体替她挡下子弹的画面又晃了上来。
忘不了他紧紧将她抱在怀里的温度与力道,忘不了他躺在血泊之中,还勉强着自己露出笑容安慰她的温柔与体贴
那一刻,心是那么的充实,又是那么的疼痛,深深刻刻地感受到他对她死生实之度外的爱
没想到,是假的,虚伪的,有目的的
泪,猛掉着,连太阳都蒸发不掉。
卡诺就站在通往阁楼的阶梯上,远远看着坐在窗边的她,看到她的泪,也听到她的轻泣,心,在刹那间更加沉重了,却又欣喜。
曾几何时,她的一个随便反应都可以牵动他的心了呢?他甚至无法容忍她的脸上没有笑容,布满哀伤。
专注的目光在寂静的空间中锁住目标,隐隐地,悄悄地,想要借此牵引住另一个人的心
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席丝缓缓地回头了,交缠住他的深情眸子。
心,剧烈的震动着,像令人心惊的地呜声,隐而不发。
他,不是受伤住在医院里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不成,他迫不及待的来宣告他的胜利?想看看她受伤可怜的模样?。
“我爸爸呢?”她的声音冷冷地,抬手拭去让她显得软弱的泪湿,故意漠视内心那股真切的急躁。
“他应该被关在俄国黑手党位在义大利的总部。”
“俄国黑手党?”席丝挑高了眉,想也没想过自己的耳朵会听到这个出人意料之外的答案。
“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卡诺直视着她,看着她起身,一步步的往他这里走过来。
“你现在是在告诉我我爸爸并不在你们的手上,而安德烈该死的骗了我?我在这里被关了整整两天,你知道两天的时间够把一个人给害死吗?你们却把我救人的先机给耽误。”
“放心,我会负责把人完好无缺的交还给你。”
“我凭什么信你?你们威登堡的人说话没一个可以相信!我自己就可以把爸爸救出来,不需要靠任何人!”说着,她越过他便要离去。
他伸手拉住了她
“放开!卡诺潘!”席丝高傲不已的仰起下巴,眯着眸子命令道。“我不管你们借故把我囚禁在这里有何目的,总之我现在要走,你若想阻止我就杀了我,没有第二个办法!”
“我不可能让你就这样横冲直撞的跑去冒险,再忍一忍好吗?今天过完之前,我保证你可以见到令尊。”
“我不会再听信你任何话,放手!”席丝使力挣扎着,想挣脱他的手。
卡诺手一扯,将她整个人扯进怀里“你冷静点。”
“去你的冷静!”她使劲捶打着他的背,偏偏他铁了心不放手,任她怎么挣扎也无用。
直到她扬起手气怒的挥了他一巴掌
看见他的脸颊上多了红色的血迹,还有她的手心上沾满的血
“你的背”她仰起头来怔怔的看着他,这才想起她刚刚每一拳落下之处,正是他前两天受枪伤的地方。
他直挺挺的站在那里,额头微冒着汗珠,脸上苍白得一点血色也没有,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的心狠狠地揪疼了一下,说不出此刻的她究竟是什么感觉。
突然,他举起双手捧起她的脸庞,认真不已的对着她道:“你听好了,这句话很重要,你得给我仔细听好。”
“我什么都不要听,你快回医院吧。”她不敢伸手推开他,只好闭上眼,捂住耳朵,拒绝再看他、听他,就怕自己又一次的心软。
他拉下她捂住耳朵的双手,低头吻上她的眼睫、她的唇“不容许你不看不听,我爱你,席丝凯恩。”
闻言,她又气又怒又恨又怨的瞪视着他,约莫有一世纪那么久。
“你不要再欺骗我了,我不会再信你。”她的心在颤抖,唇在颤抖。
多么的不争气呵!她根本承受不住他对她的一丁点温柔
她甚至无法说服自己,不去相信他说的每一字每一句。
“我要死了,你才信吗?”他的唇角慵懒的噙着一抹笑,却是极为勉强的。
伪装的优雅,该死的风度,他此刻想做的是把她压在身下好好爱她,抱她,狠狠的吻她
可惜,头晕目眩,无能为力了。
感觉到卡诺放在她身上的重量愈来愈强,愈来愈重,席丝忙不迭伸手扶住他
“卡诺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不要我现在只想跟你在一起”卡诺?邓频慕陈窠康男厍埃澳惚鹣胪蹬埽乙艚舻谋e悖涝队涝恫环攀帧?br>
男人撒起娇来的样子真像个孩子呵。
席丝伪装的冷漠在卡诺闭上眸子昏过去的那一刻,毫无防备的被他孩子气的占有话语给融化了
一点不剩。
黑夜的巷道里,两个黑色人影迅速的行进着,恍若迷宫般的巷弄对这两人而言,却如毫无阻碍。
“该死的,走慢点!”
“谁叫你要跟来的?不安份的家伙!”早上才送去急诊,晚上竟然跟着他攀岩走壁,
“我敢不跟来吗?要是那老家伙不小心惹了你,你不放他走还把他给杀了,我拿什么跟我未来的夫人交代?”
“你够了没?结婚很了不起吗?你非得一个小时跟我说上十几次你未来的夫人、你未来的夫人吗?真是恶心极了!”愈想愈气。
落后的高大黑色身影停了下来,面罩下的目光带点嘲弄的瞅着前方的黑衣人“嘿,你嫉妒我?”
“从小到大我什么都嫉妒你,就这一点不是。”
“我不介意你去追萝琳。”
“你不要的才丢给我?我又不是捡破烂的!”前方的黑衣人不屑的冷哼,一股气从鼻子喷出。
“人家是公爵千金,以后可能继承爵位喔。”
“那又怎么样?”
“她如果不要那个爵位而把它让给你,你从此便翻了身,在我之上,人家会喊你一声安德烈公爵。”
前方的黑衣人,也就是安德烈,恶狠狠的瞪着后方的挚友,另一个黑衣人卡诺潘,威登伯爵。“你当我吃软饭的?”
“软饭总比硬饭来得好吃且容易下咽,可不是?”
“去你的!”安德烈咒骂一声,率先翻过一道墙。
卡诺忍着背部的枪伤,没有马上跟着跳过墙去“怎么样?看到人没有?”
“看到了,不过他在瞪我,我很怀疑待会把牢房的门给开了,先死的会是我。”
闻言,墙的另一边传来一阵闷笑。
不一会,卡诺翻墙而入。
麦克好整以暇的躺在牢房的地上,一双眼正灼灼的望向来人“你来了?我还以为你终于想通了,不想要我那个任性又喜欢找挑战的女儿了呢。”
“我赢了那场赌局,就没有不要赌注的道理。”
“我可以当那场赌局没有存在过,如果你反悔的话。”
“我不会反悔,岳父大人。”
“别抱怨了,老头,他可是负伤而来,就为了怕我一个不小心,让你有一点闪失,死都要黏来,有这样的女婿,你就算死了也该瞑目才是。”
安德烈一席话说得又酸又令人感到难以入耳,不过手却没闲着,说话的片刻已将牢房的销给解开,走进去把麦克给拉起来。
听说卡诺负伤,麦克的目光将他从头到脚瞧了一遍“你还行吧?我可不希望我女儿还没嫁给你,你身上就少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卡诺一笑,拉下面罩,露出他俊美的脸庞“委屈你了,未来的岳父大人,我没事,谢谢你的关心。”
“伤着哪里了?”麦克还是不放心,伸手在他身上摸来摸去。
“见不得光的地方。”安德烈坏心的故意道。
“是吗?”麦克的手停了下来,眼睛往卡诺的重要部位看了一眼。
“走吧,此地不宜久留。”卡诺好笑又好气的再次拉上面罩“翻过去这个墙有一条密道,可以很快地离开这里,快走吧。”
“嗯,这里设计得真不错,我回去后,也将党部好好的重新规画一下,不只这道墙,连关我的那个牢房都很有蹊跷,四处找不到缝,却有空气不断的冒进来,关不死人,却可以让人不见天日。”
卡诺微笑着,讨好未来丈人的转头对安德烈说:“记住,到时候别忘了问问他们是怎么办到的,嗯?”
“怎么问?”人家又不是白痴!会把这种机密的事告诉别人?
“我相信你安德烈有得是办法,严刑峻罚,威胁利诱,随便你。”
安德烈受不了的翻翻白眼,对卡诺如此讨好他未来丈人直觉地感到不可思议。
麦克一听,开心得阖不拢嘴,边走边道:“真是太好了,既然如此,那就再帮我问问那一进门的五行八卦是哪一位师父的杰作,我可真是叹为观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