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来到昭旭集团那大得不象样的会议室,总裁祈佼帝的脸上是盈盈笑意,会议室内其它男人有的好奇,有的欣赏,但像上次一样,眼光都是集中在这个身材惹火、打扮却像男孩的小蚌头女子。
至于她身后那个令人望而生畏的巨人,是她的保镖吗?
只有祈佼帝知道萧雨的来历,有礼地立刻起身迎客“流星、萧雨,请坐,别客气!”
流星挑了挑眉,这个祈佼帝,应该是个矫揉造作的商场大亨才对,不知怎地总给她一种熟悉的江湖味,好像跟她是同一种人似的。不但爱对她连名带姓地叫,而且行事干脆直接,最奇的是不会像一般人那样老对她直瞪着眼瞧,被她的与众不同和坦白搞得不知所措。
这样一想萧雨其实也是这种人。怪哉!怎么最近老是碰上这样的人呢?还以为这世上就她流星和爷爷是怪胎,顶多再加上伍叔,没别人了!
祈佼帝堂堂一个总裁,看来却不超过三十岁,年轻得教人皱眉。她也调查过他了,不会因为伍叔的介绍就信任对方。
她的调查结果让她安心,却也让她好奇。祈佼帝,出身贫寒,所以不是小开来继承这样一间大企业的:他在商场上以手腕强硬著称,但没干遇下流的勾当:他很有做花花公子的本钱,不在那张俊脸,而是一份自信无畏的气质,却少有绯闻上报,但最重要的是,他不是花钱如流水的那种人,倒对慈善事业相当热心。
“钱要回来了吗?”没有开场白,她直接问他。
祈佼帝对她点点头“勒索加威胁,姓尤的不还也不行。”
好玩喔!他竟没有拐弯抹角地说是和姓尤的“谈判”她真是越来越欣赏这个男人啦!
她用手肘去顶紧靠着她坐的萧雨“这个男人,不讨厌耶!”
萧雨笑了,伸手搂她。他就是这样,很爱公开表示感情,她应该满地捡鸡皮疙瘩才是,却越来越习惯了,而且还跟着如法炮制,怎么搞的?
她说那一句,也压根没想到他会不会嫉妒的问题,只是有话直说而已。
“祈总裁,这是流星对男人最高的评价了。”萧雨对祈佼帝微笑,完全不以为忤,低头给她的是极尽宠爱的一瞥。
“流星,上次见到你,你还是单打独斗的一颗星,现在却多个福星在旁边了?”
哇啊!“还是被你发现了!”那他上次还任她掰什么一堆手下为她工作?她狠狠瞪姓祈的一眼“你调查过我?”
“你也调查过我啊!”祈佼帝只是笑。
“真是的!伍叔的朋友一个比一个可怕!”叹息啊!遇人不淑哟。
“那是包括我?”萧雨轻捏她的鼻尖。
“尤其是你啦!”咦?她好像越来越懂女人家的撒娇了!吓死人!回去要好好检讨一下。
祈佼帝哈哈大笑“萧雨,流星本来就很不得了,现在又加上你,以后流星雨一定所向无敌了。”
“好说!”她皱皱鼻子,给身旁大个头自得的一瞥“以后有事就交给我们好啦,不用签约了,我算你八折就好。”
要兜揽生意,她流星才是所向无敌咧。
祈佼帝在名片背后写下一串号码,递给他俩一人一张“这是我的私人电话,还有地址,有空常联络,或上门聊聊也好。”
聊聊?这可奇了!“聊啥啊?”她没什么修饰地问。
祈佼帝的笑容却是很真诚的“想交你们这两个朋友。”
萧雨微笑以对,拿出皮夹打开将名片放入,身旁的流星刚好瞄到皮夹内里的两张照片。
短短不到两秒,萧雨已经收起皮夹,没有注意到低着头的流星的视线。
天啊!其中的一张是她?应该是她十三岁左右的照片吧?!都褪色发黄了,而且偏偏又是她很丑的一张!
回想起来,似乎是她在帮爷爷漆房子的某天虽然照片中的人看起来跟小男孩没两样,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自己。
没想到他还真的一直把她带在身边。
那份惊诧与激动着实不小,但还有另一份好奇,更是波涛汹涌哩--
另外一张照片里那个女的又是谁啊?
年纪大约三十上下,化了满浓的妆,笑容有些疲惫,但却有些熟悉两个浅浅的酒窝大大的眼睛
她知道了!她知道像谁了!
萧雨似乎发现流星一下子密切起来的目光,从和祈佼帝的谈话中回过头来看她。
“小不点?”
她伸个舌头,转头去和祈佼帝继续闲扯。
她得先好好想一想才行,而且现在有外人,不能问他那种教人紧张的家务事。
脑袋已经在转千百个念头,她又有得忙了!这可不同于一般的任务,是天大的事啊!因为,是为了萧雨。
哼,他以为就只有他能给她心理辅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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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的防身术课,居然引来了一大堆叔叔伯伯来“旁听”流星叨叨念个不停。
“奇怪!是教女子防身街耶!这下秘诀都被听走了,还防什么防啊?”
在旁边的萧雨耸耸肩“男人也想学的啊!尤其在街上流浪过的人,多半吃过地痞流氓的亏,当然想学,而学了其实也好。”
“是喔,搞不好是吃过警察的亏!”她故意损他。
“是有可能。”没想到他居然同意了“警察也是人,自然就会有好人也有坏人。”
算了、算了!教了就会有用,就算被男人给听去了,到时出其不意的攻击要害,看他们来不来得及防!
“你真要当我的道具啊?别看不起我的功夫”
“我怎么敢?流爷教你又不是教假的。”
“小星啊!你们不要打情骂俏了好不好?到底教不教啊?”有个大妈开始取笑了。
“呸!”流星笑骂,睨了萧雨一眼“是要打骂没错,但谁跟他情不情的?!”
“打是情,骂是爱啊!”萧雨似笑非笑地挤眉弄眼。
“去你的!看招!”扑过去就是一顿好打。
萧雨跟她套招,没躲没闪,但调好了力道,吸取她的,没有让她受太大的反弹力。
“姓萧的!”流星跳开来了,止住身势,又好气又好笑“跟你打架一点都不好玩,根本没有发泄的功能嘛!你连让我使点力都不让!”
萧雨也收势退后,有些窘地搔了搔头“没办法,我就是没办法对你使力。”
“不行、不行,现在要来真的了,认真一点啦!”
她开始示范防身术的几个基本动作,不外乎如何挣脱对方的压制、给对方意外的重击以制造逃亡的机会、或利用近身的东西设法将对方制伏。
“不管怎样,镇静最重要!”她大声强调这一点“乱七八糟的挣扎最没用,只会让对方兽性大起,不如冷静地维持不动几秒钟,让对方摸不着头绪,再想办法出击。”
她滔滔不绝来上一大套,发现台下一片怔忡,决定还是要亲身示范一下比较有效。
“萧雨,过来!”她招招手唤来“道具”“你们注意看喔!萧雨要从我后面忽然扑上来抱住我,看我怎么对付!”
萧雨慢慢上前来。
她在他耳边交代“拜托,弄逼真一点啦!用力一点,不然根本没说服力嘛!”
他有些无奈地点头。
她背过身去“注意!那些什么台北之狼之类的,通常会在暗巷里趁人不注”
突然间一双铁臂由后箝住她,交插着紧紧的困锁住她的双手。
天!
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慌激涌而上,连心血都随之翻搅,她眼前一黑,感到空前的危险。
她整个人绷紧了,一个景象飞快在眼前闪过--被绑的女人动弹不得无法挣脱
她忽然一声狂叫,使出全身的力道反击,完全是依本能行动。她缩身,向后揪住萧雨的头发死命往前一扯,换来一声痛呼,接着她低头狠狠咬住他的前臂,扭身的同时向他的下体踢去--
“小不点!”
听不见那声惊惶的呼唤,她在一团迷雾中猛攻,招招彷佛企图见血,像是疯狂了,更像只被逼急的垂死猎物。
“小不点!你会伤到自己住手!”
伴着一声狂吼,她整个人被扑倒在地,萧雨用全身覆住她,让她动弹不得。
她激烈喘息,被压得呼吸困难,眼前的迷雾忽然散去,汗水弄疼了眼睛。
“萧萧雨?”
她几乎认不出自己的声音,喉咙干得疼痛,颈上的脉搏像失了控。
眨了好几次眼才看清正上方的萧雨--
“老天!”
他的脸在流血,一道长长的口子,是被她硬生生用手撕开的!手臂上是她牙齿咬的伤,几乎被咬掉一块肉。他前衫被扯破,她手中黏黏的有些什么,无意识地举起来打开,几撮长长的黑发,黏在她汗湿的掌中,是他的。
她惊惶地对上那双亮眼,其中却是比她更多的惊惶,不是为他自己,而全是为了她!心痛于引她爆发旧创、惊惶于她的失控、怪罪他自己
老天!她做了什么?她是怎么了?
“萧雨!”她沙哑地喊,反手抱住他“天!我不是故意的!我”
四周的惊喘和隐隐的哭声,现在才进入她的意识。她吓到在场一些女人了!罢才的几秒,其实根本记不真切,只明白自己疯狂地攻击萧雨。
“不是你!是我!”萧雨的声音更沙哑“我动作太快、又太用力”
“不!不!”她重重喘了一口气,脑筋突然清明了,肌肉也松弛开来“这是是迟早会发生的事。”她闭上眼,好半晌才睁开“萧雨这是迟早的事,现在终于终于解决了!你懂吗?”
他的眼中是风暴,紧紧压抑着,但她的话使他眼中闪过一道光亮。
“你真这么觉得?”
她用力点了点头,还在喘息。
萧雨小心地先移开重量,再敏捷起身,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伤口,把她拉起来紧紧圈入怀中。
“有没有哪里压伤了?”他着急地问。
她咬住唇轻抚他脸上伤口的边缘,血在滴,怎么也止不住。“笨蛋!受伤的是你啊!噢萧雨”
“别管那些了,”他仍是一脸忧心“你觉得怎么样?还会怕吗?”
“不怕了,”她猛力摇头,泪水忽然就冲进眼眶“你为什么不还手?起码可以推开我,或躲开啊!”他没有回答,只是又问:“你真的没有感到什么后遗症?”
她闭上眼,整理一下思绪,才又张开“真的,刚才那种可怕的感觉已经没有了。”
在那次地下室的攻击过后,他一直担心会引发的情绪,刚才终于发生了!没有在肌肤相亲的绻绻时刻发生,而是在两人没有预料到的排演中--
“其实我早该想到的。”她眼中仍湿湿的,却有了微笑的心情“我们早该排一排这一幕,就是要这么逼真才有效。”笑容又消失了“只是却伤了你”“这些不算什么!”他摇头,手臂又收紧了。
旁观的人一直窃窃私语,不敢插入两人之间,这时终于有人开口。
“小星?阿萧?你们还好吧?”一个娇小的妇人怯怯地问。
流星深吸一口气,转头对大伙解释“刚才我刚才我有点失控,是因为我小时候也曾被被人攻击过,所以反应才那么激烈。对不起,害你们吓了一跳。”
“吓死人了啦!我不敢学了”有人小声说。
“不不!我想学!”一个女人大声打断她,大家全转头去看。“我要学怎么防身!我以前”她尾音哽咽了一下,随即振作起来“我以前也有类似的情形,我一定要学,以后再也不让人那样对我!”
“对!”流星沙哑地附议。“就是这个道理!”
“下个礼拜吧!”萧雨开口了“下次上课,我们再继续,今天就上到这里。”
“对喔!懊照料你的伤”罪疚的感觉涨得满满的。
他揽住她离开大厅“我们房里有急救箱,回房就好。”
众人欷吁着,交头接耳地散开了,萧雨一路对关心问候的人匆匆微笑,很快带她回房。
“快坐下!”她一把将他按着靠墙在地铺上坐下,手忙脚乱地打开急救箱。
他任由她有些笨拙地清理伤口、敷上葯水,清澄的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她的脸,痴痴地一径凝望着,好像全然忘了疼痛。
“伤口好深”她喃喃着,敷葯的手抖起来,觉得从来没见过这么红的血
他握住她的手“没事,我跟你一样,也打过群架、受过枪伤,这些皮毛之伤算什么?”
她咕噜着笑了声,然后,一滴泪水落在他们相握的手上。
她止不住自己的泪水,一滴又一滴,混入了他手上的血迹。
他把她整个拥入怀中,破裂的前襟吸收不了她的泪水,全抹在他胸上了。
“很值得的。”他耳语。
心在痛,为他痛,可是,自己不痛了一切的一切,在方才的激烈中化解,终于消失殆尽。那些梦魇、恐惧、仇恨,全在重击中发泄了,被他心甘情愿地吸收。
傻瓜,傻瓜,傻瓜。不会自保、只会给予的傻男人。
心痛融化了,化成最纯洁的一种东西--
她捧着他的脸,在一脸的泪中对他微笑,轻轻地说:“打是情,骂是爱吗?那这些伤,证明了什么?”
他眼中忽然万丈光芒,让人目眩。
“你是说?”
“是啊,傻瓜。”
心像要胀破似地感到幸福,她倾向前,轻如羽翼地印上他带血的唇。
“一辈子的,是伴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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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种工作真好!流星每天醒来都觉得精神百倍,因为又可以和萧雨去上工了,而上他们这种工,就是去冒险!
其实好像冒的险越来越少了,因为两个人都抢着保护对方,不管是追查某个有赏金的逃犯,还是受人之托调查某件见不得人的事常常都有危险的,但她一点都不觉得,因为身边有个警察嘛!
而且是和一个傻乎乎、黏死人、没脾气、打不还手、爱管闲事、斗起嘴又不输她、酒窝动不动就跑出来的“伴”!
哎,神仙日子耶。
这天刚领了好大一笔赏金回来,转手就给了流爷,两个人吃完水饺大餐庆祝后,到收容所边的小鲍园散步。
她童心大起和小孩子排队抢秋千,好不容易等到一个,抓来萧雨坐下,自己再一屁股坐上他的大腿。
“秋千会断喔。”萧雨直笑,眼睛亮晶晶地瞅着她“而且,这种姿势很危险。”
啥喔!
她白他一眼“小声一点啦!被听到了多吓人。”却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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