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而不堪入耳的笑语一点都钻不进梦桐的耳里,她的心有说不出的失落。
将军有了喜欢的人了,将军有了喜欢的人了,她干嘛难过呢?可是她却像被人掏空了一样,为什么她突然全身都没了劲?
梦桐回到葯柜边,一脸心事的坐在那儿发呆。
想到他盯着自己的眼神,想到他不时出现在帐内的身影她的心总会不由自主地滑过一丝甜蜜。
而如今这丝甜蜜就快没了。
将军年轻又长得英挺,自然会引起姑娘的关注,连她自己也不例外。但是突然知道他已有喜欢的人了,实在是太太伤心了!
好像突然被雷劈中了一样。
“到底是谁教将军这么死心塌地的爱上她,甚至不惜跟元帅翻脸?”有人问道。
对方一定很美、很美。梦桐一边捣葯,一边悲伤的在心底说。
“将军不肯说,任由元帅在那儿吼,他只说他今生娶定了她,就这样。”
“唉!”梦桐惆怅的叹了一声。
既没有开始又哪来的结束?她跟将军是不可能的,她又何必一肚子的难过呢?
梦桐摇了摇头,继续捣葯“喀喀喀”的声响掩盖了她的声声叹息,却仍掩盖不住众人的笑谈声。
以后碰到他就尽量避着他点好了,免得每次一看到那双清亮的俊眸,内心就会一阵小鹿乱撞。
都是他害的!
没事老往这边跑,害得她不得不注意到他的存在愈来愈喜欢他来,才会在突然得知他已经有喜欢的人时,变得这么难受。
可是她自己也不对,明明知道自己的境况,却仍不由自主的喜欢上人家,这又能怪谁呢?
没有人想到将军既没有离开沙场,之前又一直在跟卓玉娇“交往”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很喜欢、而且今生又非娶不可的姑娘来呢?
不过大伙儿也不笨,他们都注意到了一点──
“将军之前就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干嘛老让那个卓玉娇缠着他?”难怪人家的老子要逼婚了。
“也许将军是不忍心拒绝得太过明显,直到快被打鸭子上架了才不得不说。”
“这也说不通啊!之前元帅就经常提,可是从没见将军顶撞过,这不是很奇怪吗?”
“要不是这一回元帅逼着要一个确切的日期──”有人猜测道。
“他没事干嘛要一个确切的日期?”另一人迫不及待的接口。
“是嘛,不逼还好,起码还有那么点希望,喔?”
“就是说嘛!”一群人立即附和。
看来力挺将军的人居多。
“将军如果不要突然对卓玉娇不理不睬,甚至还下令以后不准卓玉娇再未经通报私自进入营区,也不会引得卓大小姐不满愤而告状,才会逼得卓元帅硬要他订出一个日子来。当然也就吹了!”不过还是有人替元帅说话。
只是将军的态度为什么突然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大伙儿全把一切归咎于那位将军“很喜欢”的人儿。
“那位姑娘一定很美。”有人幻想的说。
“否则将军不会如此坚持,甚至为了她不惜和元帅杠上!”
大伙儿七嘴八舌的评论,让梦桐听了更加难过,干脆把手中的捣葯器往柜台上一丢,发出清脆的声响。
大伙儿倏地回过头。
“唉!”梦桐作势打了个呵欠,拍拍小嘴,一脸的疲惫。“你们继续聊,我去外头走走。”好险!不晓得他们有没有看出她的脸色不太对,眼睛还有点儿湿?
幸亏“咭咭”的笑声立即在她身后响起,让她放了心。于是这一晃直晃到了午夜,她的魂还依然停留在“那个男人”身上,害得她翻来覆去一直睡不着。
“小──梦桐,你怎么还不睡?”这样翻来覆去发出窸?声,害得阿亮也睡不着,忍不住问道。
“我想家。”也想着他。梦桐嘟着小嘴懊恼的说。
幸亏这儿是军医处,跟伙头营一比,有着恍若天堂的待遇,小姐在这边翻来覆去不会吵到别人,否则就惨了!
“我也想家。”阿亮小声的低喃,声音清清楚楚的传到前端相连的帐里。“可是光想还是不能回去呀!还不快睡?保重身体要紧。”明天还得干活儿呢!
来到军医处就是有这个好处,地方大不说,还任凭他们使用。当初将军派人来问小姐,看看有什么需要没有?结果阿亮就指定了这个独立的单位,还用木桩围起来,将他们和一般的军医区隔开来,他阿亮高枕无忧的睡在外头,小姐的“香闺”则与他相连,想侵犯小姐必须先通过他的帐篷才行。
换句话说,如果有人想找小姐的麻烦,必须先通过他。虽说他不会武功,但是他有嘴巴可以喊。
“我知道,可是我睡不着。”如果睡得着,她还用得着坐在这边发愁吗?
幸亏他和小姐一人一帐,小姐睡不着他可以继续睡,阿亮翻了个白眼又躺下。“那我先睡了,真不知道你的好精力是打哪儿来的?”他忍不住嘀咕了。
夜凉如水,斜钩的月更添伤怀,好不容易等阿亮睡着了,她乘机溜了出来,直直往那条小溪走去,却不意被一只有力的大掌用力捂住嘴巴,在她尖叫之前就已经被拖往暗处。
“将军!”她吼,心惊的直拍着胸口。
“这么晚了你鬼鬼祟祟干嘛?”说话的同时他不忘左右瞄瞄,唯恐被人听见、看见。
“我鬼鬼祟祟?”她不可思议的怪叫,你才鬼鬼祟祟!
真会被你吓死!
“是啊,不睡觉出来溜达,不是鬼鬼祟祟是什么?”
“我”她闪避着他的眸子。“我睡不着。”
“我也睡不着。”他眼眸似笑非笑,直勾勾的盯着她瞧。
好想你!
“你也睡不着?”八成是在想她。
“嗯哼!”好几天都没看到她了。
“是为了公事劳烦吗?”发现自己还困在他的双臂中,梦桐惊慌地立即推开他。
还好,幸亏她还没有解开“束缚”否则这下真的完蛋了。
“公事、私事都有。”如今见着了她,一颗心才总算轻松下来。
为什么他跟她说话时总要盯着她看?
于是梦桐警戒地往后退了一步,他却又跟了上来,两人依然维持着暧昧的姿势。
“想不想聊聊?”
她摇摇头,没那个心情。
知道得愈多,她的心就愈伤,还是保持距离得好。
“那陪我喝酒。”
“喝酒?”她瞪圆了眼睛。是心情不好吗?所以才会想要喝酒?
“既然你不喜欢聊,那喝点酒自粕以吧?”
接连几天,他每晚总要从这边经过才能安心,如今好不容易见着了她,真舍不得就这么快分开。
元帅来了,一直逼问他喜欢的人是谁?他不肯说,又怕自己的眼神泄漏出心事,所以一直强忍着,接连好几天不敢来看她,却也尝尽了这份折磨之苦。
“我不胜酒力。”她咬着唇说,一脸的为难。
实在不应该让他太过于亲近,可是她又好希望能和他促膝长谈,听听他的声音。
李靖讶异的挑高眉,眼里闪过惊喜!他怎么没想到呢?酒后吐真言!他一直在暗暗为她为何而来的事伤着脑筋,也许灌醉她,他就能知道答案。
“不行,你一定得陪我喝两杯。”他揽着她的肩,不由分说的往他的帐里走。
他的手温暖地按着她的肩膀,引来她的心一阵狂跳。
“可可是不是规定不能喝酒的吗?”梦桐突然想到了这条规定,因为她想到了元帅。
现在元帅一定四处找他的麻烦,如果他又喝了酒被元帅逮到,岂不是称了元帅的意?
“咱们小喝两杯,不碍事的。”这命令是他颁的,谁敢找他的麻烦?
之前战事吃紧,为了因应随时而来的突击状况,他特别颁布了这条戒令,如今连续两个月,我方派出去卧底的人员秘密回报,突厥元气大伤,未再有任何蠢动的迹象,这也是自从他遇见了她而整个心思全然系在她身上的原因,也是梦桐来此之后一直未遇任何突变而日日睡得安稳的原因。
“可是万一有了状况!”
“我保护你。”
“可是谁来保护你?”她不假思索地说。
她被他推进了帐内,来到了他的起居室,马上被里面的简洁威严慑住。
将军的营帐是营区内最大的,也是戒备最森严的,若不是有幸得以一睹真面貌,她还不知道将军跟大家一样是打地铺、一个硬枕,及一床棉被,里头焚了少许陈香,淡而提神,地铺前方两侧成列的蒲团显然是给入内商议军机的军爷坐的,中间前方一张矮几下亦摆上一个蒲团,一看就知道是将军的“宝座。”
一入内,便被隐隐散透出来的肃穆气氛给摄住了心神,心也无端的跟着静肃了下来,让她不由得再多打量了这个地方几眼。
“坐。”将军比着。
自己也和她并肩而坐,打开了浓烈呛辣的二锅头,一时间酒香溢满四处。
“这酒很烈”梦桐困难的说,忍不住咽了口口水,暗暗替李靖担心。
“怕了?”他微微一哂,替两人斟满了酒,举起了杯子。“我敬你。”
“不,”她也跟着举杯。“应该是小的敬将军才对。”她怎敢让将军先礼敬她?
“好,干!”
“干!”
两人杯缘一碰,爽快地一饮而尽。
就这样一杯又一杯、一杯再一杯,梦桐的好酒量让将军的眼愈瞪愈大、俊脸愈显惊讶
“你”李靖不敢相信的看着三壶已干的二锅头,又再看了看她。
梦桐依然坐得挺直,眉目依然灵活,态度依然恭谨,有问依然必答,没有一丝醉相、没有半丝醉样、不打半个酒嗝、不多啰唆半句。她没醉!她没醉!
而他的头已经开始晕了。
“你真能喝!”他惊奇的喊了声。
“你还好吧?”她倒真担心起来。
听说元帅就驻扎在这附近,如果让元帅撞见了他正在喝酒怎么办?如果让人闻出他一身酒味怎么办?如果他不小心喝醉了怎么办?
于是她只好拚命喝。
第一壶大部分都进了她的肚子里,第二壶也是。她抢先敬酒、斟酒,故意将自己的酒杯倒得满满的,尽量帮他倒少一点,就为了怕他喝太多了。
“你还好吧?”她不放心地又再问了声。
吧脆这一壶也帮他喝完算了!
“等等、等等。”李靖举起手制止,用力晃了晃有点晕的脑袋。“你──”
他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
“将军,你想说什么呢?”梦桐奇怪地望着他。“你是不是醉了?”怎么看起来一副呆样呢?
“你”他欲言又止。“不我是说你真厉害!这么会喝!”而他却已经不行了。
自制甚严的他不好杯中物,偶尔只是应景的喝两杯应酬、应酬。他原以为两杯二锅头下肚就能教梦桐现出原形,哪知道天旋地转的竟是自己。
梦桐笑了笑,又拿起酒杯倒这第四壶。这一壶喝完了就没事,她也可以放心了。
“这点小酒还难不倒我。”说着,她又迳自干杯,一饮而尽。
“啊!”李靖差点吼出来。随着她一仰而尽的动作,他的眼愈瞪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