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而已,还没有遇见过他。”原来向家还养有“食客”哩!
“咦?水姐姐,你也住在我们家吗?”
“对呀,我是你书仪姐姐的客人。”料想她不懂“花祭”的事,莫水映也就不打算说得那么复杂。“这样啊,她都没有跟我说!”向英语气里有埋怨的意味。
莫水映笑着点点她的额头,说:“葵儿还会跟你书仪姐姐生气?她可能只是忙得忘记了,你别怪她。”
她对向书仪的印象其实不坏。
“葵儿知道。”她羞赧地露齿微笑“只是有时候也会好气书仪姐姐这么忙,不能陪葵儿就算了,还把冷哥哥都叫出去做事了。”
这倒是,她似乎有两、三天没看见冷了。“葵儿,知道你冷哥哥上哪儿去了吗?”
“他们说他去什么‘如月楼’了。”向葵一五一十的陈述她所知道的事情。
果然没错!向书仪确实怀疑她的身份造假。
莫水映并不担心冷去调查,反正他不会查出任何蛛丝马迹的。
“啊,不对,葵儿好笨!冷哥哥早上回来过,可是他后来又跟昱杰哥哥出去了。”她补充说道。
不会吧?冷跟楚昱杰?他们两个能一道出去干嘛?
“他们有没有说要去哪里呢?”
臭石头!居然出门去了,莫怪她遍寻不着!
“有,我听见书仪姐姐叫他们去那个很漂亮的‘月河’,好像又要准备给神明烧香了。”在向葵的记忆中,每年到“月河”的祭祀,仅仅是一趟有吃有玩的旅程。
“那我明白了,谢谢美儿。”万事俱备,一场花祭举行在即,她,也就快消失在这个人世间了。
“月河”位于北国最高耸,也最偏远的地带。那里的山峰终年积雪不化,可是其下的瀑布、河流却一年四季畅流无阻,丝毫未受冰冻之苦。
现下,冷骑着马儿,楚昱杰以及数名家仆跟在后侧,正往“月河”的发源地前进。
“才初春,阳光就这般猛烈,看来今年又将有个炎夏了。”行列之中,有人一面擦拭着如雨滴落的汗水,一面抱怨道。
“可不是吗?都到最北的地方了,我们带的大衣都还派不上用场。”
大伙儿一个接一个的发言,借着说话,排遣旅途的无聊。
然而,冷一句话都没说,楚昱杰亦然。
他们都各有自己的心事:冷在烦恼,他追查不出莫家姐妹是否对调身份的事情,而楚昱杰当然就是被莫水映的那个吻所困扰了!
北国人民都知道,皇城里除了向家女儿,另外还有莫家水映、星映两朵绝美的花儿。
只是,由于莫老爹家中经营的是青楼,两个女儿也不免耳濡目染,看惯了放浪形骸的男男女女。所以人们戏言:娶妻当娶向氏女,纳妾必择莫家花。
而莫水映尤其令男人神魂颠倒。
他听人家说过她夜夜笙歌,醉宿“如月楼”不归;也听人家说过她人尽可夫,与众多男人相好但这些都是真的吗?
他看见的她,是有些贪玩、有些大胆没错,不过若说到浪荡无度,他倒宁可不信。
莫水映让他觉得迷惑,二十年来,他始终与人群保持一定的距离,这是头一次有人离他的心这么近。
她的活泼可人,令他打一开始就深深着迷。
“你有心事?”冷的口气不像是在关心。
“没什么。”天要下红雨了吗?冷居然会主动和他说话?这可是从来不曾有过的事!
“你和莫星映走得很近?”他不在,但总是有人会对他禀报。
“她不太习惯,偶尔会来找我聊聊。”轻描淡写带过,楚昱杰并不想多谈。
他说得含蓄,可冷问得直接:“为什么是你?”
“这个”他也很想知道啊!
在初次见面的那一天,她便对他说了喜欢,这能被如何解释?
怕是她一时兴起的游戏吧?
可她亲吻了他
忆及那个甚至称不上温存的吻,楚昱杰的胸口却一直沸腾了起来
姑娘家和男人毕竟不同,她身上总是带着一股自然的馨香,就连唇上都是,常常他未见她的人,倒先由远处飘来略为熟悉的香味而预知她的到来。
“你和她发生了什么事?”敏锐地发现楚昱杰的表情不若往常自在,冷的口气更形森冷。
必于向家的一切,他都不要一丁点的意外。
自小生于斯、长于斯,他冷既然身为向家护院,就必须有誓死守护向氏一族的决心,任何人都不能企图破坏他的固执。
“你太多心了。”草草打发他的疑问,楚昱杰故意不看他。
相对于冷的忠贞不贰,他隐瞒莫水映真实身份的这件事,就更显罪过了。但,他能对冷说吗?
依他对冷的了解,想必莫水映坦白的结果,也是死路一条!
他不想害她!
“你与大小姐的婚期近了,很多事我不方便直说,不过你最好把眼前的情势看清楚些,以免让大小姐为难。”说来说去,冷不放心的,还是楚昱杰对向书仪的冷淡。
靶情这东西他不懂,但他至少知道,一般恋人、夫妇之间,不会对彼此这么漠然,好似两不相干。
向书仪是除了向葵以外,他在这世上最关心的人,他希望她能够得到幸福即使是一桩由花神指示的婚配。
楚昱杰若没有好好待她,冷绝不会轻饶他!
“既然我答应书仪这段时日留在向家,我就会遵守这里的每一项规矩,你大可放心。”莫水映的事,也许他得再找她谈谈。
“到了。”言谈之间,他们已抵达“月之瀑”下方。
一线飞泉垂直降落,饱满的水气在半空中形成如梦似雾的幻景,假象白色布幕后,仿佛有七彩缤纷的光影。
这是北国最神圣的一个角落。
“祭坛要放在水中?”早已纯熟的家仆个个卷起裤管往水中央去,楚昱杰却仍一知半解地询问着。
虽然与向书仪有婚约已臻三载,可他还是首次真正参与花祭的准备工作。
“楚少爷,水很凉呀,你不下来吗?”有人朝岸上的他招手。
“我马上下去。”“月河”的水清澈无比,连水底每一颗石头的纹路都看得一清二楚。他合手捧起溪水就口,满腔躁意随即被那沁人心脾的凉爽给浇熄了。“这水的味道真好!”“是啊,每回领命到这儿办事,我们总不忘带个几壶回去,好让妻儿尝尝滋味。”“月之瀑”是皇家禁区,且这段上山的路又特别滞碍难行,寻常老百姓可没有机会亲身来到。
“这样的话,我也带一些回去好了。”解开腰间系挂的水瓶,楚昱杰有样学样地倒出原来剩余的冷茶,装进满满一壶天然甘泉。
“楚公子要把水送回家给爹娘饮用?”有人纳闷地问。
楚家距离向家不很远啦,可是楚昱杰来到向家后,他们似乎没见过他专程回去一趟。
“不,我”他的话,终止在冷探索的眼神下。
他把水带回去做什么?给莫水映吗?
太可笑了!
挥开这个不当的念头,他默默将水瓶系回腰间,加入他们水中勘察的工作。
他是怎么了?为何老惦着她?不行,他得想个法子,让自己不再被他影响才对!
向家芙春阁
“莫姑娘,有你的信。”服侍莫水映的丫环冬萍,恭敬地把一封信笺交到她手中。
“谁送来的?”放下齿梳,她百无聊赖的问。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楚昱杰一不在,她整个人便像朵无心盛开的花朵般慵懒。
“是你们家老爷差人送来的。”
“我爹?”一愣,莫水映才动手拆开了信。
简短的数行问候与关心,加上埋怨“莫水映”的留书出走,就是信中全部的内容了。
“爹真没脑筋,我像是他说的那样寡情吗?哼!”莫星映被选为祭娘,就要进向家待着,而她难道真的可以觉得不痛不痒,完全无动于衷吗?
他们姐妹俩的感情可没这么差劲!
“莫小姐,你在说什么啊?”瞧她气呼呼地咕哝着让人听不懂的话语,冬萍忍不住好奇的问。
“没啥重要的。”示意冬萍上前替她梳理散乱的长发,她说:“今儿个好热,替我把头发绾起吧!我待会儿想出去走一走。”
收到家中寄来的信,让她觉得心安。起码从莫老爹行文的笔触判断,她做的“好事”应该还没有露出破绽。
爹爹安好,星映平安,她就一点儿也不觉牺牲了。
“你的头发真漂亮,好像丝绸一样,细细滑滑的让人一摸就爱不释手了。”冬萍一面整理她的发丝,一面赞赏着她的丽质天生。
未曾亲眼目睹她的风采,冬萍还真不相信莫水映确实有外传的绝世容貌哩!
没办法,向家宅子里的美人就多得不可胜数了,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成日看的、听的、接触的,全都是纯然的美好,日子一久,感官自然会有些迟钝。
不过,自从莫水映来到向家后,一窝蜂的女眷却又开始兴起比评的热潮
向家诸多姑娘中,向书仪最典雅、向葵最灵动,其余各个小姐皆称得上是美人胚子,可是若论及远甚他人之处,倒是乏善可陈。
而莫水映的美,是秀逸、是冶艳。纯真与风韵在她身上并存得近乎完美,常常只消看她一眼,每个人的目光就再也移不开了。
“是吗?可我最近却恼得想把它一刀给绞了。”天气热,心中又乱,三千烦恼丝便成了箭靶。
“千万别这么做!”冬萍急忙劝阻她“莫小姐要是觉得闷,冬萍可以每天替你编织不同样式的高髻儿,求你别把它给绞了!”
“唉,我也只是随口说说罢了,瞧你紧张的!”留与不留,又有多大的差别呢?从踏进向家的那一刻,她的生命,不已经开始倒数了吗?
“呵呵,人家是真的担心嘛!”才片刻的时间,冬萍就把她的长发梳理得妥妥当当。“你看,这样不是很好吗?”
揽过铜镜,莫水映不甚用心地看了看,便说:“你去忙别的吧!我到外头逛逛。”
“是。”冬萍退下后,莫水映也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来,步出了“芙春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