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左凤堂解开秦倦的穴道,竟已是入夜时分。
秦倦睁开眼,便看见火光。
秦筝用林中的松木扎了火把,也生了火。秦遥持着一支串了鱼的树枝,在火上烤着。左凤堂正整理着自家中带出来的干粮。
秦筝和秦遥那一身华丽的衣裳早已又脏又破,沾满了黑色的木炭,左凤堂换了一身青衫,但也一样弄得满身尘土。他们全都不是行走江湖的人,秦筝秦遥自是不必说,左凤堂虽是一身武功,江湖经验近乎没有,无怪连生个火也弄得如此狼狈。
看在眼中,秦倦无端端生出一种温馨之感,心中泛上一股温暖他的家啊!他活了二十一年,大半时间在算计谋划之中度过,至于一觉醒来,看家人为做一顿饭而忙碌的温暖,莫说想,连梦也未曾梦过。
“醒了?”秦筝第一个发觉他的醒转,低低地问。
秦倦流目四顾,才知他们用马车中的软垫铺在地上,让自己倚树而睡,闻言笑笑。
秦筝看了他两眼,似是还想问什么,但她终是没问,将头侧过一边。
“二弟,”秦遥担忧地问“好一些么?”
秦倦淡淡吁了口气,眉头上扬:“嗯,好了很多。现在是什么时辰?”
“不知道。”左凤堂一个掠身过来“我们究竟要上哪里?不回千凰楼么?”
“不回。”秦倦打量了一下天色“我们先弄清楚一件事。大哥,王爷是否一定会追杀我们?”
“是。”秦遥轻轻打了个冷战“王爷骄气过人,睚眦必报,又何况左兄在他额上”他忍下“画了朵花”未说,只是尴尬一笑。
“那就更不能回千凰楼,”秦倦叹了一声“若回去了,岂不是为千凰楼引祸上门?千凰楼大难方休,我不愿又生事端。”
“那我们”秦遥心中发寒“就这么逃亡么?”
“当然不,”秦倦有力地打破此刻幽暗无力的气氛“王爷不过要杀人泄愤,若我们死了,他自然不会再加追究!”
“你的意思?”左凤堂开始懂了,目中渐渐发出了光。
“诈死!”秦倦一个字一个字地道,脸上生起了红晕“我们在他派来的人面前,演一场戏,这一切就结束了。此后天地之大,何处不可去?”
秦筝秦遥目中都亮了。
“可是,这岂非也很危险?”秦遥迟疑了一下。
“有凤堂在,应该不成问题,若我们真的遇险,他可随时救援。”秦倦道。
“怪不得你把车停在官道上,原来你不是要逃,而是在等。”秦遥吐了口气“我的二弟果然了得。”
秦倦只是笑笑“天色已晚,他们随时会追来的,我们准备一下。”他揭开锦被,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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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官道上奔来了数十匹快马。
蹄声如雷!
不久之后,只听林中一阵喧哗,有尖叫声,追逐声,刀剑破空之声,林木摧折之声,最后化为一声惨呼,自近而远,消失在林木深处。
三日之后,敬王爷得到回报:“马车中的两男一女被黑衣侍卫逼落悬崖而死,崖下急流漩涡甚多,三日以十数人试验,落崖者断无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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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呢?
真相谁也料想不到的真相。
左凤堂守在山崖之下,这林子里竟有个如此凶险之处,倒出乎人意料之外,但像是上天帮忙,给了这么一个绝佳的地方以施“诈死”之计。
秦倦的计划是这样的左凤堂守在崖下,其余三人找机会一一落崖,左凤堂便可以一一接住。而昨夜动手之时,秦倦并未现身,因而仍是二男一女,人数无差。
但人算不如天算。
左凤堂眼看着三人同时一声惊呼,几乎同时自崖上坠了下来,他提一口气,猛地纵身掠起,一抄身接住秦遥,右手一弯接住秦筝,再一把抓住了秦倦的手,四个人一同掠向正对方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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