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被皇帝暗算了的感觉却不太爽。他其实可以一早说明的。
她可以很快掌握礼仪、学会各种技术、对书籍资料过目不忘,但艾丽早已明白,成为成熟的政治家没有速成法。
在这些足以被称为帝国的中流砥柱的大臣们的见证之下,一位又一位骑士单膝跪在御座之前,亲吻皇帝陛下的手,皇帝将授勋宝剑加于他们的肩上为其授勋,然后,他们一起发誓,恪守骑士的戒律和美德。
艾丽在心中默默和他们一起背诵了骑士的誓言,她问自己,假如苏芳的变乱没有发生,她顺利成为骑士之后,在这些骑士宣誓誓死捍卫帝国的荣耀骑士的尊严时,她真的会那样想么?她会一直甘愿辅佐朱理么?
比起那样的“未来”,她毫无疑问更乐于见到“现在”。
有了在授勋仪式上出场这个重量级的铺垫,艾丽之后在帝都畅通无阻,所受礼遇都是最高级别。。
当她隔天到帝*事科技研究院宣传死星复苏计划时,艾丽受到了她始料未及的热情欢迎。不仅有若干科技专才的骑士向她行吻手礼表达仰慕之情,甚至还有几位直接单膝跪地向她求婚的。
演示完死星复苏计划的模拟,和研究员们探讨了许多问题,又参观了对球藻基因图谱的研究,中午艾丽离开时收获了不下二十个吻手礼,还有四个求婚。求婚者们痛哭流涕地表示要继承亲王的遗志,承担照顾他遗孀的责任。
艾丽恍然觉得,自己今天所受的瞩目程度,远超过一同前来的皇帝陛下。
她婉转地向随行的瑞西斯表达了疑问后,瑞西斯同样婉转地向她解释:既然朱理殿下“殉国”了,国葬都举行过了,那么艾丽作为他生前唯一一位公开首肯过的伴侣就“被遗孀”了。对亲王的伴侣公开表达爱意固然会触犯众怒,可对已故亲王的遗孀表达爱意就变成了一项令人敬佩和艳羡的壮举,尤其是当他们亲眼见证了这位遗孀早已在帝都传扬的传奇性美貌之后。而且,从皇帝陛下在骑士授勋仪式上对待艾丽的礼遇来看,她很可能仍然获得亲王妃的封号——尽管亲王死了!那也意味着,她将享有亲王的封地、遗产和一切待遇,换句话说,谁和她结婚,生下的子女极有可能一出生就受封爵位,还有大笔遗产。这样的例子几百年来一直有。
简而言之,艾丽现在的行情已经超过了蕾诺亚公主,成为帝都最新的黄金单身女郎,一旦和她结婚,至少少奋斗二十年!
艾丽听完,呆滞了几秒钟。
回皇宫时,皇帝陛下邀请她同乘一辆车。瑞西斯赶紧越过艾丽一旁的佐奇,扶起她的手想将她向皇帝陛下的礼车前领去。
瑞西斯脸上的欢乐艳羡溢于言表,她低声说,“殿下,可以和陛下同车,这是莫大的尊荣啊!”言毕,她忍不住看了看艾丽身后的随从们,基本全是男的,竟然一个适合随侍的女官都没有,像艾丽殿下这种年轻天真,又美丽富有的淑女,身边怎么能没有一个能够适时提点她的女性呢。如果殿下身边有这样的人,今天怎么可能受到那些孟浪之徒的唐突呢。
为艾丽殿下操碎了心的瑞西斯扶着她走向皇帝的礼车,真诚地小声自荐,“殿下,如果您需要我,我非常愿意跟随您,继续为您服务。”
艾丽木着一张脸。她算是明白何为“趋炎附势”了。
艾丽坐上车,忍住对艾力克斯举中指的冲动,“你应该不是朱理的亲哥吧?”
艾力克斯懒洋洋笑,“怎么可能不是。你应该最清楚,不是么?”他说着,侧首看她。
艾丽和他目光一触,脸颊骤然发烫,她立刻转过头,转移话题,“陛下,您还有什么事是需要我效劳的?”她在心里决定,再不和皇帝陛下同车,或是同处狭小封闭的空间。管它什么尊荣,就让所有人认为她对皇帝没有大肆追封朱理心存芥蒂吧!
艾丽转换话题完全谈不上技巧,一贯简单粗暴,艾力克斯似乎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有些不妥,他坐正,淡然说,“哦,确实有事拜托你,回宫之后,我想请你在蕾诺亚公主的陪伴下,去看望庞倍的妹妹嘉儿。”
“……”艾丽疑惑地看向他。
他微笑解释,“我想,和嘉儿见过面,你和庞倍会谈时会多些话题,他一定对嘉儿的情况很关心……”
“等等!”艾丽打断他,“我要和庞倍会谈?”
“嗯。”艾力克斯点头,“你前天晚上和我说的话给我了启发,有什么机会能比他主动安排的会谈更好呢?”他笑了笑,补充,“当然,是他以为的‘主动’。”
艾丽瞪着他,心里只有俩字:哔——你哦。
她皱了皱眉,差点又要习惯性地去握腰侧的刀柄了,“我应该告诉过你,上次我和庞倍见面我捅了他一刀吧?”
艾力克斯坦然无畏地看着她,“希礼失联之后按照帝*事程序,他的一切私有物和密令文件将归上级长官处理,我,就是他的上级长官。我看了他针对你的血样所做的报告——”
看到艾丽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抓住她的双手,紧紧握着,毫不退让地和她对视,也不让她有任何退缩——他猛地对她大声喊道,“看着我!庞倍对你的好感和迷恋到了什么程度,你自己最清楚!既然这样,我们为什么不能利用这一点?”
“利用?利用谁?我么?利用我的什么?”艾丽大怒,她向后收手,却发现艾力克斯手劲奇大,铁箍一样抓着她的手腕,他的手指恰到好处地抓在她手掌筋脉连接的地方让她手掌酸麻无法发力——没有长时间的练习和对人体解剖的高度了解,绝不可能拥有这种技巧和力度!
这和他皇家战五渣的名头完全不符!
艾丽惊怒交加,低声喝道,“放手!”
“抱歉。”艾力克斯松开手,转过去,微微垂首,仿佛真的在为自己刚才的失礼感到歉疚。
艾丽缓缓呼气,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他故意表现得像个战五渣,为什么?他竟然连朱理也瞒着?
艾力克斯微微仰脸,看着自己的双手,像是微含愠怒又像是在冷笑似的轻哼了一声,然后,他开始脱自己手上的白手套。他先是一根手指一个手指拉起指尖,五根手指的指尖全都拉松一点之后,他活动一下手指,将手套从指尖拉起,摘掉。摘掉一只手套后,他又慢吞吞地去脱另一只。
艾丽一只盯着艾力克斯,未敢稍有放松,她觉得,他脱手套的样子,简直就像在进行某种仪式。
这种充满仪式感的动作,让她莫名紧张。
他把摘掉的手套放在军礼服的口袋里,突然转过头,看着她的双眼,平静问道,“mayi?”
艾丽蹙眉,“……?”
我可以么?
可以什么?
她疑惑地微张双唇,看着他此时略显严肃的脸,还在猜测他到底是在问什么,他已经用行动告知了她他所问的“我可以么?”是在请求什么。
那其实根本不是一个问句,而是一个陈述句,不是请求,而是一个宣告——他几乎没给她答复的机会,双手托在她脑后,手腕用力,让她仰起头,在她脑中大叫着“不会吧?”的时候悍然俯首吻在她双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