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星期来的星期会报都提早半个小时结束,韩震拿起桌上的资料准备离开会议室,却被孟子明拦下。
“阿震,你最近是怎么搞的,每天的会报都提早结束,一大早的有什么事要忙?还有,我办公室的那些花是怎么回事?”孟子明刚从高雄的分公司回来,立即逮到机会好好质问韩震。
韩震干脆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茶说道:“那些花是帮你追葛芷苓的,免得你这只呆头鹅傻呼呼,帮人家照顾五年的儿子,人家还只叫你一句‘孟叔叔好’,你该检讨一下啦!”
“我的事我自己拿定夺,倒是你要好好找个女孩啦!昨天你老爸还要我帮你物色,如果有好的女孩叫我一定要安排你们认识。”孟子明也不甘示弱的回话,接着又开口“话说回来,那些花你到底是要送谁?”
“一个女孩。”他香烟点上,静静地吐个烟圈。
孟子明定定的看着韩震的眼神,他觉得很不寻常,因为这种眼神应该是沐浴在恋爱中的男子才会有的。
“你爱上她了?她接受还是拒你千里之外?”他也拿出一根烟点上,仿佛被韩震感染郁忧的心情。
韩震略为思忖一会,考虑该说与否,但是最后还是决定开口,多一个人了解也不坏,他自美国学成归国,子明是他第一个认识的朋友,也是他最信赖的助理。
他们有截然不同的个性,但却可以截长补短的在商场上无往不利,缔造出许多佳绩。
“前几天认识的,我不知道对我的印象如何,但是她却是个背负着回忆生活的女孩,把自己埋藏在回忆里,一起幻想着自己从前的男友还存在于这个世界。”说到这里,韩震轻吐一个烟圈,眼神充满无奈,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解开若瑜心中的谜扉。
“你很喜欢她?”孟子明看到他颓丧的点头表示,才又开口“跟我从前的一个朋友很像,一直在责怪自己,不肯面对现实,可是我又不晓得该怎么帮助她。”
“或许只要遇上令自己怦然心动的男人,就可能忘怀过去的伤心回忆。”他随口说说。
“或许你就是那个女孩心仪的人。”孟子明学着他的口吻安慰的说。
韩震自嘲的说:“连怎么接近她我都不晓得,怎么成为她心仪的男人?再说,我觉得这次的恋爱我可能会谈得很辛苦。”
孟子明听了这些话轻笑几声“谁谈恋爱不辛苦?既然你知道她是个很难缠的女孩,你干么去锳那淌浑水?”
“对,我爱锳浑水,那葛孟子明那淌浑水不是你也爱吗?我们别再嘲笑彼此了,五十步笑百步,滑什么意思。”韩震也不甘示弱的糗回去,但这可就说到孟子明的心痛之处,他看到孟子明蹙紧双眉一脸懊恼,便关心的说:“你跟她吵架啦?还是那个小毛头不想要你这个新老爸?”
他叹了一口气,捻熄香烟“是她根本就不知道我喜欢她,而那小毛头是好说话,我是怕芷苓还在惦记着孩子的父亲。”
“我看我们同是天涯沦落人,全都碰上棘手的女人,但是爱上了也没有别的办法。”韩震耸耸肩,一副很无奈的神情,他是该无奈,一连站了好几天的岗都碰不上若瑜,这怎能不叫他泄气?
“你真的相信一见钟情这回事?你真的爱上那个和你素昧平生的女孩?还是这只是你一时兴起,想玩玩才发生的?”孟子明有些疑惑,他从来就不相信一见钟情这回事,光凭几面之缘就爱上一个女孩,这对他而言是不可能的事。
“你认为我是在和你开玩吗?你认为我是花花大少吗?你认为我会把女人当成猎物吗?”他站起身踱步,思索一会才又开口“我是很认真的喜欢上她,并不是在和你开玩笑,而且我也不玩爱情游戏,把女人当成猎物。我每一次的恋爱都很用心。”
“可惜,每个恋情谈到最后都没有结果。”孟子明看他急欲澄清的模样,就感到非常好笑,忍俊不住的轻笑起来。
“因为那些女人都爱上我的钱,然后又按捺不住寂寞直嚷我没时间陪,最后,一张张的红色炸弹全都丢到公司,我都快被这种感觉给呕死了,愈是用心的谈恋爱,愈是辛苦。”他俊逸的脸庞有着很无奈的神情,仿佛世界已经没有色彩。
“你是不是也想回报一下那种感觉,用红色炸弹丢人?或许,这一次你再站几天岗,那女孩就会对你服服帖帖。”孟子明调侃的说,但是他的内心快按捺不住那份好奇,到底是哪位女孩有这么大的魅力,让韩震对她一见钟情、倾心相许。
“说得简单做得倒是很难,我是要有那么大的魅力就不会把自己弄成这副德行。以前,我也认为只要有钱就可以买到所有的一切,但是唯一就是买不到爱情,那这样我有那么多钱有用吗?”韩震连续吃了几天的闭门羹,非常泄气,他没想到自己也会为情所困。
“那你准备怎么面临这一次的挑战?”孟子明挑着眉问。
“我还能有什么天大的本领,只希望我的一颗心能打动她冰封已久的心灵,谁叫我一厢情愿的爱上她呢?”他无可奈何的回答,面对这样的爱情谁都没有办法,或许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和可爱之处。
“我倒是很羡慕这位女孩,能够得到你这位大情圣的青睐,这种幸福不是唾手可得,真不晓得你那位最佳女主角有什么特色。”孟子明以试探的口吻问,他并不是一位好奇宝宝,只是韩震会爱上的女孩可是少之又少,以前,他是曾和几位女星、模特儿传过绯闻,但也不见他有任何倾心之举,但是这回又是鲜花、又是站岗,好像一个热情有劲的十七、八少年,这是他不曾有过的举动。
韩震思索的回答“她有一双很美、很迷的眼眸,一颗叹息的心灵,但是却有着很悲、很痛的过去,我从第一眼看到就想照顾、保护她。”
孟子明听到他那深情款款的叙述,不禁拍手赞许他“好美的告白,我相信最佳女主角一定逃不过你这位超级大情圣的魔掌。”
他站起身望着窗外的景象,高楼林立的都市全都是钢筋水泥的建筑物,像一颗成人世界中寂寥的心灵。
他稍微叹口气道:“如果我和她真的像你所说的那般,我想这一切便容易的多了,但若是这样,那这段肤浅的感情禁得起外界种种坎坷、困难的历练吗?这一次,我想认真的去爱那个女孩。”
“唉。”孟子明第一次听到韩震会有这样缠绵悱恻、感人肺腑的心动告白,让他佩服那位神秘女子的魅力,居然能轻而易举的夺走一个多情男子的心。
韩震没有再说话,此时他的脑海中正盘旋着若瑜羸弱的身影与忧凄的眼眸,和他们从认识的那一刻到酒吧的偶然相逢,及两人在深夜时分所拥有的甜美回忆。
但是此刻牵扯他的心绪的是,她口中喃喃念着的那位“建军”
想到这点他不禁十分的懊恼,如果他的情敌是个具体且实质的男人,他可能不会如此气馁,但是,偏偏他的情敌却是深植若瑜心中那不存在的假象以及残留的记忆。?
寒流来袭的早晨,每个人脸上都挂着一丝疲倦和怠情。若瑜勉强自己必须打起精神,离开暖暖的被窝,她梳洗过后收拾一下东西上班去。
但是却在出门时找不到平日常穿的深灰色大衣以及工作证。她不禁蹙起眉头,连续休了将近一星期的假,她慵懒得连大门都不迈一步,实在搞不懂自己把大衣和工作证塞到哪儿去。
愈是心急,心愈慌乱,她把衣柜的每件衣服全都扔在床上,翻遍所有的角落,就是想不出大衣在哪。最糟糕的是工作证也不见了,她一向习惯把它别在口袋,预防自己弄丢或者忘记带。
可是今天所有的生活步调仿佛全都乱了,她从来没有这么慌乱过,她一向是沉着、冷静,把事情规划得相当完整。
若瑜挫败的跌坐在床上,仔细屏心静气的回想她最后一次穿大衣是在什么时候,追溯到和韩震认识的那一天,就这样所有的回忆全都清晰。她只好自认倒霉的拿另一件大衣,而工作证的事免不了一顿责骂,但是又何奈,她也只能抱持悻悻然的态度去上班。?
仿佛有一世纪那么漫长,若瑜被眼前景象愣住,不知道是谁送这一大束玫瑰花给她,而拿花的司机正等着她签收。
“小姐,麻烦请你快一点签收,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司机看着手表,一下催促她,显得十分急躁。
“可是我不知道这花是谁送的,怎么签收啊?”她觉得莫明其妙。
“我来你这送花已经有一星期的时间,每次都碰不到你,这次麻烦请你快一点,好吗?”司机非常的不耐烦,他掏出一根香烟点上。
“好吧!”她签了一下名,拿起花里的卡片,看到署名“韩震”时不禁皱起眉头。
“楚若瑜,服务台有人找你,你今天可以休假一天,不用回来上班。”徐经理皮笑肉不笑的谄媚说道。
这倒是令若瑜大感惊讶,她疑惑的说:“可是珠宝专柜怎么办?”
“这个你放心,我会派晚班的雅琴来代班,今天早上的事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要那么凶,你也知道要培训人员不容易,当经理的总要装模作样,早上的事就别放在心上吧!”徐经理拍拍她的肩膀说道,口吻突然变得十分和蔼可亲,这和平日作风冷峻严肃的他,有着十万八千里的差距。
若瑜没有思考太多,和徐经理寒暄几句后,便马上赶到服务台。
当她走到服务台,看到西装笔挺的韩震时,立即寒着一张脸,经过一星期的时间,她已经很努力的想把他的身影从脑海中遗忘,无奈每当午夜梦回时,她不禁想起他温柔的笑靥,这让她感到非常不安,什么时候建军的脸庞已经渐渐的模糊了?
两人保持沉默走出服务台,往社区公园的方向走去。
许久后,若瑜打破沉默的开口“你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一大束的玫瑰花,还有把我们经理教得对我卑恭屈膝、礼让三分?”她轻哼一声,在椅上坐下来。
韩震蹲在她面前,执起她的手说:“难道你感觉不到我是真心的吗?这一星期我等了你好苦。”
她钌这他炽热的眼眸,突然有心悸的感觉,这感觉离她好遥远,为什么又回来了?她有些胆怯的别过脸,甩开他的手“恶不恶心?你以为你是玉树临风的大情圣啊?你以为自己是秦汉在演琼瑶连续剧吗?我可不是你的女主角,想要缠绵悱恻的爱情,去找别人吧!”
他坐到她身边“我知道你还为那天晚上的事生气,但是我深深为你着迷,才会情不自禁”他有些腼腆的说着自己的内心感受,他自认自己不是肉麻兮兮的男人,但是为了让若瑜了解他内心的感觉,扮演一下情圣又何妨?
“够了!”她怒斥一声,不许他再说下去。“你以为我是那种放荡不羁的女人吗?可以任你为所欲为?如果你是真的这么想,那很抱歉,恐怕要让你失望,我不是你所想象的那种女人,你到底要把我羞辱多深才愿意放手?”
见她的情绪激动,泪水已决堤的潸潸流下,韩震不舍的紧紧拥她入怀,他的心瑟缩一下,她的泪正揪紧他的心扉。不知从何时开始,她已成为他魂牵梦萦的人。
“给我一次机会好吗?给我一次爱你的机会,我从来就没有这样低声下声的求过人,为了你,我真的什么都愿意付出。”他紧拥住她,仿佛怕一松手她就会立即消失。
打从第一眼见到她时,他便发誓要好好的保护她,不让她伤心、落泪,但这一次她哭倒在他的怀中,他却是不明就里,究竟她的心中还存在着多少苦楚?
靠在他怀里是这般的宁静、安详,她不自觉贪婪起这份安全,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缓缓的抬起头,胡乱擦拭脸上的泪痕。
“难道你不懂吗?我们是不可能有结果的,你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和感情?”
“什么叫没有结果?你连一次机会都不肯给我,就这样断言这份感情会是个悲剧,你不觉得这样对我不公平吗?”他握她的肩膀大声的说,这次他是真的付出所有的情感,仿佛滔滔大浪泉涌而至。
她别过脸不想正视他,因那会更教她难过“我本身是个悲剧,跟我在一起的男人没有好下场,我是一个受过诅咒的女人,只可以跟回忆共存亡。”
听到她这段自怨自艾的话,他不禁蹙紧双眉,低声怒骂“鬼扯淡,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还会有什么诅咒?好,若说诅咒,那我一定是那个被你诅咒的人,下了蛊和降头才会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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