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阿哥还在前头绊着新郎倌儿,一会儿亲王进了新房,咏春就马上熄灯,不留半点火星子在您房里,您别耽心啊!”爆女咏春安慰着格格、一面张望着喜房外头,一面等着事先安排好的探子过来打信号。
“咏春有谁的新婚夜是一片乌漆抹黑的?”沉寂间,婳璃幽幽地问。
“”咏春愣住了。
“格格这只是权宜之计”
“而我就是那个被牺牲的人。”
“格格!”
“不是吗,咏春?这个“权宜之计”有回头的可能吗?”掀开头上的河诘盖,她苦笑。
“格格”
“别安慰我,该说的话额娘都已经说过了。”扯下盖头,她伸手绞住床头上刺眼的绣花枕头。
“我明白啊,可皇上说的话是绝对算数的。”咏春急着说,一面伸手想盖好她家格格的头巾。
“别说了,那些我都懂。没有人能违抗圣旨的。”婳璃苦笑,她别开脸不想再多说什么。
“格格”
“你先出去吧。”
“可我要等外头打暗号的人啊!”“别管了!我会把灯吹熄了,一会儿他什么也瞧不见就不知道我是谁了!”
“可是,格格,您要记着待会儿可千万别出声啊”“我知道了,你出去、出去呀!”
忍着委屈的眼泪,婳璃终于不耐地从喜床上站起来,半推半挤的把咏春推出了门外,然后“呀”一声关上门被赶出了书房,咏春无奈地呆在房门口,半晌她委靡不振走到园子中央,等那个同她打暗号的小太监。
婳璃转身靠在门上,在眼眶里打转了半日的泪珠终于不争气地流下了。
她的身子慢慢滑下门边接触到冰凉的地面,想起待会儿她得忍受一个陌生男人侵犯自己,她的身子就情不自禁地颤抖“格格!”外头,咏春惊惶的声音传进来。“格格,亲王要回房了,快吹熄红烛啊!”婳璃倏也抬起脸,她瞪大眼睛,呆呆地望着那两支垂着蜡炬的花烛,苍白的脸蛋上明显挂了两行湿泪一切好荒谬!
一切多像一场闹剧“格格!你听见了没啊?格格!”
咏春拍着门板,她发急的声音又在外头响起。
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婳璃全身僵硬地走到花烛前,好几次险些踩到裙边而跌倒,目光却离不开那烛光璀璨、喜气洋洋的假象“快啊!格格快来不及了!”
咏春的声音又在外头响起,婳璃瞪着花烛,然后想到了她额娘当年当新娘子的时候,也同她是一样的景象吧?
“格格”
咏春还打算再拍门催促,房里的烛火忽然就灭了。咏春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放下,接着她就听见园子里的小径传来脚步声。
“糟了”
咏春急忙躲进附近的树丛房里简直暗的伸手不见五指。
床上的人儿没有丝毫动静,难不成她“又”跑了?
就着幽微的月光,库尔亲王凝视喜床上纠结成一团的软被。突然,那团被子裹成的人形动了一下,他咧开嘴,过多的酒精让他的步伐不稳,他得放慢速度走近喜床。
若不是众人一杯接着一杯敬酒,他怎么会醉?比起关外的烈酒,这种甜酒的劲道就差得多了!
慢慢走近床上人儿同时,约莫两个月前他在蒙古与寺儿十四格格相处的情景一幕幕浮上眼前,那彷佛还只是昨天的事。
他喜欢她聪明活泼、天真俏皮的模样儿,也正因为如此,他并不期待一个楚楚可怜、只懂得乖乖顺从自己的新娘子。
“睡了?”他问,有些讶异自己的嗓音竟然显得佣懒。
他扶着床沿,脑子梩突然想到那满州皇帝给他喝的甜酒该不会有鬼吧?!
懊死!可不想错过这千金不擙的春宵一夜。
翻身上了床,蜷在被筒子里的人儿依然没有动静。
“这会儿不管你是真睡假睡”打了一个酒嗝,他低嗄地柔声道:“从今以后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他的声音出奇的低沉、好听,她知道他就贴在自个儿身后,在这么近的距离下他刻意压低了声音,热气和酒气吹拂在婳璃的耳畔,古怪的感觉让她情不自禁地抖瑟。
婳璃得拼命告诉自己千万别出声、别乱动,才能忍受尖叫、逃走的冲动!
“你肯定不知道”
他低嗄的声音又回荡在婳璃耳畔,她紧闭着眼睛,因为男人的靠近而全身僵硬他身上浓烈的酒气简直快让她窒息了!
皇阿玛不知道灌了他多少酒,就是希望他醉眼蒙眬、最好是能一觉昏睡到天明她衷心希望但愿能奏效!可现下他已经钻进被窝里来了“你肯定不知道,打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先是教你的外貌吸引、接着又被你天真可爱的性子给迷住,不能自己了”他低柔她笑着,一字一句地叙述着他们相遇时的情景。
婳璃紧紧抓着被子,一听见他说被十四阿姐的外貌吸引,她的心就凉了半截。
她知道自己没有十四阿姐好看,从来皇阿玛的注意力就只跟着十四阿姐兜转、没有一刻专注地瞧过自己。
“是当真睡了?还是不敢面对我?”库尔咧开嘴低嗄她笑,他感觉得到被窝里的人儿全身是绷紧的。
因为“他”的靠近,一阵阵呛鼻的酒气催来,男人粗糙的手掌若有意似无意地坲过她的后颈婳璃缩起肩膊、全身鼓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她拉紧裹在身上的被子,回想起昨夜,额娘同她说过有关于那些男欢女爱的情境,全身就情不自禁地燥热、发抖,她说什么地做不出那事儿“我知道你喜欢的是纳真,原本我还以为你会再逃一次婚。”
他突然说出口的话让婳璃愣住了。原来他真的认识十四阿姐,还知道十四阿姐已经许给了纳真额驸,那么他又为何“我知道你原本已经指给纳真那小子,也很清楚你的心思”他停了一下,接着说的话挟着明显的醋意。“可纳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家伙,他不像我,我知道该怎么宠爱、该怎么疼惜自己心爱的女人只要是你喜欢的、想要的,我全都能给你!如果你心烦了、不高兴了,我也知道该做些什么来逗你开心!”他的声音虽然温柔,但语气却很强烈。
婳璃呆住了。
他低嗄的嗓音、温存的言语,在在诉说着对于十四阿姐的深情她怎会这么狠心,对一个用情至深的男人这么残忍?
她全身冒冷汗,忽然觉得自己联同皇阿玛和额娘一起欺骗他,实在太可耻了!
虽然无法面对他,同婳璃强迫自己忍住说出实话的冲动。任谁都不知道,如果在新婚夜告诉一个新郎倌他娶的是冒牌货时,这倒霉的冒牌货将会得到什么样的报复她怕呵!他摸上她身子的手掌大得吓人,更何况他的大掌心里还布满了粗砺的厚茧!
她不敢想象,一旦他知道自己原本满心欢快迎娶佳人,却被设计娶了另一名陌生女人恐怕没有一个男人会咽得下这口气!一旦他发了疯,第一个遭殃的人当然会是自己!
包何况,就算她对额娘的痴傻始终不以为然,也无法真正做出惹额娘伤心的事况且现下她又见到了额娘的另一个翻版只不过这竟然是个男人呵!
见识了皇阿玛的薄幸后,在今夜以前,她曾经以为这世上是绝不可能有痴情男子存在了,即使皇阿玛有个最爱的兰妃娘娘,可他仍然保留了后宫粉黛三千却是不争的事实!就算皇阿玛是皇帝、就算她年幼无知且不懂事,可再多的借口也不能说服她视而不见皇阿玛的不忠实。
忠实是呵,多可贵的忠实啊!
爱情里如果没有忠实!她不明白另一方为什么该那么执着的付出。
这也是她始终对额娘的痴情不以为然的原因。
“还在气我?气我设计了陷阱,让你“不得不”嫁给我,所以你不肯理我?”
他合着醉意、缓慢又低沉的嗓音再一次传过来。
“别不理我啊寺儿!”他的手扶到了婳璃的腰上,高挺的鼻梁凑上前去磨蹭她敏感的颈窝。
从他鼻端呼出的灼热气息,让婳璃全身像触电一样掠过一阵痉挛。
纵然她不言不语,同在酒意催发下他的手渐渐放肆起来,探进了严丝合缝的喜服下襬。
婳璃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含糊的抽气声,因为他的手突然往上移,隔着肚兜儿停在女性柔软的隆起,她的心跳在这一刻也几乎同时停止。
“你明知道我向来怎么待你,为了得到你,我费了好些功夫才让你阿玛点头、把你指给我。虽然我做了些不择手段的事,可那全是为了你!现下你或许怨我,可日后你总会明白的。”他温存地贴着她耳畔低语,鼻端嗅着处子的馨香。
婳璃的心揪紧了。她仍然不能响应他,可她抓着被褥的心拳头松懈了、僵硬的身子放软了、她的心也淡淡地酸了起来她相信,他的深情是真实的呵可十四阿姐是绝绝对对不可能嫁给他了!他的深情注定得不到回报她不明白呵,天上不是有牵红线的月老吗?可为什么这世上还有这么多无奈的而她自己除了代替十四阿姐嫁给他,她还能代十四阿姐替他做些什么?
爱情、这么多错配的姻缘?一“寺儿我还是习惯唤你寺儿。”库尔的声音含糊、缓慢,手掌却仍然坚定有力。
他转过她纤细的肩膊,婳璃并没有抗拒。
“过了今夜,你就完完全全的属于我了,再也没有人能把你从我身边夺去。”
他呢哝着,灼热、含着浓浓酒意的气息喷拂在婳璃冷凉的脸蛋上。
他贴得那么的近,近得教她狂擂的心跳就要冲出了心口。
“你好香”
他呢喃着,热切的唇终于贴上了婳璃冷凉的小嘴。
“嗯”她软弱地呻吟着,羞赧比不上她此刻的震惊。她无法马上适应他的接触所带来的惊吓,何况她上身衣襟已经被他不耐烦的手扯脱他正在拉扯她肚兜上的系带“我知道你没睡着”他低沉的笑声挟着男性化的喘息,男性粗砺的大掌已经握住一只颤巍巍的丰乳“呀”
她倒抽口气,坦露在冰凉空气中的双乳先是绷紧了,之后因为男人手掌热腾腾的温度和粗暴的捏握而抖动“好香的奶子!”
他粗俗的话让她在黑暗中连耳根子都透红了。
太祖皇帝入关以来,清人汉化的程度已经日渐加深,如果汉人还叫他们是满清鞑子,那么横亘北方大漠的蒙古人对汉人来说,就是不得了的“蛮子”了!
“拧痛你了?”感觉到她的畏缩,他低嗄的笑出声。“那我轻些。”他的声音忽然挟着浓浓的倦意。
想是那天下第一名酒贵州茅台终于起了作用,不枉费皇阿玛把进贡的烈酒全端上了酒席意图灌醉他。
“该死该死的”
他懊恼地喃喃自语,语气却明显地含糊起来,像是嘴里含了一团热汤圆他的手正往她裙底探去,就在婳璃几乎忍不住要伸手拍掉他的碰触时他的手颓然滑下,整个身子的重量几乎全压在她身上紧接着就再也没了动静。
婳璃僵在床上好一阵子,直到耳边传来他沉重、规律的呼吸声。
“老天吶”
她困难地轻喊着,他壮硕的身体压得她连呼吸都不顺畅,只能一寸寸地移动,挣扎着从他身下解脱。
终于从他身下挣脱后,她不断喘着气,过度的体力透支让她全身浸染了汗水。
一骨碌翻身下了床,婳璃两手紧紧拉拢了四散开的衣襟,呆呆地坐在床沿边上瞪着床上那一团黑影,耳边听着他规律的打鼾声。
现在,她该怎么办好?她怔怔地呆想着,两眼因为过度用力“瞪”着黑暗中的人影而酸涩。
她能就这么逃走吗?婳璃心底清楚得很,答案当然是不能!
离天亮还有好长一段时间。她蜷在大床的另一角,把脸埋在两膝里,毫无倦意地等待着天明看来今晚即将是她此生中最长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