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悍马一路行驶在车道上,裴厉渊握着方向盘的五指不断收紧。他时不时瞥向身侧的人,却都没有看到她有什么反应。
御筝坐在副驾驶,始终低着脸,只能看到她苍白的唇色。
车子停在市中心一片高档住宅区,裴厉渊打开车门,御筝已经下了车,径直走向电梯。他锁上车,刚要张口喊她,电梯门咻的合上。
裴厉渊沉着脸,重新按了一部电梯。须臾,他打开家门,钟点工阿姨恰好将晚饭准备好,笑道:“裴先生回来了,可以吃晚饭了。”
裴厉渊看到玄关有御筝换下来的鞋,他刚要转身,又见她提着东西从卧室出来。
“御小姐,吃饭了。”阿姨将最后的排骨汤端出来,御筝拿着东西大步往前,并没有搭理她。
“筝筝!”
男人眼疾手快拉住她的手腕,御筝猛然用力甩开他的手,“放开我!”
“你要去哪里?”
“离开这里!”
御筝绕过他的肩膀,裴厉渊再度伸手圈住她的腰,“你听我解释。”
“哼!”御筝冷冷盯着他,目光一片嘲讽,“听你继续的谎话吗?”
裴厉渊瞬间抿起唇。
“放开我——”
御筝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然后整个人就被裴厉渊扛在肩上,“唔!裴厉渊,你放开!放开!”
男人并没搭理她的话,双手按住她不断挣扎的身体,大步朝着卧室的方向走。
碰!
我是大门被甩上,钟点工阿姨愣在原地,倒吸口气。这小两口吵架了啊!
不多时候,裴厉渊冷着脸出来,道:“没事了,你回去吧。”
“好。”阿姨察言观色,自觉早早收拾好东西。
掏出今天的工资,裴厉渊交给阿姨,等到人走后,他立刻将大门反锁。
客厅里亮着一盏暖色灯,裴厉渊扫了眼桌上热腾腾的饭菜,紧蹙的眉头不禁松了松。他转身又回到卧室,站在床边轻声问道:“不要闹了,我们去吃晚饭。”
御筝右手被他绑在床柱上,完全动弹不了。她愤怒不已的瞪着他,气的大叫:“裴厉渊,你放开我,我要离开这里。”
“离开这里你能去哪?”裴厉渊眯了眯眼,御筝脸色再度煞白。
“今天的事……”男人深吸口气,烦躁的坐在床边,“你不要想复杂,只不过因为连忆晨被困在电梯里所以我才会……”
“才会什么?”
御筝缓缓勾起唇,黑亮的眸子里一片晶莹,“才会露出你真实的感情吗?裴厉渊,你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一字不漏,你的每个表情都骗不了人!”
顿了下,她悻悻笑道:“你爱的人是连忆晨。”
裴厉渊心口紧了紧,他抬手解开衬衫的扣子,没有回答。
“所以你骗我,其实你跟我在一起,就是因为我哥哥。你嫉妒他,你想打击他,你想要连忆晨回到你的身边,你……”
“闭嘴!”
裴厉渊俯下身,冷峻的脸庞抵在她的面前,“既然你都知道了,还有必要问我吗?御筝我告诉你,我跟你在一起就是为了打击御兆锡,越是让他不痛快,我越开心!”
御筝脸色的血色刷的褪尽,黑亮的眸子一瞬间失去所有光彩。
男人脸色阴霾的直起身,抬手松开绑住她手腕的领带,怒声道:“在我没有拿到云深以前,你给我老实呆在这里,哪也不许去,任何人都不能见。”
话落,他打开御筝的皮包,将她的手机拿走,又把卧室里的电话线扯断。
啪!
卧室的门落下锁,御筝侧过身,将脸埋进身下的被褥中。窗外有月光斜射进来,能够看到她不停抖动的肩膀,还有压抑的哭声。
吸了一根烟,裴厉渊才回到餐桌前坐下。饭菜有些冷了,但他并没加热,拿起筷子小口吃饭。阿姨厨艺不错,口味比较清淡,他眼睛落在某处,坚毅的唇间紧抿。
用过晚饭,他直接拉开椅子站起身,走到主卧门前好像想起什么又停住脚步,转而走向客卧。打开客卧的灯,房间里还有几样御筝用过的物品,他脱掉身上的衬衫,走进浴室将门关上。
打开浴室的花洒,裴厉渊微微低着头,任由温热的水流浇灌下来。他双手撑着浴室的墙壁,不断的深呼吸,健硕的胸膛跟着上下起伏。
洗过澡,已经八点多。裴厉渊穿着黑色睡衣站在窗口,他习惯性拿起烟盒,摸出一根烟点上。落地窗外视野极好,远远望去夜空繁星点点。
烦躁不安的心,逐渐在尼古丁的安抚下得到平复。裴厉渊倚在窗前,直到将手中的香烟熄灭,才把打开的窗子关上。
身后墙壁挂着的时钟已经指向九点,他蹙眉走到餐桌前,将没有动过的那半饭菜拨到碗里,又放进微波炉加热后,才端着走向主卧。
卧室里很安静,裴厉渊贴着门板听了听,没有听到什么响动。打开门锁,他轻轻走进去,只见缩在床上的人侧身躺着,动也不动。
“筝筝?”
他弯腰喊了声,御筝闭着眼睛睡着,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手中端着的饭菜不断飘来香气,裴厉渊低头看了看她睡着的模样,只得将饭菜放到边上,拉起一边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
御筝睡的并不安慰,时常皱眉或者冷颤。裴厉渊坐在床边,温热的手指落在她的脸颊,轻拭掉她眼睑处的泪痕。
哭的很委屈?
窗外月光如水,洒在女子清秀的脸庞。裴厉渊定定望着她的脸,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她时,她望向自己那双毫不加掩饰的爱慕眼神。
从小到大,裴厉渊得到太多女生的爱慕。所以在看到她时,面对她那双慕恋的眼睛,他心底一丝波澜都没有。只是看到她那张有几分像明夏的脸,才能让他眼中有一丝波动。
随后的几次见面,也说不上是有心还是无意。总之他每次去到那家巧克力店,总能见到她。上学时曾有很多女同学为了要见他,刻意蹲守在图书馆或者食堂。他没有过多的心思去理会这些,反正见到或者没有见到,对他没有任何不一样。
因为那时候,他的眼里心里,都只有连忆晨一个人的身影。
“唔!”
身边的人身体一阵轻颤,裴厉渊低下头,御筝闭着眼睛皱眉的模样分外可怜。他下意识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要给予她安抚。也许是他的动作起到效果,御筝的身体很快平静下来。
下意识手又伸向口袋,裴厉渊摩挲半天都没找到烟。他叹了口气,拉高被子盖住御筝的肩膀,黑沉的眸子里神情复杂。
原本并不想跟她纠缠太久,明夏的阴影他也已经逐渐走出来。可偏偏要在那个时候,让他知道,她竟然姓御,还是御兆锡的妹妹。
御家的千金小姐,御兆锡唯一的妹妹。
裴厉渊说不出那刻他心中的滋味,只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完全不受他的控制,他甚至想都没有想,口中的话便脱口而出,“我叫裴厉渊。”
告诉她名字,那就意味着,他打算跟她继续纠缠下去。可到底要纠缠多久,裴厉渊却一直都没有找到答案。
翌日清晨,御筝睁开眼睛时,只觉得眼皮很重。她抬手摸了下,能够感觉到肿起来的眼皮。枕头上一片湿潮,她昨晚几乎整夜都在流泪。
无论睡着还是清醒,她的眼泪都没有断过。
穿鞋下床,简单的洗漱好,御筝打开卧室的门。昨晚被反锁的门此时倒是开了,她暗暗松了口气,走到客厅时,阿姨正在打扫房间。
“御小姐睡醒了。”
御筝含糊的点点头,往四周查看,都没发觉裴厉渊的身影。她立刻转身跑回房间,只把贴身用品收拾好以后,迅速往大门方向走。
“御小姐!”
阿姨见她慌慌张张的模样,下意识叫了声。不过御筝来不及搭理她,只想快点离开这里。
咣当——
大门拉不开,御筝秀气的眉头皱起,更加用力的拽。
“门锁了。”钟点工阿姨无奈的叹口气,道:“裴先生早上离开时吩咐过,御小姐不能离开。所以他走的时候把门反锁,等他回来才能打开。”
御筝:“……”
气的不轻,她手背都被门把勒出一道红痕,但依旧无法打开那道门,“混蛋!”
阿姨上前拉她一把,耐心的劝她,“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怎么闹成这样?御小姐,裴先生对你很好的,早上出门前还吩咐我午饭一定煮你喜欢的菜,说你昨晚没有吃东西。”
“好?”御筝冷笑,“他的好都是装出来的!”
话落,她推开阿姨的手,转身回到卧室,并且将门关上。阿姨想要再劝,可御筝把门也锁上,完全不给她机会。
清早起来,御苑内各种鸟儿的叫声悦耳。御坤收拾好茶园,迈步回来时,听着那些鸟叫,薄唇不自觉动了动。
有很多鸟儿未知名,但叫声异常好听。他仰起头,后院湖边那株银杏树枝繁叶茂,当初这只是一株不起眼的小树,原本嫌弃它碍事,差点被连根拔掉。若不是寇沅帮它讲情,这会儿这株银杏树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寇沅。
御坤脚下的步子顿了顿,明明她在这座庭院留下的痕迹并不多。可为什么无论他看到哪里,都能印刻着她的影子呢?
七点钟,莫闲带着御雍下楼用早餐。最近几天,御兆锡每天都很早出门,公司那边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他忙的几乎都看不到人影。
御兆锡交代过不许带御雍出门,莫闲不敢不遵从。医院那边的治疗也暂停,他不敢问太多的原因,每天只是尽职的守护照顾御雍。
报纸电视里的新闻逐渐平息,莫闲松了口气。拉着御雍坐在餐厅的椅子里,佣人们将准备的早餐端出来。
“冉小姐。”巨大的原型餐桌前,冉漾没精打采的吃着早餐。
“你们来了。”冉漾看到他们下来,稍微才有些精神。
莫闲将餐巾放在御雍的腿上,又把他平时喜欢吃的东西摆在最前。前几天的新闻爆出后,虽然被强势压下,但人们心中的疑惑并未消退。
冉漾瞪着御雍的脸,使劲瞅,“那个莫闲,你觉得他是不是……”
“冉小姐。”
莫闲忽然有些不高兴,讨厌别人用这样的目光打量御雍,“我们都不是御家的人,不该打听的事情还是别多说吧。”
这话把冉漾噎的不轻,她撇撇嘴,按耐住怒火没有还嘴。算了,反正无论怎么样,御雍都跟御兆锡有关系,她也没有再说什么。
旋转楼梯间,有道颀长的身影靠近。佣人们纷纷低下头,语气恭敬,“老爷。”
御坤蓦然一怔,仔细听了听这称呼,不禁笑起来。当年的“少爷”,如今的“老爷”,几十年匆匆而过,他到底是老了吧。
冉漾见到御坤过来,立刻紧张的站起身,道:“今天在家用早餐?”
“嗯。”御坤应了声,拉开椅子坐下。
平时多数他都不会在家吃饭,今天难得出现。冉漾原本放松的神情瞬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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