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让你杀了我,也算干脆!
我会的!
我一定会的!
众享的声音在整栋别墅中回响,却只传入众享的耳中。
欧阳坷已经离开,连喻棱也随之而去。
今日欧阳坷再没有回来。众享坐在窗前面,手里捧着那本破旧的童话书看了一遍又一遍。
一夜没有睡,当阳光透过纱窗的时候,众享已经可以流利地把整个故事背下来了。
在阳光下许愿,可以实现一个愿望。
准备一杯清水,准备一条八十岁老人亲吻祝福过的毛巾,准备一张没有被沾染的白纸。纸的大小要刚好和许愿者的手掌一样面积。
然后在阳光下,把许的愿望在纸上写一百遍。
字要写得很小很小,不然纸会写不下。
要非常用心的写。
众享看着穿过纱窗的阳光,将这本看了整个晚上的童话书扔到床脚。
他已经不需要许愿。
他已经无愿可许。
“铃铃铃”
电话铃声惊醒望着窗外失神的众享。他懒洋洋走到茶几旁,提起电话。
“喂?众享吗?是我啊!”度飞欢快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有事?”
度飞什么时候都是兴奋的、活泼的,众享想起当年在“凡间”的度飞,觉得人的改变真是不可思议。
“你说如果要买礼物,买什么礼物最好?”度飞问,不待众享回答,又开始他滔滔不绝的解释:“买太便宜的东西,我想不够庄重;买太贵的东西,我又觉得礼物是不可以用价钱来衡量的,可是我真的很想”
“他生日吗?”众享打断度飞。一想就可以猜出来的事。
“是啊是啊!”众享可以想象度飞在电话另一头飞红了脸的样子。
“什么时候?”
“十二月二十二。”
“度飞还有差不多两个月的时间呀。”众享有点哭笑不得,郁闷的心情却转好不少。
“不行,一定要先把送什么给想好!”度飞在电话里紧张地说:“我想还是不行,众享,你出来吧。我们一起上街去看看。”
“我”
“快快,趁着我今天难得的休息。我在咖啡馆里等你,快点快点!”度飞叫嚷着放下话筒。
“喂!喂。”
嘟嘟嘟
众享摇头。还好,可以看见别人的幸福,应该也算是一种幸福吧?
度飞的热情和时刻露出的甜蜜微笑,是阴暗冬天里的碳火。
众享慢腾腾换上衣服,踏上那条通往咖啡馆的熟悉小路。
“等了你好久!”刚走进咖啡馆,度飞就朝众享大幅度地挥手。
平常等上三四个小时都没有意见,今天却这么性急。
众享朝站在吧台后的男人微微颌首,才向度飞走去。
“喂不要让他知道礼物的事情。”度飞凑过头压低声音说。
众享无奈地微笑。
多大的人,居然还有这么孩子化的表现。
爱情是盲目的。
度飞不等众享坐下,扯着他的手就往门外走。“我们要出去!”临走前,度飞对情人得意地喊一声,神秘地笑着离开。
“到底什么适合他呢?”度飞牵着众享到处逛:“其实什么都适合他。但是什么最适合他呢?”
众享苦笑:“度飞,你总往小巷里钻,是买不到东西的。”
“这你就不懂了,这些小巷子里经常都会有宝。不为人知的小店里,可能藏着不贵但是非常稀少的好礼物。”度飞蹙眉:“我可不想买一个街上随处可见的礼物给他。”
“那你干脆亲手做一件礼物给他算了。”众享嘲讽他。
度飞反而大点其头:“对啊,也可以。”他立即又开始浮想翩翩:“做什么好呢?做个鞋柜?毛衣?”
众享温柔地笑起来。
他的笑容在转向巷口的时候迅速消散。
两个高大的男人戴着墨镜,穿着黑色的衣服,站在巷口。
众享心生危兆,警惕地拉着度飞的手,停下脚步。
“怎么了?”还沉溺在甜蜜里的度飞愕然问。
看了前面的两人几秒,众享扯着度飞转身:“我们走这一边吧。”
罢转身,脚步嘎然而止。
连度飞也知道不对劲了。
四五个身形魁梧的人朝他们缓缓围上来。
“徐先生吗?有人想见您,请跟我们来。”为首一个非常有礼貌地对众享打招呼。眼里流露的却是一言不合立即动手的意思。
众享镇定地笑笑:“见我没问题。不过我的朋友还有事”他指指度飞。“请让他先离开。”
“对不起,大哥吩咐了,徐先生身边的人要一起请过去。”
强硬有力的手已经搭上两人的肩膀,众享和度飞被捂着最塞进停在路旁的车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