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婉突然很遗憾自己不是漫画中的人物,否则她就能用眯成一条缝的眼睛来表达她对岑静的低智商的鄙夷了,就像樱桃小丸子那样。
“是啊,到了那边以后,他放羊我织布,我们两个就过着有如神仙眷侣般的生活啊!对了!他还说要在那边组织一个足球队呢!”
聆听她白日做梦的严晓婉和雷邵鹄两人同时笑岔了气。晓婉有些意外雷邵鹄也会笑得这么不顾形象,但她确信岑静的搞笑功力足以让圣人都笑傻。
不过酷哥毕竟自制力强人一等,笑意爆发得猛收得也快,在晓婉还在猛捶胸口以求顺气的时候,雷邵鹄已经换上了一副稍微冷静一点的嘴脸。他尽量用一种不打颤的语调开口问道:“喂,恐龙,你该不会是真的相信这件事吧?”
嗯?雷邵鹄什么时候也在这儿了?迟钝的她现在才发现雷邵鹄的存在。
岑静眼睛碌碌一转,随即走上前,豪气万千地拍拍他的肩膀:“兄弟啊,临别在即,我知道你眼见我风风光光出国享乐眼红自是难免,平日里受你‘照顾’那么多的我决定‘大人不讲小人过’地开导开导你。”
“开导我什么?”雷邵鹄表面上笑得很若无其事,心底却在暗暗紧张。不会吧?他才刚刚发觉自己喜欢她,正准备把这事当成永久的秘密埋藏心底,这么快就被她洞悉了。
“我要劝你,不要真以为自己很帅就一天到晚装酷。你以为你用一张苦瓜脸能招来翩翩的蝴蝶?”
天哪,原来是这样。雷邵鹄咬着下唇,很辛苦地憋着笑:“我很少装酷。”这是他的心声,他觉得自己并没有什么酷的地方。
“是啊!很少装酷!一天两次,一次才半天!”岑静没好气地咕哝。有时候她真看不惯雷邵鹄在不欺负她时摆出的严肃脸孔,那会让她觉得他嬉皮笑脸的表情更刺眼。
她的小声低语还是教耳尖的雷邵鹄听到了。“既然这样,我也给你一点忠告吧。”
“不用了!”直觉告诉她那些忠告并不怎么令人爱听。
“到了新西兰,出门别忘了戴面罩。我猜新西兰的国民并不像我们这样心脏强韧,能整天对着你的脸而不晕倒。”
果然如此!岑静又开始紧抿着唇试图压抑自己的怒火。她觉得自己真是没出息毙了,每次都被雷邵鹄的调侃暗讽气得半死,但她偏偏又觉得他的话很好笑,只好用这种尴尬的表情眼观鼻、鼻观心,一方面平息怒火,一方面又憋住笑。她不敢想象这时的自己是怎样一张脸,但她敢肯定,一定是拙毙了的表情。
对了,就是这种表情!每次看到她这表情,他仿佛都能体会到她倔强不服输但又不得不甘拜下风的无奈。他觉得这样的她好生动、好可爱雷邵鹄笑得如沐春风。在不知不觉中,他的心又被她侵蚀了一大块。
放学后,严晓婉伙同徐岑静找到了正在球场挥洒热血的彭一帆,将雷邵鹄提出的两班足球队采场友谊赛的建议传达给他,他征求了一下队友的意见便很高兴地答应了。
“早想跟你们班斗一斗了。传闻你们班那个雷邵鹄足球、篮球都是一把罩。”
“比你还强吗?”晓婉问。
“这要交过手才知道。不过我猜他应该比我强吧,我好多跟他交过手的弟兄都对他赞不绝口呢。”
看!这就是彭一帆可爱的地方!多谦虚啊!不像现在一些男生,就那点儿半吊子水平就践个二五八万的。徐岑静两只眼睛都快鼓成心型。
不过话说回来,她怎么从来不知道雷邵鹄那么厉害?其实她对运动并不是很懂,上次篮球比赛时她在场边观战,连己方进攻哪个篮框都没弄明白。她弄不清楚为什么大家休息了一阵后就换了个方向打。晓婉告诉她这是上半场结束了。下半场双方要交换场地。可是为什么要交换场地?她缠着晓婉问这个问题,晓婉被她烦得一个头两个大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接下来她还问晓婉为什么大家要边拍球边跑,抱在怀里跑不是坑卩了,而且还不用担心被抢。她得到的答案是晓婉一记狠狠的白眼。
不过,就算她是外行,她也看得出只要球传到雷邵鹄手里她就放心了。原来那就是“厉害”的表现啊。没看出来,真没看出来那家伙还是个狠角色。不过彭一帆也不是省油的灯,看来一个星期后的那场球赛一定是一场龙争虎斗。
等等?一星期后?岑静像想到什么似的突地睁大眼睛,她伸手拽住了正欲离去的彭一帆的衣角:“你说你下星期要参加这场球赛?那新西兰呢?我们什么时候去新西兰?!”
彭一帆和晓婉都愣了一下,他们都快要忘记这回事了,想不到岑静不但把这个笑话当真还铭记于心,看来他们都低估了岑静那颗冥顽又单纯的脑袋。
这下好了吧,看你怎么收场!晓婉双手在胸前交叉,斜着眼瞥向彭一帆。
只见他搔了搔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差点忘了这事儿了。这样吧,明天早上四点半你在火车站等我。”
早上四点半?坐火车去?岑静终于也开始认识到此次“新西兰之旅”的疑点重重了。“你是不是在骗我?”
“你不相信就算了。”彭一帆又来这似是而非的一手,然而这一次却不灵了,岑静眼中的怀疑一点也不见减少。其实这样也好,她太认真他反而更不知如何收场。那就让它听起来更像玩笑一点吧!他转头同晓婉说话:“你要不要去?”
“好啊。”晓婉痛快地答应了,反正玩笑嘛,无伤大雅就好了。
岑静一双美目瞪得有如牛眼:“你要带她去?”
“对啊,反正你不相信我。晓婉,明天早上四点半在火车站,不见不散。”
“好啊。要不要带什么东西?”
“啧,我们有一百万还带什么东西。不够了花钱买就是了。”
“还是带些家乡的辣椒吧。不知道新西兰那边的菜合不合我们的口味”
“果然还是你想得周到。”
岑静见他们一唱一合地用一种玩笑的口气讨论她期待不已的“新西兰之旅”心中的疑虑越来越大。“你肯定是在骗我!”她下了一个结论。
废话!你这个痴呆妹怎么连明白自己上当了都慢别人一拍?晓婉虽然很想这么说,但她毕竟没有那么冲动,只是配合着彭一帆说些“怎么会呢?”、“你太多心了”之类的话。
可是没多久,她就开始后悔自己干吗那么配合了。
“好过分哦!我那么相信他,他却这样对我!”岑静捶胸顿足地抱怨着。
“他怎么对你了啊?”晓婉没好气地应着。她正在尽一项有知交好友的人都会尽的义务听自己的好友发牢騒。可是岑静的牢騒实在太多了,多到她根本懒得去开导她,反正她自己早晚会想通。
“他骗我!”岑静指控着。
“我觉得他只不过是开了一个没什么恶意的玩笑,是你太把玩笑当真了。”晓婉老实说出心中的想法。何况你要指控别人干吗不当面说,非要走出个几百米远才发作。
“太过分了!他怎么可以利用我对他的信任这样寻我开心?我、我我已经没有退路了呀?”
“嗯?说清楚,‘你已经没有退路’是什么意思?”岑静该不会是想说她对彭一帆的感情再也收不回来了口巴?
“我、我已经把我的教科书还有笔记本全部送给雷邵鹄了”她越说越小声。
“什么?!”平地里响起一声惊雷,是晓婉难以置信地大吼“你送给他干什么?!”
“我、我想反正我都要出国了,还留着这些讨厌的教科书干什么,就全部送给他了”
“全班这么多人,你为什么单单送他?你暗恋他啊?!”
“我、我想向他示威嘛晓婉,怎么办”
“凉拌!”晓婉转身想走。
“晓婉,不要这样啦,我知道你最好了,帮我想想办法啦”岑静拖着晓婉,开始施展出她屡试不爽的绝招撒娇加耍赖。
晓婉叹了口气。有这样一个朋友,她也认了。“你现在快去找找他还在不在学校,把书要回来。”
“可、可是我把书给他的时候,他说:‘你不后悔?到时候你可不要求我还给你啊!’我说:‘哈!我送得出手就不会再要回来’”
“徐、岑、静!你这个无敌大笨蛋!”晓婉再也受不了地猛敲了岑静一记爆栗“面子重要还是教科书重要?快期末考了,你没书又没笔记本打算拿什么复习?!”
“好痛好痛!好啦,不要敲了啦,我去找他要就是了啦!真是的,再敲就变笨了耶!”岑静揉着脑袋瓜,嘟嘟嚷嚷地朝教学楼走去。
变笨?晓婉冷冷地嗤笑一声。也许那几记爆栗能刺激一下岑静的脑神经,让她稍稍能聪明一点呢!晓婉涸铺薄地认为现在岑静的智商已经是愚蠢的极限了。
可是岑静没走两步又折返,正在疑惑她为什么半路掉头的晓婉接收到了她传递过来的这样一个信息
“晓婉如果彭一帆是真的要去新西兰,你可不可以不要跟他去?打电话告诉我,我保证会给你买新西兰特产的”
结果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晓婉飞掷过来的书打中面部。她边躲边纳闷
“为什么晓婉今天脾气特别暴躁?‘那个’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