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鼻孔里呼出的气都跟蒸汽似的,手靠过去都嫌烫。完了,这家伙一定是发烧了。我寻思着该怎么办,送医院还是自己解决,思来想去之后,还是决定先等等再说。
那种怪异的伤口保不齐还会出什么意外,去了医院解释不清,各项指标出来又异于常人,鹤肯定会被当做异形给带走,到时候他肯定连咬死我的心都有。
不行不行,我不能让这老头的下半生在实验室度过。
此时时间已经过了两点了,没睡觉的我感觉浑身上下都轻飘飘的,身体有些不听使唤。我原地站定,脖子扭扭屁股扭扭,给自己提了个神,然后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哼哧哼哧把鹤弄回了床上。在这之前,我把他身上脏兮兮的衣服全都扒了,把所有的被子都裹在了他身上。
入秋之后,气温没有先前那么炎热了,特别是现在所在的地理位置有些特殊,到了凌晨房间里阴测测的,冷得让人直打颤。我把中央空调的温度调到最高,然后走进浴室准备处理烂摊子。
好在鹤流出的血都四平八稳地沾在了他的衣服上,剩下的一些顺着浴缸壁流到了白毛巾上,数量不多,到时候酒店生疑我就说自己大姨妈来了好了,想想这种大酒店也不会多问。
处理完一切,我反倒没那么困了,身上的劲儿也回来了些。双人床的边上有一个落地窗,放置着一张不大不小的布艺沙发。我最后确认了一下鹤的状态,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微微出汗了,这是发烧转好的征兆。这才缩在那张沙发上,靠着窗户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进入凌晨的缘故,黑暗之中,除了空调的轰鸣声和鹤有节奏的呼吸,剩下的我什么都听不到。我缩着身子,有些不自在。虽然把温度达到了最高,但没条被子遮身。仍觉得睡不踏实。我辗转了好几次,终于生出几分睡意。
整个过程我都睡得十分不踏实,脑子里都是那几件永远都想不明白的事。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鹤受伤趴在我脚边的样子,肚子上五个暗红色黑惨惨的窟窿像眼睛一样望着我。盯着盯着,我突然看到里面有了人影,一男一女,身影歪歪扭扭地晃动着,女人的长发跟水似的在地面上流动。淌着淌着,似乎朝着我所在的方向流了过来,慢慢延到了我的身上。
我扭动了几下,挣脱不开,两个人影不停地在我面前晃。我想走近一点,看看那个男人的面庞,光线几次将要照到他脸的时候,又突然暗淡下去,眨了下眼睛,两个人都不见了。
黑暗里有个东西在闪闪发光。我走过去看了看,是鹤的手串,莹白色,发着浅绿色的光。我刚想低头去捡,它突然从地面上跳了起来,飞速地绕在了我的脖子上,压得我不能呼吸,拼命想去撤下那串珠子,睁眼却看到一个肚子上满是孔的女人惨兮兮地对着我哭。
“碧莹……碧莹!”
我一下子从梦中惊醒,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头上已经渗出了冷汗。看着自己身体的姿势,估摸着方才是压着自己气管了才产生了那种恐怖的梦境。我平了平呼吸,转头看向一旁的鹤。
被子被掀开一个角,整个儿塌了下去。没有鹤的影子。
我揉了揉眼睛,兴许是睡眼惺忪地没看清,再次定睛一瞧,确实没了影子,我立马就从小沙发上跳了起来,跑到了墙边猛地摁下了开关。
整个屋子一下子亮了起来。刺得我睁不开眼。我眯着眼睛慌乱地转头看着,依旧看不到鹤,这下瞌睡虫都跑了,我试着喊了一声。
“鹤?”
卫生间没有,衣帽间没有,厨房也没有。我急得满头大汗,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坐在鹤刚才睡过的地方干着急。床上还温热着,他应该离开没多久。这么个伤病患者大半夜的,发着烧,到底跑到哪里去了呢。
一阵阴寒突然窜上了我的脚踝,像一双手似的撩了撩我的裤腿,我腿上的汗毛瞬间全都立了起来。
是风,门没关!
我像看到救命稻草似的没命地跑到门边,果然只是微微靠上了,并没有关住。要是有意识地离开,应该会把门关上吧,这样半开着,就算不怕丢东西,也该考虑一下睡在一边的我吧。我突然意识到鹤有可能是走得太突然,或者有人进来把他带走了,来不及关门?
这么一想,我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一把拉开门,也不管有人没人,对着走廊吼了一声。
“鹤!”
隐隐约约我看见走廊的尽头有一个人影在晃动,慢悠悠的,似乎还在不断向前。我拔下房卡撒开腿奔了过去,人影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那果然是鹤。
只穿条裤衩的裸*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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