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死了。
她喜欢寅月,自然不会因此而讨厌她,但她气罗寒皓,亏他还向她保证过不会爱上寅月,这会儿却
因此,前往明月石府的一路上,她一直“缠”在寅月身边,不让他“有机可乘。”
她决定了,要尽快找机会向他表明身分,然后向他施展魅力,不让他有时间去引诱别的姑娘。
在她打定主意的同时,他们一行四人赶了几天的山路,藉助晏庭筠和罗寒皓的上乘轻功,终于来到明月石府。它位于人烟绝迹的高峰上。
明月石府洞外烟雾弥漫,这是毒医神人释放的白色烟雾,罗寒皓解了它,留他们三人在石洞外等雾散去,自个儿先进去见师父。
“毒医神人可真绝,居然挑这种鸟不生蛋、狗不拉屎的地方隐居,高山绝壁,一个人也没有,他不会寂寞吗?”佑诗实在很纳闷毒医神人究竟是怎么想的,难怪江湖中人要说他孤僻、无情,便在他的敖姓上加个“绝”字。
“敖前辈之所以隐居在此,并非没有原因。”晏庭筠开口说道。
“晏大哥,你知道原因?”佑诗好奇极了。
晏庭筠别具深意地瞥了寅月一眼“我听罗兄提过,敖前辈是因为悲恸妻子意外亡故,才选择远离尘世。”
佑诗既惊讶又惭愧,方才她还认为他孤僻、无情呢,原来他是一个如此深情且痴情的人。
“得夫如此,敖夫人何其幸福”换作是她,她死而无憾。佑诗突然想到罗寒皓,如果他有他师父一半的专情且用在她身上,那她真是死无怨尤了。
“敖夫人如果地下有知,一定不愿意看到敖前辈为了她而选择孤独。”一直很少开口的寅月突然说道。
这一点佑诗倒是没想过,深思片刻,她觉得寅月说得很有道理;如果罗寒皓很爱她,她死去了,那独自被留下的他岂不是很可怜!咦?怎么又想到他了!佑诗微红着脸。
在她想得出神的同时,寅月已被罗寒皓叫唤进去,烟雾也已散去,佑诗跟在晏庭筠身后走进洞。
哇啊!这是佑诗的第一个反应。她原以为会看到一个白发苍苍、满脸皱纹的佝偻老人,结果眼前竟是一个两鬓泛白、既酷又帅的中年人!真教她惊讶,罗寒皓的师父好年轻,全身散发出成熟稳重的魅力。罗寒皓实在应该庆幸她对感情非常执着,否则这一刻她早移情别恋了。
慢着、慢着,他们在说什么呀?佑诗仔细聆听罗寒皓的解释,加上晏庭筠的证实,一双眼睛瞪得又圆又大,惊讶极了。
寅月竟是敖生前辈的女儿!老天,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瞧,寅月已经吓白了一张脸,不一会儿,她便倒进晏庭筠怀。
佑诗不明所以的看向罗寒皓,将他和他师父的对话听了个明白,这才知道寅月昏倒的原因竟是中了她老爹的软葯,导致全身发软。那软葯原是要用来对付罗寒皓的,而罗寒皓及时唤了寅片进来当“替死鬼。”
真是,不明白他们这对师徒在搞什么鬼!
寅月躺在石榻上,等待葯效过去。她已服下解葯,一会儿便没事。趁着这空档,晏庭筠说明了整件事的始末──
十九年前,晏庭筠和父亲下江南巡视晏氏名下的产业。有一天早上,晏庭筠在行馆旁发现一名纤弱的妇人,她手抱一名甫出生的女婴。由于妇人丧失了记忆,他和父亲好心的带她们回长安,并待她们如亲人。
十九年后,他意外得知罗寒皓师父的妻子叫寅如嫣,与长安家中的寅姨同名同姓,经过多方打探,他证实了寅姨正是绝敖生的妻子,只是绝敖生以为妻子早已死去,这也是他隐居明月石府的原因。
说来绝敖士是个极有义气的血性男子。罗寒皓出生那年,绝敖生的师兄罗吴天去世,四年后,罗寒皓的母亲也因病饼世,临死前将罗寒皓交给绝敖生照顾。由于妻子身体微恙,因此绝敖生将她托她娘家的人照顾,独自下江南。
谁料,李东哲为了报绝敖生废了他一条手臂和夺去一只眼的仇,趁他离开长安下江南,雇人放火烧了寅氏一家;又唯恐绝敖生复仇,故意伪装成意外,目的只是为了让绝敖生痛苦一辈子。
幸运的是,寅如嫣命大未死,还生下了个女儿,由晏庭筠帮她取名为寅月。然而她们母女是如何由长安流落到江南,以致被晏庭筠发现,在寅如嫣恢复记忆之前,仍是个谜团。
佑诗抱着好奇的心悻听到最后,由不平、愤怒到惊骸,她简直无法相信这整件事的罪魁祸首竟是李东哲!
竟然是他!害死寅氏一家,使敖生前辈痛不欲生的始作俑者,竟然是他!她母亲的弟弟,她的亲舅舅李东哲!
尽管敖夫人与寅月侥幸未死,尽管她们与敖生前辈在二十年后的今天重逢相认,她的舅舅烧死寅月全家的事实仍然存在!
这样的事实教她感到悲哀又痛苦,心情低落到极点。虽然她与舅舅向来不亲近,对他也不是很有感情,但毕竟是她的亲舅舅,她死去母亲唯一的弟弟,又是她父亲的师爷,他的无情与残忍,怎能教她不痛心?
对寅月、对敖生前辈、对尚未谋面的敖夫人寅如嫣,她深感愧疚,万分的歉自无法表达。
此时此刻,她说不出她是袁佑诗,说不出她是李东哲的外甥女,她失意到了极点,强颜欢笑,随便找了藉口走出洞外。
不一会儿,罗寒皓也跟着出来。
“小施,你怎么了?”
佑诗背对着他,凝望着山谷。“罗大哥,稳櫓有一件事情一-直瞒着你。”
“什么事?”他是故意问的,其实他早就知道了。注视着她的背影,他的眸底闪着喜悦的光芒,她终于要告诉他了。
“稳櫓”她深吸了口气,微仰起头“我其实不是男的。”
“嗯。”他扬起唇角。
“嗯”是什么意思?他不惊讶?佑诗倏地转身,对上一双充满笑意却没有一丝惊异的眼睛。
“你你早就知道了!”她吃惊地问。
他点点头。“我早就知道了。”
佑诗定定看着他,许久之后才长长吐了一口气,绽开笑容,握拳往他胸膛捶去。
“不早告诉我,害我紧张死了。”
“紧张?为什么?”她会紧张?他怀疑。
“当然紧张了,我怕你生气我欺骗你呀!而侨櫓”她的双颊泛起红潮,欲言又止。
“而且什么?”他一脸不解。
“而侨櫓呃,罗大哥,你觉得我长得好看吗?”她确信自己有倾城倾国的姿色,这可是众所公认的,不过,众人的眼睛又不能代表他,他对她的评语对她来说才是重要的。
罗寒皓隐忍着笑意,严肃、正经八百地上下打量她一番,点点头。
“还不错。”他的语气平平,彷佛在说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可不能让她太得意。
佑诗顿时噘起嘴,不满意他的回答。
“你喜欢我吗?”她乾脆挑明了问,看他还有什么“?饬娇伞钡拇鸢浮?br>
“好贤妹,我当然喜欢你了。”他拍拍她的双颊。
“谁要当你妹妹,你已经有了一个师妹,还不够呀!”佑诗生气地拍掉他的手,指尖戳着他的胸膛。
罗寒皓捉住她的手,凝视着她。“那么,你要当我的什么?”
他深情的眼神、低沉的嗓音,害得她脸红心泺,半晌说不出话。
“嗯?说啊!”他催促道,一手伸到她颈后,轻轻抚揉。
他的手揩似有魔力般,她轻颤了一下,接着,像有一股热流窜过她全身,那种舒畅的感觉愉快得难以形容,她藏在心的话陡地冲口而出:“我要当你的妻子!”
他的眸光闪烁,是觉得喜悦或有趣?佑诗弄不明白,然而话一说出口,她反而不觉得害腺,急着知道他的答案。
“你说呀!你爱不爱我?”她又问。
这一下,罗寒皓可被问住了,捉弄的人反被捉弄,实在是
“小施,你”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说。
佑诗一脸期待的看着他,眼睛眨也不眨,屏息地等待着。
她认真的眼神教罗寒皓不敢再嘻皮笑脸,他捧起她的脸蛋,怜爱又温柔地说:“你是如此可人,我如何能够不爱你呢?”
佑诗绽开笑容,欣喜地搂住他的颈项。“我也爱你。从今而后我要跟着你,走到天涯海角,踏遍千山万水,同游江湖。”
她直率得可爱,加上一点点霸气、一丝丝娇气,教他又疼又爱。他抱紧她,闻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味,扬起唇角。
“现在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你的真实姓名、家居何处、何以流浪在外了?”
佑诗在他怀愣了一下,随即蹙起眉头,低嚷着:“哎哟,罗大哥,我的胃好痛呀!”
“胃又痛了?你先坐下,我去倒杯水给你服葯。”他小心翼翼地扶她坐在大石头上,迅速走进洞。
佑诗松了口气的吐了吐舌头,随即露出愧疚的表情。
不一会儿,罗寒皓端着水出来了,佑诗马上又装出一副苦瓜脸。
“来,把葯吃下。”罗寒皓柔声说。
糟糕,她忘了那葯有多苦了!这下不用装,光看到葯,她的表情就自然地难看到了极点。
“呃,我坐下来就好多了,不用吃葯了。”她推托着。
“不行。”他把葯送到她嘴边,以眼神“命令”她张口。佑诗只好乖乖张开嘴巴,一鼓作气服下葯,接着便猛灌水。
“好苦啊!”她嚷嚷道。若不是想到他喜欢健康的女子,她才不理会他的命令或威胁呢!
罗寒皓在一旁笑看着她,取笑道:“像小孩子一样。”
佑诗扬起唇角,一点也不在意被取笑为小孩子,两手搭在他的手臂上,拉他坐在身旁。
“罗大哥,明月石府虽然比不上樱花院,不过看久了也是个不错的地方呢!”
樱花院栽种了四季的花,一整年都可以赏花,花香四溢,是个浪漫、写意的世外桃源。明月石府虽不见百花争艳,也没有香气袭人,但有远山环绕,居高临下,眺望山谷,层层烟雾似遮还露的朦胧绿景苍翠而迷人,倾听大自然的声音,令人心旷神怡,的确是个适合修身养性的地方。
“你喜欢这里吗?”
佑诗隐约可以感觉到他语气的喜悦,捣蒜般的点头。“喜欢。”她抬眼望着他,偎进他怀“只要有你的地方,我都喜欢。”
他紧紧抱着她,爱极了此刻撒娇的她。“今后不管我走到哪,一定带着你。”
“这可是你说的,不能后悔哦!”佑诗欣喜地说。
“除非你不愿意。”
“这一生一世,我是赖定你了。”说着,她的脸蛋深深埋进他的胸膛。
如果被“赖”的感觉是如此甜蜜又幸福,他不止要她一生一世,他要她永生永世。
待师父一家团圆,他要与她游遍天下。
“小施,一会儿我们得上长安了。”
她紧张的悃起头,压下惊慌与不安,力图镇定地问:“长安!回呃,去那里做什么?”
“师父有事要先下山,我奉师父之命,必须送师妹回晏家,顺道拜见师母。”他似乎未察觉她的不安。
“不是有晏大哥在吗?他也要回家,由他护送月姐,不是更顺当?”
罗寒皓冷哼一声“不行,他们虽然彼此锺情对方,但晏庭筠尚有婚约在身,婚约未除,他就不配与师妹在一起。”
“但是晏大哥说过,他一回长安便上袁家解除婚约,你何必如此固执?”佑诗突然生起气来。
“小施,你怎么了?”他一脸不解。
“稳櫓”佑诗有口难言。她如何能说?这一回长安,她的身分便要曝光;长安多是爹爹的爪牙,她一踏进城,马上会被抓回将军府,到时晏庭筠要退婚可难了,他们会被逼成亲。再不然,她也会被爹爹“送”回深闺内院,派百位士兵“保护”到时,她可难逃出来见他了。
唉,这下可怎么办才好?
“小施,究竟怎么了?”
佑诗睨他一眼,无计可施之下,只好说道:“我不能跟你去长安。”
罗寒皓蹙起双眉“告诉我原因。”
“原因?”佑诗低垂着头,一双大眼睛左顾石盼,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可以说服他的理由。“呃算命的说我跟长安这地方命相克,我到了那会水上不服、会上吐下泻、会头痛、会生大病,还会一病不起,所以我不能去长安。”说完,她还不忘点点头,增加说服力,同时赞扬自己的临场反应。
罗寒皓才不相信她的胡扯,只是一话不发的看着她。
佑诗光看他的眼神便知道她得再编一个藉口,还必须是“正经”的才行。
佑诗光看他的眼神便知道她得再编一个藉口,还必须是“正经”的才行。
她叹了口气,乾脆耍赖道:“总之,我不能去长安,也不能告诉你原因。这样好了,我先回江南,到樱花院等你。如果你爱我,就该尊重我的决定。”她勾着他的颈项,挤眉弄眼,又装出天真无辜的表情,打算以“美女计”说服他。
“你独自回江南太危险了。”他拉下她的手,摇摇头。
“不会的,下了这山头,离樱花院便不远了。我发誓,我会乖乖在樱花院等你。如果你爱我,就该信任我。”
这小丫头,可真懂得拿他的爱来威胁他!
在她又说又哄,附带撒娇加“威胁”的情形下,他想气也气不起来,无奈地,只好叹口气答应了。
佑诗兴奋地欢呼,尽管他此刻像个老太婆一样唠叨,一再叮咛她要吃葯、要注意安全、不可以乱跑、不可以去招惹坏人在她耳边念个不停,她也不在意,一迳点头称是。
直到他们分手,罗寒皓才想到,她还没有告诉他她的真实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