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资,加加起来年收入应该可以超过三百万美金。”他简略的报告。
看不出来这小子这么会赚钱。
蔡万亿满意的点着头,但嘴上仍说:“我女儿很会花钱喔。”
“您放心,我会满足她。”
“那请令尊过来商量吧。”他终于颔首。
“谢”
“我不答应!”孟夏另个激动的“谢”字还含在嘴里,就被另一声更激动的拒绝所逼回。
站在起居间入口观察情势良久的依苹,知道再不出面就要被人给卖了,气愤的现身。
那双向来闪着调皮精灵般愉悦光芒的眼睛,此刻燃烧着愤怒的火焰,笔直的射向孟夏。
“我最讨厌被人设计了!”
“我也不喜欢设计人。”深沉的绿眸毫不畏惧的迎视她眼里的怒气。
“那你为什么”
“我给了你时间!”他从齿缝间挤出心头的愤懑,走向她“在我们跟踪书纶的那一晚,你是怎么对我承诺的?你说等把书纶和贵美凑成一对,你会找机会告诉你爸爸我们在交往,还叫我不用担心,结果呢?”
“我机会在找”被他看得心虚,依苹语无伦次的为自己辩解。
“从二月底到现在都四月份了,我不信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你都找不到机会讲。”
“我是”
“还是你根本是在唬弄我?”
“不是这样的!”她终于找回伶俐的舌头,气恼的瞪他。“我是忙得没空想这件事!先是撮合书纶和贵美姐,现在又要帮忙他们结婚的事,哪有空跟爸说?”
“这种事只要一句话的时间,难道你连跟uncle说一句话的时间都没有吗?”
“我”教她怎么说?难道要地冲到父亲面前,甩下一句:“杜孟夏是我男朋友!”便匆忙跑开,去忙她要忙的事?
难得看到女儿说不出话来,蔡万亿幸灾乐祸,但想想又不对,他女儿耶,要训得她讲不出话来也只能是他,哪里轮得到杜孟夏那小子在他面前欺负爱女!
“杜”
“爸,您就不要插手他们小两口的事了。”逸骏从稍早之前林嫂送上来的保温茶壶里倒了杯杏仁奶茶给父亲。
“好好吧。”啜了口儿子送上的热饮,他决定坐着看人吵架。
“依苹,我怀疑你根本不像你嘴巴说的那么爱我!你一直敷衍我”
“我没有敷衍你,我是”她越急着想说清楚,脑子里反而越是混乱。
“那你为何不肯公开我们的交往?”
“我没有不肯公开,你别逼我啦,我”
“你怎样呀?你只会叫我不要逼你,却不肯给我个交代。”
“胶带?便利商店里有卖”她嘟囔着。
“你说什么?”凌厉的目光狠狠的射过去,都什么时候了,她居然说起俏皮话来。
“没什么”她怯懦地摇着头,但下一秒便觉得不对劲。应该是她生他的气,怎么立场全反了?
“要是没什么好说的,事情就这么决定了。”他悍然道。
“什么决定?”她漏听了什么吗?
他看着她,一字一字的道:“我们的婚事。”
“谁说要嫁给你了!”她涨红脸,气愤的嚷着“你要把我们的事情公开,现在也公开了,就算之前我没做到承诺,但现在既然你自己办到了,这件事就算完成。我不怪你今晚使这种手段陷害我,你也不能逼我结婚!”
他眼里的绿意由明亮转为暗沉,俊俏明亮的五官阴沉了下来,就连声音也阴森森的“我不逼你,你跟uncle说!”
依苹转向父亲,后者放下手中的茶杯,语重心长的开口:“敢做就要敢当。苹苹,你年纪也不小了,之前算是爸爸乱点鸳鸯谱,把你指给错误的人,但现在这个是你自己选的,你还唉,你都已经是他的人了,就不要太固执”
“什么他的人!”依苹颊肤一阵燥热,粗鲁的道:“我还说他是我的人呢!现在是女男平等的时代,您那种八股的思想”
“我八股?”蔡万亿皱眉咕哝。
一旁的孟夏逮到她语病“依苹,你这么讲,我也很乐意接受,这样我就有资格要你负责,给我一个名分。”
“给什么名分?这种时代,结婚都可以离婚,要个名分干什么!”她娇声斥责,语气接着转软“孟夏,其实我们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结婚反而麻烦。”
“依苹,你在排拒什么?”孟夏感到不解,照理讲她家庭健全,母亲是在她幼年时过世,又不是离婚,应该不会排拒婚姻呀。
“我没有排拒什么呀。”她懊恼的回道“只是没想过要在二十岁就结婚。孟夏,如果有人在你二十岁时逼你结婚,你会怎么想?”
“如果只是这样,我们可以先订婚,你再慢慢想结婚的事。”
“但我现在连订婚都不想要!孟夏,我太年轻了,还不想要这种事”
“你十六岁时,怎么不说自己太年轻了,不想谈恋爱?十八岁时,怎么不讲太年轻了,不可以做ài?再几个月,你就二十一岁了,才说太年轻,不想要婚姻!依苹,什么都是你要,我就给,为什么这次我主动要,你却拒绝我?”
“我说过,婚姻不在我目前的行程表上。”她苦恼的瞅着他。“孟夏,如果你爱我,就不该逼我”
“依苹,我已经厌倦被你当成见不得人的情人的这种交往模式”
“我们以后可以公开交往了”反正她爸爸和哥哥都知道了。
清楚她心里的想法,孟夏翻了翻白眼,试着说明自己的心情。
“依苹,我想成为你生活中完整的一部分,不愿再当个任你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情人。我希望能搂着你一觉到天亮,不要你像打野食般,做完爱后就急着跟我分手,这会让我觉得自己很廉价,像被用完即丢的保险套”
“我没当你是”
“我也不要因为一次没戴保险套就被你骂,好像我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蠢事”
“我是担心怀孕”
“对,我要的就是你不必担心任何事,包括怀孕!”那双绿眸闪闪发亮的瞪着她。“依苹,你知道你那样担心有多伤害我吗?好像我见不得人,不配跟你在一起似的”
“不是那样的!是因为爸爸和哥哥太保护我,我担心他们会阻碍我们”
“现在他们不会阻碍我们了,你却担心婚姻?依苹,如果你爱我,你根本不会担心这种事。”
“这不是爱不爱你的问题!”他的指责令她郁卒。“孟夏,如果我们结婚了,我就必须离开这个家,离开疼爱我的爸爸和哥哥,重新去习惯陌生的环境”
“我对你是陌生人吗?我家是陌生的环境?我们每次温存的房间在你眼里是陌生的?”
“哎呀,我不是指那个啦。”她羞赧的掩住脸,可以感觉到父亲和兄长的眼光锐利的照在他们身上。真是的,他非得当着别人面前谈这种事吗?
她深吸了口气,将纷乱的情绪整理得稍微有条理,才重新抬起眼看向他,娇美的小脸上有着前所未有的严肃表情。
“如果我们订婚,甚至结婚,目前的生活型态将改变,你考虑到这点没有?我的占有欲会增加,我会想要成为你生活的重心,再受不了你每隔一段时间就离开我。我也会跟你热爱的摄影争宠,无法忍受你把摄影看得比我重要”
“在我心里,你本来就比摄影重要,我很惊讶你会这么想!”
“可是”她脸上有着困惑。“每次谈到摄影,你就容光焕发,好像那是你的第二生命”
“这点我承认,如果说摄影是我的第二生命,那你就是我生命里不可缺少的元素。失去第二生命我还活得下去,失去你依苹,我不晓得生命还有任何意义!”他情深款款的说。
喜悦的暖潮扩散向全身,依苹晕陶陶的。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你认为我比摄影重要,愿意为我做必要的改变?”
“为你做任何改变我都心甘情愿。”绿眸里贮满温柔“再者,我跟杂志社的合约已经到期,我决定不再续约,以后只做个案”
“不,我不要你放弃。”她摇头。
一直明白摄影对孟夏的重要,她知道如果失去它,孟夏会不快乐的。
“这不是放弃。”温热的男性手掌有力的包裹住她的小手,孟夏的语气温和而坚定。“四年来的磨练,对我足够了,我已经不需要再踏遍世界,寻求新奇的视野拍摄照片。其实早在许久之前,我就从你身上学到一件事,这个世界无处不美,只要有颗年轻、好奇又宽阔的心,即使是平凡的事物,在镜头下也可以是奇景美景。我决定留在台湾拍一些生态照片,这个计画连家父和家兄都赞成,还要从公司提拨款项支持。瞧,这不但不是放弃,还是一个机会。”
“噢,孟夏!”眼睛热热的,心窝也热热的。依苹知道以他目前的声名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得到支援,完成他任何的拍摄计画,他却为她选择留在台湾。
她无法不感动,看着他的眼,从那双如森林般充满活力和力量的眼眸里仿佛看到自己的浅薄。打从一开始,她就主宰了两人的关系,决定两人间的情感什么时候要发展到什么程度。就像孟夏说的,在她十六岁时,她说服他跟她交往;在她满十八岁时,她进
一步要求亲密关系一直都是她主导的,孟夏则配合着她,尽管最初时他总是抗拒,后来还是答应她。
这段期间,她做着认为对孟夏好的事。
分享快乐,而不分享忧愁,所以没告诉他自己被逼婚的事,不想他为这件事心烦,认为她可以自行解决,却没想过最一劳永逸的解决之道,就是搬出他,告诉全世界的人他们相爱,便足以杜悠悠众口。
她还以为摄影才是他生命里最重要的事,逼自己不去争宠,逼自己不向他要求更多的时间陪伴,也逼自己不要依赖他,以为这么做,他们的爱情就可以持续得更长久。然而,他现在告诉她,她才是他生命里不可缺少的元素,她比摄影对他更重要!
那么,她何必害怕改变?现在她可以向他要求得更多,依赖他,成为他生命里的重心,因为这些都是他自愿给的,她的索求不会是逼迫,不会造成他痛苦,两人的爱也就不会在强求中变质成伤害!
订婚或结婚都没什么不好,因为那对两人而言不是束缚,是新阶段的开始。代表她长大了,可以为自己的情感负责,也为孟夏对她付出的情感负责。
“孟夏”她逸出快乐的呢喃,投进他以温柔和耐心等待的怀抱“我爱你”“我知道。”他深情眷宠的紧紧拥住她。
“你一直在等我”她又哭又笑“这些年来你一直在等我的爱成熟”
“不。”孟夏摇头,在她惊讶的目光下缓缓笑了起来。“其实我也在摸索,只是比你早一点确定对这份情感的期待。不只是如烟花灿烂般的肉体之爱,我更要细水长流、隽永一生的温柔。依苹,我期待你能给我这些,也确定你做得到,只是等待的过程好辛苦,尤其是程羲和书纶的搅局,更让我饱尝嫉妒之苦”
“对不起,孟夏,真的好对不起”柔情扯痛着方寸,依苹胡乱的在他脸上印下亲吻,诚心道着歉。
“我想听的不是这句,依苹”美丽的翠眸凝定着她,牵动着她心里的温柔。
“好的,如果订婚是你想要的,我们就订婚吧。”她轻轻柔柔的声音如春雨落下,将他方寸间最后一丝的不安和痛苦全都冲洗乾净。“可是我不要你为了我困在台湾,这世界是这么宽广,等我们有了婚约之盟,我愿跟随你到天涯海角,以后都不用饱尝相思之苦了。”
“依苹”孟夏激动的抱紧她,俯身覆住那香软、多情的芳唇,藉由唇齿间的交融传递着内心的感激和感动。
“这小子”蔡万亿浓眉倒竖,却没有上前拉开那个胆敢在他面前碰触他爱女的男人,反而顺从的被儿子给拉离开,将空间留给这对有情人。
喘息声如急促汹涌的潮声,在情人的吻中空隙里不时传出,如恋如诉般的回荡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