不爱管闲事,此时,他竟为了她的依赖而心升一丝喜悦。“我会帮你摆脱他们的。”
听到那急速传来的纷沓脚步声,思绪回到现实后,她才发现自己不寻常的失态,连忙奋力推开他。“谁要你多事!”
傲气十足的藤方域,强迫自己忽视他沉稳俐落的一举一动中,所隐含的危险感,独断认定他只是个什么也不会的软弱文人;担心他会遭到波及,她破口大骂:“笨书生,快滚开!”
而后她迅速转身跑回头、迎上追踪而来的贼人们,思及彩衣安危,她气极一提剑,运足全身之气,右手拔剑出鞘就要展开攻击却在一瞬间,惊觉她体内气息一片错乱,四肢顿时麻痹,陡然跌坐地面!
无力握剑,她疾速使力挥剑的结果却是让剑在瞬间离手朝右方飞出!
呕?她根本不明白这奇怪现象是怎么回事,她只知道理该勉强能使出招式的她,现下却半分动弹不得!眼看那些恶人,邪淫贼笑着就要逼近她!
“住手。”几乎是无声无息.一堵白色的坚实墙面护在她身前。“这么多人欺凌一个弱女子,像话吗?”
她不合明宜的为他出面一事感到欣喜,随即,她的骄傲助她唤回理智。
“让开!”她无法容忍有任何人视她为弱女子!即使此时,她仍高傲的拉不下脸求助。“我的事我会解决!你别白白送命!”
对她的忠告,他恍若未闻,却是勇敢迎向五、六名穷凶恶极的歹徒。
藤方域试图站起身却是徒劳无功;她生平首次如此慌了手脚,望着他势单力孤的背景呼喊着:“你这蠢书呆!你会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