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穆的警察局里,进进出出不是一些作奸犯科的歹徒,就是不学无术的卒仔,累得人民保母片刻也不得清闲。
员警们各司其职,问案的问案、做笔录的做笔录,忙得不可开交。
奇怪的是,在警察局的一个角落里,少数几名刚结束手边工作正忙里偷闲的员警却围成一团,争相绕着一张办公桌打转。
“不是我夸口啊,告诉你们,要是头儿肯派我出马,别说是小偷、强盗了,就算是十大枪击要犯,我也能轻而易举的手到挽来。”嚣张的夸口从人群中央传出。
臭屁的言辞并没有引来围观员警的挞伐与嘲弄,相反的“小吾啊,老听你在吹嘘,到底什么时候才要大展身手让我们瞧瞧?”
“想出马,等你摆平头儿那关再说吧!”
“小吾想要摆平头儿,我看是难上加难喽!”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争相闹着说笑。
论自信,人称小吾的安胜吾是多到整个肚皮都要给胀破了;论智商,号称iq一百八的小吾更是傲视群伦;论身手,跆拳道、空手道、柔道是无一不通。
这样一个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要真能投身警界,不单是人民的福气,就连警察在执行勤务时也会如虎添翼。
奈何安胜吾天不怕、地不怕,独独就是被众人口中的头儿给吃得死死的。
聪颖过人的才智、略带自我膨胀的臭屁,时而纯真时而老成,说出来的言语常叫人哭笑不得,甚至捧腹大笑,安胜吾可说是警察局里公认的开心果。
问题是,虽说是开心果,却也不见得每个人都懂得鉴赏。
像是众人口中的头儿警察局长就笑不出来,还常常为此气得七孔冒烟。
所以,任凭安胜吾再有本事,只要一遇上警察局长,仍是那句老话没辙!
安胜吾两颊发窘地泛起红潮。
换成平常,要她发窘是万万不可能,偏偏警察局长就像是她的罩门,每攻必破,可说是狂妄自大的她唯一的弱点。
“话不能这么说呀,我可是因为敬老尊贤,不想忤逆老人家,才暂时收敛自己的脾性退让。”
死要面子也是安胜吾的众多“优点”之一。
“小吾,你这话就说得谦虚了,谁不知道整个局里就只有你能让局长失控。”
要是这样也算敬老尊贤,全天下的长者怕不有一半全给她气死了。
“局长在咱们局里可是集理智、冷静、内敛于一身,出了名的沉稳干练,独独只有在碰上你时,才会激起咆哮、叫嚣的火花。”另一名员警也跟着糗她。
“这你们就不懂了,就是因为局长对待我的方式不同,才能突显出我的异于常人和高人一等。”安胜吾试着替自己扳回颜面,并不忘自吹自擂一番。
一群员警围着安胜吾有说有笑,闹成一团。
猛地,一个员警提出质疑“小吾,这种时候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咦?”这么一提醒,其它员警也察觉到不对劲,表情全都变得有些不自然。
懊不会“你又跷头啦?”
“头儿不知道你来吧?”
“惨了!头儿又要发飙了。”
俗话说会叫的狗不会咬人,那么平时难得一叫的呢?发起飙来岂不令人震撼?
虽说局长发飙的对象不是自己,但是基于和安胜吾之间的情谊,众员警们仍是忍不住要替她捏把冷汗。同时更不忘提醒自己,待会头儿发飙时能闪多远就闪多远,省得扫到台风尾。
说时迟那时快“安胜吾!”一声河东狮吼突地从局长室里传出来“三秒钟内马上滚进来!”
同心圆中的安胜吾顿时成为众员警同情的焦点,个个全都一副欲言又止,想开口帮她打气,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脸上清清楚楚写着爱莫能助、无能为力等等字样。
安胜吾心里虽然暗呼不妙,但表面上仍在逞强“听到了吧,头儿迫不及待想见我了。”
想当然耳,这么破的场面话,当然是无法取信于人啦!
“小吾,我们会在外面替你祈祷的。”
“我想哀悼比较适合。”
“祝你一路顺风,我们就不送了。”
低迷的气氛,配上众人阴郁的神色,场面还真有如电影荆轲刺秦王中,临行前众人城外相送的景象。
安胜吾表面上佯装轻快,脚步却是万分沉重。
在通往局长室的方向,一名失风被捕的瘪三叼着一根烟,两脚跨在桌上,吊儿郎当的倚着椅背。
“警官,都说了东西不是我拿的,你到底要我说几遍?”
负责做笔录的员警开口“对方不见的皮夹明明就是从你身上搜出来的,还想狡辩?”
“奇怪了,对方的皮夹莫名其妙跑到我身上,关我什么事?”瘪三仍是抵死不肯承认。
“你”问案的员警气得抡起拳头愤力捶了桌面一记。
“呼!生气啦?想扁人不成?”瘪三跨在桌上的腿狂狂地抖个不停“来呀,来扁我呀,老子就坐在这里,不服气、有种的话你来扁我呀!”
嚣张的行径,要不是碍于法律限制,局里的员警早争相冲上前去海扁他了。
正当围观的员警个个义愤填膺,却又莫可奈何之际,天外飞来的一记大爆栗,当场将那名瘪三打滚到地上。
“哎唷!”瘪三手捂着自己的后脑勺“谁!是谁打我?”想抬起来看看是谁暗算自己。
对方却不给他机会,使尽吃奶的力气抡起拳头猛k。
打得瘪三只能抱着头四处闪躲,喊疼的同时还不忘大小声的叫嚷“警察打人啦!救命呀,警察打死人啦!”
待会要挨刮已经有够不爽了,眼前偏又冒出一个卒仔刺目,吊不拉几的开口要人扁他,安胜吾二话不说便如了他的愿。
直到自己一肚子瘴气出得差不多了,她才勉勉强强地收手。
早被打贴在地上的瘪三鼻青脸肿的从地上爬起来“警察人员动用私刑,我要验伤,我哎唷!”
因过于激动而拉扯到嘴角的淤伤,他手捂着嘴角口齿不清地撂狠话“偶一定要找律师告你们,偶”在视线对上正前方一剎那,他声音戛然止住。
围观的员警谁也没把他的威胁看在眼里,个个笑得十分开怀,很高兴安胜吾能帮他们出一口怨气。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是谁打你!”
其中一名员警嘲讽着。
怎、怎么会?
不可能鼻青脸肿的瘪三简直不敢相信,狠狠修理自己的,居然会是一个天啊,这事要是传了出去,他还能在道上混吗?
懒得理会他那副孬样,安胜吾拍了拍手掌,甩也不甩的从瘪三身边大摇大摆走过,直直逛进局长室里。
罢挂上电话,知道安胜吾又跷头了,连想都不需多想,安宁儿敢百分之百确定,那个兔崽子肯定又溜到局里跟自己的一干下属打屁磕牙。
果然,就在她发出震天价响的吼声不久,一抹畏畏缩缩兼带遮遮掩掩的娇小身影无声无息的出现了。
“头儿你找我呀?”安胜吾低着头怯生生的开口,眼瞳偷偷的往正前方瞟。
“崽子!”安宁儿用力敲了女儿的脑门一记“说过多少次了,要叫妈咪!”
没错,安胜吾老挂在口中的头儿兼警察局长就是安宁儿,也就是她妈。
年方三十三岁,又要独力扶养一个九岁的女儿,以这等芳龄就当上警察局长,安宁儿的能力可谓有目共睹。
她心思缜密、冷静过人、领导能力强,打从警校毕业至今不过十年的光景,却破大案、建奇功,升迁的速度像是搭云霄飞车般,扶摇直上。
然而,能力再强的人也有束手无策的时候,一如现在,看着年仅九岁的女儿,安宁儿只觉得全身上下充满了无力感。
安胜吾用力的点了下头“是!妈咪。”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安胜吾的乖顺才会一览无遗的显露出来。
“我刚跟你的老师通过电话。”
果然,又是那个老巫婆打电话来通风报信,安胜吾在心里头忿忿地咒骂。
“警告过你多少次,不准逃课,居然把我的话全当成耳边风?”面对软硬不吃儿,安宁儿已经是黔驴技穷。
现今社会很多父母都希望能生个天才儿童,但是又有谁知道,家有天才儿,父母难为啊!
谁叫老巫婆上课一点声调起伏也没有,既无聊又无趣,鬼才上得下去!安胜吾心里头嘀咕。
何况那老巫婆还比自己逊,随随便便出个题目问她,三两下就把她倒了,一点挑战性也没有。
“我在说话,你究竟在看哪里?”见女儿的眼珠子左右瞟呀瞟的,嘴唇不驯地撇动,安宁儿纵然是有过人的耐性和冷静,也禁不住要冲动起来。
向来懂得察言观色的安胜吾一见母亲真的冒火了,立即开口“没有,我哪里也没看,正专心听着妈咪的告诫。”
她挺直腰杆,手臂贴着左右两边大腿,目视正前方,一动也不敢乱动。
对于女儿小小年纪,表面工夫已经十足,安宁儿也只能暗自在心里头叹气。
“你又在课堂上恶整老师了”
她声音有气无力。
“我只是请教老师问题,她回答不出来,我也没有办法啊!”安胜吾一脸的无辜,三言两语便将所有的责任给撇清。
对女儿的能耐十分清楚的安宁儿,明知道女儿是在强词夺理,偏偏又无力反驳“为什么你就不能像其它小朋友一样,安安分分坐在教室里,把嘴巴闭上。”
“是老师自己说,有什么不懂的问题要举手发问的啊!”她不过是依言照做罢了,安胜吾辩称。
“那是指课本里面的内容。”
安宁儿忍不住提高音量。
“是课本的内容没错啊!”大学课本。
终于,安宁儿受够了“好啦!”她拿女儿的牙尖嘴利没辙“你,现在马上给我到外公家去。”
去外公家?看来老妈真的火大了“妈咪,我”安胜吾赶忙想亡羊补牢。
“你给我乖乖待在外公家,等我下了班再去接你。”安宁儿不由分说,决定这次绝对不再纵容。
惨了!
安胜魏筝佛已经预见自己晦暗的前景。
安氏夫妇原是公务人员,两年前服务年限一到,便先后提出退休申请,靠着两笔退休金,从此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
位在郊区,一栋欧式透天别墅,门前有十来坪的花圃,是安氏夫妇在五、六年前花了半生的积蓄买下的,为的是希望独生爱女和宝贝孙女将来生活能有所保障。
由于女儿、孙女平日还得上班和上学,暂时仍住在原先市区的房子,只有假日才会回来别墅小聚。
原本,夫妇俩是希望女儿能找个值得依靠的男人嫁了,然而漫长的十年过去了,宝贝孙女都已经大到活蹦乱跳,女儿的心却依然静如止水。
安氏夫妇才不得不承认,那名车祸丧生的男人确实好本事,能让女儿至今仍对他死心塌地。
所幸,他们安家还有个宝贝蛋安胜吾,鬼灵精怪、聪颖过人。
女儿虽然常埋怨孙女鬼点子奇多,喜欢拿别人恶作剧,安氏夫妇却不以为然,对他们而言,安胜吾是上天赐予安家最珍贵的礼物。
她机灵聪慧、天真活泼,常逗得安氏夫妇俩合不拢嘴。
安家能有安胜吾这样一个孙女,对他们而言,胜过千万个子子孙孙。
正因为有这样一个宝贝孙女在,安氏夫妇才放得下心,不再为女儿的将来操心,他们深信,安胜吾有绝对的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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