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佑宁带着人进了房间后,便吩咐下人送了洗漱的东西过来,自己则先去告知胥炎等人了。
待胥佑宁一走,顾淼然本打算伺候着夙君笙洗漱,却不想一转身便见他在元乐耳边说些什么,元乐笑着点了点头就带上门退下了,这倒是让顾淼然有些不解,“殿下,你这是……”
听到她的声音,夙君笙转过身,勾唇一笑,继而慢慢走近,不待顾淼然开口,伸手轻抚着她的脸,仔细端详着眼前的这张脸。
顾淼然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头雾水,不由得出言问道:“殿下,你怎么了?”
闻言,夙君笙依旧不发一语,一手轻抚着她的长发,良久才微微叹了口气,道:“十七,委屈你了。”
原来他还在为前院的事耿耿于怀,顾淼然心底划过一阵动容,能得到他的回应,她已然觉得满足,至于身份,她又岂会在意。
“殿下,”顾淼然暗自捏紧了衣袖,慢慢靠近夙君笙的肩头,缓缓道:“你不必介怀那些事,跟着你,十七一点都不觉得委屈。”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表明心迹,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当她说完这句话后,连手心都在冒汗。
夙君笙本因着她从未有过的主动而欣喜,如今又听闻她这句话,夙君笙心底的暖意已经不以言表,不由得伸手将人拥得紧些,是呵,他怎么忘了,他的十七既能为他默默付出十几年,又怎会在乎那些虚有的东西,他是何其幸运,才会遇到这样的女子。
但,他在乎,他不想再让十七如前世那般默默无闻,那般的不为人所知。他要的,是她能够与他并肩出现在众人面前,是要天下人都知道,他的身边有这么一位恬淡安然的女子。
“十七,你是怎样的人,我岂会不知,我对你的心意你也知晓,但是,你不在乎的,我在乎,我夙君笙要宠一个人,不需要百般掩饰,你只要记住,此生我便只有你一人,任天塌地陷,你便只会是我一人的十七。”
闻言,顾淼然只觉心头一动,眼前不自觉地便模糊一片,她从不流泪,也不会有任何事足以让她流泪,哪怕是曾经在影卫营训练时,她都不曾流泪,她是看透世态炎凉生性凉薄之人,试问一个连自己家人都不在乎的凉薄之人又岂会流泪?
然而此刻,她却是眼底湿润一片,他说的没错,她是丞相府的顾淼然,是渊和宫的鸾镜,然而每个身份名字,都抵不过从他口中的一声“十七”,如此这般,即便是让她此刻便回到从前,她也愿意。
良久,夙君笙并未听到她的回应,不由得轻轻放开,低头一看,就见那张平素里淡然无波的脸上已经冰凉一片,不由得心头抽痛,暗自有些懊恼,他怎么能让她流泪。
一边想着,一边替她擦着眼泪,玩笑似的地说道:“就这样就哭了?你看你,如此便感动成这样,这要到了以后,还不得被这泪水给淹没了。”
顾淼然见他脸上的笑,也才反应过来,她竟就这样哭了,一时间有些窘然,连忙擦去脸上的泪水,低着头不发一语。
夙君笙见她开始不自在,也不由得心情放松了些,从胥琬幽那里而来的闷气瞬时间烟消云散,看了看窗外时辰已经不早,于是便对着低头的顾淼然说道:“一会儿元乐会将晚膳送到房间,我知道你本就不爱人多,再加之又有那么一位聒噪之人,我也不想你为她烦心,一会儿用了晚膳你就在此等我,你若觉得无聊,便可以让元乐带着你四处走走,我很快就回来,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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