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久了?可能有一、两年,她不曾光临这家“山居茶馆。”人老了,行动不便,也少了那份兴致。
她喜欢它位于山顶的居高临下之感,以及它的古意。僻静。这里还是没变。
“阿玲,怎么闷闷不乐?”严老夫人瞅着坐在她对面的美妇,瞧她眉头都碰在一块了。
“老夫人不知道,我收藏的那些名画,还有我老公的骨董,都让我大媳妇给烧了。唉!我真是得不偿失。”仇洁玲到如今都还心疼着呢。
“就是你当初请我当证婚人的那位实习新娘?”严老夫人是明知故问。这会儿雷家的事,她可是没有半点不知道的。可能她知道的还比仇洁玲多呢。说起来,这一切都是为了她的孙子。
“是啊,幸好她和羽怀有好结果,也不枉我多管闲事还赔上一大笔损失了。”仇洁玲实在是喜欢她那媳妇,也就不计较得失了。
“恭喜你。”严老夫人点点头。
“对了,老夫人,严皇和我家羽旻的事怎么样了?当初好不容易安排他们买下面对面的公寓,又借着羽怀的事叫羽旻暂时住下来,现在成效如何?”仇洁玲提起今天出来喝茶的话题。
“唉!甭提了。两个年轻人一见面就是一顿冷嘲热讽,只差没打起来而已。”严老夫人摇摇头,还是喝茶好了。
“这可难得了,我家羽旻跟异性说话都是一本正经的,而且通常不超过十句,居然跟严皇‘斗’得起来,希奇。”仇洁玲这阵子和老公到国外逍遥,对于国内发生的大事,就算事关她家,她也一概不理。
“我那孙子还不是,平常总摆着一副冷面孔给女孩子看,人家说话,他光是瞪着,一句也不搭,再不就是拿起工作,当着女孩子的面埋头做,丝毫不给颜面,好多女孩子不是吓哭就是难堪的跑走,像你家羽旻那样敢顶撞他的可是一个也没有。”严老夫人放下茶杯,微笑地说。
“所以说,这着棋咱们还是走对了。现在咱们只要等着坐收成果就行了,迟早他们会来电的。”仇洁玲满意地端起茶杯。
“恐怕没你想的容易。”严老夫人脱她一眼。
“怎么,还会有什么问题?”仇洁玲这一趟逍遥游还真是“玩”得彻底。
“羽旻身边的秘书轧了一角,现在闹三角关系了。我那孙子说不定会就此放弃感情的事,他最懒得处理了。”严老夫人忍不住撇撇嘴角。
“老夫人是指那个杨佳辰?但她不是”
“是啊。可惜我那个傻孙子看不出来。”
仇洁玲知道杨佳辰的身分和背景,是在严老夫人开始对羽旻产生兴趣之后,地老人家彻底调查过羽旻周遭的每一个人,这才发现杨佳辰的存在,以及她和羽旻结识的经过,严老夫人甚至还把杨佳辰之所以藏匿到台湾来的原因,告诉了仇洁玲。
“这也难怪,杨佳辰伪装的本领是一流的,连我都瞧不出来呢。”
“原来你去看过了。”严老夫人倒不意外。
“出国前借故去了羽旻公司一趟才看到。羽旻这孩子真是的,把家人全当成外人了,发生过那么大的事居然闷不吭声,真教我生气。”仇洁玲只要一想到严老夫人给她看过的那份报告,心里就揪疼。
“那孩子想自己承担的心情我能了解,她是不想你们为她操心。”
“我也明白,可就是无法不生气。”仇洁玲叹口气“现在我只希望她能够找到自己的幸福”
“没问题的,我是认定了她当我的孙媳妇。”严老夫人拍拍她的手。
“可是您不是说严皇可能会放弃羽旻吗?”仇洁玲挑起眉毛。
“我既然可以安排让他们‘约会’,自然也可以让我那孙子无法撒手,你等着好了。”严老夫人弯起嘴角,眸底泛起诡橘的光芒。
仇洁玲果然没有再追问。严老夫人虽然年纪大了,却是一位相当厉害的人物,当年她一个女流之辈带领严氏财团在政商两界叱咤风云,轻易就赢得了武则天的封号,如今隐退多年,却依然有慈接太后之称。严老夫人的承诺堪称为圣旨,仇洁玲自然可以很放心地等待结果了。
天气转凉了,气温愈来愈低。杨佳辰在棉质衬衫外罩一件大毛衣,依然不改帅气打扮。
“老总,这几天过得如何?”杨佳辰收拾桌上的文件,准备下班了。
羽旻是抬头脱她一眼,又埋人手中的企画案里。
“很好。”一句话,轻描淡写。
“唔,这表示你没再见过他了?”杨佳辰坐进她对面的椅子里。
“他是谁?”羽旻不带劲地应了句。
“住在你那儿的恶魔呀。”难得,她这上司居然也会装蒜。
羽旻放下笔,抬起眼睛。
“杨佳辰,把话说清楚,是住在‘对面’,不是我‘那儿’。还有,恶魔已经从我脑袋里蒸发了,以后别跟我提起不存在的‘东西’。”冷淡地交代清楚,她又拿起笔,在企画案签下名字,然后递给她。
杨佳辰伸手接过来“老总,你这是在意识里杀人耶,太狠了吧?”
“再提起他,我连你也‘杀’了,快走吧。”羽旻威胁加警告后,才朝她挥挥手。
“你还不下班?”杨佳辰把企画案丢进分类的篮子里,见羽旻还不打算走。
“还有一份,看完了才能走,你先回去吧,再见。””好吧,那后天见了。”
“后天?噢!我忘了明天是假日。”羽旻这时候才想起来。
“我一点都不意外。”杨佳辰翻起白眼,甩上门先走了。
嗟,那是什么口气!她这几天比较忙,忘记也无可厚非嘛!羽旻不平地敲着笔杆。
在签完今天的最后一份文件后,她终于可以放下笔,站起身来舒展筋骨。
太好了,总算可以下班!
羽旻披上外套,拿起皮包走出办公室。
这阵子自己住,她习惯亲自下厨。毕竟外面的食物,谁也不敢保证一定是新鲜、卫生的。
羽旻先上超市买好菜后,才把车子开回公寓。
“是她吗?”一部汽车后座的男人开口。
“没错,就是她。”驾驶座旁的男人手中拿着照片。
“好,跟进停车场再下手。”
“是。”
羽旻完全没有发觉她的车子后面跟进一辆黑色轿车,并在她遥控地下停车场的铁门落下前顺利滑进。
她把车子停妥,提起装满蔬果的袋子和皮包下车
“别动!”羽旻方转身,一把枪就抵在她的额际。
“你们想做什么?”羽旻全身僵硬,眸里映出三个着黑色西装、块头高大,却显然都是不同国籍的男人。
拿枪抵着她的是一个日本人,羽旻由他的口音判断出来。
“伊莉莎在哪里?”这个人一看就知道是中国人,他身边还站着一个金发、蓝眼的洋人。
这三个人身上都有一股令人发凉的杀气,羽旻毫不怀疑,自己随时都有被枪毙的可能。
“谁是伊莉莎?”怎么可能?他们没有理由找得到她呀!羽旻眸底闪过一抹惊骇,但仍镇定地冷然道。
“雷羽旻,根据消息,伊莉莎在一年前和你碰头后就失踪了,你最好把她交出来,免得自讨苦吃!”依然是那个中国人发言。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心脏剧烈的跳动着,身体差点抑不住颤抖,羽旻死抓着皮包,并且把刚买的菜抱在胸前,强忍住激冲而来的恐惧。
“这里随时有人出现,先把她抓回去再慢慢拷问。”洋人皱起眉头,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
“是!”日本人抓住羽旻的手臂。
“别碰我!”羽旻被他一碰马上慌得忘了他手上有枪,她把手中的菜猛砸向他,然后不顾一切地跑。
“笨蛋!快抓住她!”
三个男人很快追上来,羽旻足下的高跟鞋不小心绊倒,她的脚踝扭伤了,手掌擦到地面破了皮,膝盖也磨破了。
“抓住她!”日本男人抓起羽旻,似乎是恼羞成怒,气愤地拿枪对准她
“别开枪!”中国男子喝止同伴的冲动,出手打歪他的枪。
“混帐,我们要杀的人是伊莉莎!”洋人狠狠地瞪了同伴一眼。
是啊,他们不敢杀她,因为只有她知道伊莉莎的下落,羽旻大胆地甩了抓着她的日本男人一巴掌。
“别用你的脏手碰我!”她昂起下巴。
“臭女人!”
“住手!”洋人抓住日本男人将朝羽旻脸颊挥下的手“别冲动,等问出伊莉莎的下落后,再动她也不迟。”
“先把她抓上车!”中国男人由地上抓起羽旻。
罢才那一跤摔得她无法走路,手脚燃烧着强烈的疼痛。
“好痛!放开我!”羽旻奋力挣扎6拿手里的皮包猛捶打拖着她的中国男人。
“把车子开过来,锁匙拿去。”中国男人抢过羽旻的皮包,倒出停车场铁门的遥控器,丢给他的同伴。
不行!她不能就这么被抓走,佳辰知道了一定会来救她,她会害死佳辰,她不可以被抓走!
“杀了我!除非你们杀死我,否则休想带走我!”羽旻抱着必死的决心拼命反抗,好不容易从中国男人手中挣脱,但是她却无法跑。
“全部别动!”一个低沉而冰冷的声音伴随着一把枪出现。
“严皇!”羽旻没有想到他会在这时候出现,而且他居然有枪!
“站过去!”严皇把枪指着意图靠近羽旻的中国男人,命令他滚到同伴身边去肥三个男人赶在一起。
“羽旻,站得起来吗?”严皇把手伸给她,羽旻犹豫了一下,才把手交到他掌中,让他拉起她。
手里拿着枪的日本男人趁这时候举向严皇
严皇由眼角扫视到,一个晃动。抬腿,日本男人还来不及扣扳机,枪已经被踢掉了!
他的两个同伴在这时候马上明智地选择了放弃掏枪的举动。这个男人不是虚张声势,不光是气势慑人而已,还有高强的功夫,是个相当厉害的角色,何况他手上还拿着枪,在自知不敌的情况下,他们聪明地暂时保持不动。
“我不想杀人,马上滚!”严皇充满寒气的声音,危险得教人由脚底凉到头皮。
“走!”洋人显然是带头者,他下完命令,三个人便上车飞快离开。
“为什么不抓他们?他们是杀手,下次再来会连你也一起杀了!”羽旻忿忿地说,甩掉他的手,却失自己又跌回地上。
“逼急了他们,死的会是我们两个。”严皇抱胸盯着她,一点也没有伸手拉起她的意思。
“你难道枪是假的!”不会吧,他居然拿假枪对着杀手!羽旻的脸色顿时转白。
“是真枪,不过没有子弹。”严皇抛了抛枪,收进怀里,继续盯着她“你说他们是杀手,这么说你知道对方的来历吔?他们为什么要抓你?”
没有子弹!很好,原谅他,他不知道对方是杀人不眨眼的狠角色,他之所以冲出来送死、之所以莽撞行事、之所以想充当英雄,都该归咎于他的“无知。”他没有错,他做得很好,他救了她
“你没看到那伙人手上有枪吗?就算你不知道人家比你冷血,随时可以杀了你而不皱眉头,你也有眼睛看吧?你是瞎子,还是连算术都不会?对方三个人,是你一个人能够应付的吗?你当自己是东方不败、超人,还是无敌铁金刚!拿一把没有子弹的枪就想对付人家!”没有错,他是救了她,她应该对他说一堆铭感五内的话,而不是一出口就炮轰他,但她就是忍不住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怒气不让它爆发!
这个女人知不知道是谁救了她?他知道自己不可能由她口中听到什么感激涕零的话,但是这时候居然还拿他当炮灰,她不觉得太过分了吗?严皇皱起眉头,视线调向她肿起的脚踝和流着血的手掌、膝盖他决定暂时不跟这个因受伤而导致歇斯底里,或者可能精神错乱的女人计较,放她一马!
“你干什么?”羽旻见他靠向自己,以为他要打人,马上罩起防卫。
“如果你认为自己可以走,随时告诉我。”严皇伸手抱起她。
难得羽旻乖乖地没有反抗,这倒教严皇纳罕了,他认为这个对男人有严重恐惧症的女人即使受了伤,也不会允许任何男人碰她。
“趁我还没晕倒之前,我先告诉你,我的锁匙被拿走了,你不必浪费时间找,帮我找锁匠吧。”羽旻脸色苍白,极力忍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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