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自是知道对方大概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因此他心里的感觉更是奇怪了——既说不上是高兴,也说不上是内疚,生气之类的更是无稽之谈,但就是有种心率莫名加快的感觉……
……也许是昨天生病的后遗症吧,他想。
“我不是已经解释过了吗?”常晏微微挑眉。
“我想听的是详细版本,你说的明明就只是缩减版。”花泽类强调了一下两者的区别。
“嘛,经过就是你在大街上莫名晕倒了,我刚好路过,受人拜托,就把你带回来了。”常晏耸肩,顺应他的要求尽量把重要的细节重复一遍。
对方说的前面部分他还有些印象,不过后面的……“你说的受人拜托?当时有谁在我身边吗?”
“也是英德的,大概是你的同级生吧,她只说了个名字,具体是谁不清楚。”
听到对方也是英德的他倒是不奇怪,毕竟他们f4在学校的名气可不是一般的大,一般人都会知道他们,除了某些异类……他隐晦地瞄了常晏一眼。
“不问她是谁吗?”常晏问道,有些好奇对方如果提前知道了牧野杉菜的身份会有什么反应,不知道会不会对以后的剧情产生影响?
“是谁?”“她说她叫做牧野杉菜。”
“不认识。”他想也不想地回了句,很干脆地表明态度,显然是对此一点也不在意,反而是另一件事他始终想问出口,“你怎么把我带回来了?”一般看到有人生病晕倒在路边,正常的反应不是应该把人直接送医院的吗?怎么到常晏这里就变成带人回家了?
“因为我家比较近。”常晏说了个半真半假的答案,“而且你身上并没有通信工具,我联系不到你家的人。”
花泽类想起来自己昨天出门的时候的确是没有把电话放在身上,而且也没和司机说自己要去哪里,估计现在家里管家都快急死了吧?
不过现在他还有最后一个亟待解答的问题——
“你——睡觉的时候为什么要抱着我?”
“这就要问你了,如果你的睡相足够安静,我也不会这样做。”常晏双手环胸看着他,一副“你就是原因”的表情。
“不可能,我的睡相一向都很好。”花泽类马上反驳他,他可从来都没有听管家还是好友们提到过关于他的睡相的问题!
“你说的是正常情况下,我指的是特殊时期。”常晏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就像是昨天那样的特殊时期。”意有所指。
“我——”花泽类很想继续反驳,但心里突然响起的微弱提醒却让他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事情,熟悉的记忆让他不得不对将出口的话犹豫起来……也许真的可能是对方说的那样也不一定,回去他得好好问一下管家才行!
“不过都过去了,相信以后也不会再有,你可以放心。”常晏又接了句,他也是看在对方是个病号的份上才做出那样的举动的,平时的话他可没有那么好的脾气和耐心。
花泽类不情不愿地应了声,但不知为何,在听到他这样斩钉截铁的话时,自己心里竟然会感到些许失落,真是难以理解。
这种情绪在常晏开口让他离开的时候更是陡然强烈起来,但即使他心里再不舒服,他也还是没有把这种不满表达出来,而只是暗暗压下了这种种不对劲的情绪,还在离开的时候尽量摆出了一副毫不在乎的神情。
“少爷,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接到消息来接他回去的司机关切地问他,视线落在后视镜上。
花泽类下意识回了句:“为什么这么问?”他今天的脸色明明挺正常的啊,相比起昨天来说。
司机憨厚地笑了笑,老实说道:“因为少爷你从刚刚上车后就一直按着胸口,还一直皱着眉头啊,我就想着你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了?是心里不舒服吗?”
花泽类闻言马上像是被烫到一样放开了捂在胸口的手掌,边垂下眼睑快速答了句:“不,我没事,直接回去吧。”他阖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我累了。”
——明明在他从常晏那里出来前,他才睡了十分满足的一觉,但现在他就是无端的又感到了疲惫,不是那种身体上的疲倦,而是从心里涌起的倦意,让他几乎想要叫司机调转方向重新回去常晏那里。
忠心的司机看自家少爷在闭目养神,也就闭上了嘴不再多话,只是默默又加快了往前的速度——毕竟少爷可是在外面待了整整一晚呢,肯定是没有睡好觉的!平时少爷就总睡不好了,他可要赶紧把少爷送回家,好让他舒舒服服睡一觉。
先不说花泽类回到家后引起了尽忠职守的管家多么语重心长的劝说,回过头来说赶跑了他的常晏,他也是想到就做,转头就去看房子了,再加上现在他上次投到股市的资金也已经回笼,所以也就有了闲钱可以挥霍了。
他挑房子的速度十分快,选房子,看房子,付房款,一步到位,领着他看房子的业务员刚开始还惊诧了片刻,但到了后面他就已经把常晏看作是某个有大笔钱可以大肆挥霍的有钱人家少爷了,因此也努力发挥自己的职业素养,强自按捺住内心的激动快手快脚的给这位不差钱客人办好一系列手续,甚至已经暗自把对方视为金光闪闪的高级客户了。
不过就算他在一天之内把所有过户手续都办好,也是不可能当天就搬进新房子里去的,所以还需要一段时间整理行李,还有一些新房子需要置办的东西。
因此当美作玲照着资料找上门的时候,常晏还是待着这个房子里的,同时他对这个不速之客态度十分冷淡,想要拒之门外的意思相当明显。
可是美作一点也不把他的冷漠放在眼里,依然是用手撑着门板,笑嘻嘻的看着他,说道:“今天有空吗?我们几个说好要去新开业的度假村玩,有兴趣加入我们吗?”
常晏冷着声音说道:“抱歉,我拒绝。”
美作像是早就料到了他的回答,也没太在意的耸了耸肩,继续说道:“这样啊,那你有兴趣去参观一下我家新开的夜总会吗?有很多新鲜的项目哦~~”
常晏这下子连表情也没变分毫,依然是毫不犹豫地拒绝。
美作伤脑筋一样揉了揉眉头,“哎呀,你还真难伺候啊,要不然一起去海边享受一下阳光沙滩和比基尼美女?”他笑着又提了个建议。
这次,常晏没有像前两次一样直接拒绝,而是深深看了他一眼,说道:“我说过了,我对你的游戏没有兴趣,想必对此感兴趣的同好一定很多,你没有必要盯着我不放。”
美作收敛起笑意,表情有着无奈,“唉,虽然你说的是真的,但谁叫他们都没有你有趣呢?”一副“我也没办法啊”的苦恼神情,就像是真的在为什么事情伤神一样。
常晏瞥了他一眼,决定给这位无所事事闲得无聊的大少爷找点事情做,他颇有些耐人寻味道:“说起来,你们几个当中,是只有你一个对敢和你们对着干的人兴致勃勃呢?还是其他几个都是这样?”
“你这是什么意思?”美作不解地眨眼,“不过也是个没有意义的问题,毕竟至今为止和你一样的人可是还没有出现过呢,所以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至少——”他的一根食指竖起在嘴唇中间,饶有兴致的说道:“我,类,还有阿司,都对你印象深刻呐~~”
“我该庆幸不是你们四个吗?”常晏面无表情说道。
“哈哈——”美作心情很好地倚靠在门板上,显然也不在意这个地方有多不符合他的身份和身上价格不菲的衣着,“也难说总二郎心里是怎么想的,可能他也对你很好奇呢?只是没有我们几个表现出来那么明显而已——你也不用放心得太早。”他似笑非笑地朝他挑了挑眉。
常晏没接他的话茬,而是话头一转,突然问了句:“关于学校里的红纸条,有性别限制吗?”
“恩?”美作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转移话题,但转念想到他可能是联想到了自己之前被朋友牵连到的事情了,于是也了然地回答道:“你这是在担心自己吗?放心吧,一般只要你不和那个倒霉的家伙走得太近,是不会影响到你的。说起来,我对这点也很好奇,你明明就不像是会为了那种家伙出头的人,又为什么会让自己落到这种地步?”他可是特地却找人调查了,才知道对方明明也是英德的学生,可是竟然没有去上课的原因,敢情竟然是因为见义勇为?还真不像是眼前这个人会做出来的事情啊……
“这种地步?”常晏好笑地挑眉,“什么地步?我现在有什么问题吗?”
“你——”美作刚开口想说什么,但只发出了一个音节就停住了——对了,对方现在可什么都不缺,生活什么的更是滋润得很,可不是比在学校里要自由自在得多了吗?看到对方现在这副悠闲自在自信从容的模样,他现在倒是有些怀疑在学校那个人是不是常晏做出的伪装了,甚至趁机给自己找个由头请假在家也可能是对方故意造成的。
他想了一通,自动脑补了一些内容,就把常晏塑造成了一个一直韬光养晦低调做人的形象,结果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就突然放弃了以前的伪装,趁着红纸条事件安居在家,专心做自己的事情……简直就是把他想象成了一个隐藏甚深的人。
常晏在他脸上表情越变越古怪的时候打断了他的思绪,“我一开始问的是红纸条是只针对男生,还是男女不忌?”
美作抹了把脸,努力让自己的表情正常一点,他轻咳两声后说道:“啊,你说这个啊,一般来说都是男生,我们怎么说也是会怜香惜玉的啊,可爱的女孩子才不会那么不识趣呢——”他摆了摆手,“反正以前就从来没有女生被贴红纸条的事情发生过。”
“你说你们三个怜香惜玉我还有几分相信——”常晏意有所指,“可是那个总是看谁都不顺眼的家伙,我可不认为他会有这种品德。”
“唔——”美作语气无奈,“你说阿司啊?他应该也不会特意去针对一个柔弱的女孩子吧——”
“谁知道呢。”常晏笑得意味深长。
这时候美作还不知道他这么笑的背后原因,但等到几天后,他亲眼在旁围观了一个十分与众不同的女孩子当众斥责了阿司是一无所知的大少爷,还当面挑衅了他作为f4头领的权威,于是恼羞成怒的阿司当下就决定要给那个胆大妄为的女孩子贴红纸条!
得知这个消息后,他突然就明白了常晏几天前那个奇怪的笑容意味着什么了。
但同时又有个疑问产生了——对方是怎么知道阿司会给一个女孩子贴红纸条的?要知道在这个叫做牧野杉菜的女孩子冒出来前,英德还真的没有出现过这种先例,那常晏又是如何预知这件事情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