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少女和猫

白琉璃笑了笑，紧抿双唇，看向手上那副被她一激动捏碎的手柄——</p>

    不知道老哥知道了，会是什么表情……</p>

    “找到了。”</p>

    老板从小仓库走出来，抹了把头上的细汗，笑道：“压箱底的，还剩三只，就按一只的价，都给你吧。”</p>

    “谢谢大叔。”</p>

    白琉璃两眼眯成月牙，痛快地付了钱，大叔也很高兴，这小丫头长得可真俊啊，还懂礼貌，家里那败家儿子跟人家差了十万八千里。</p>

    白琉璃收好手柄，转身要走。忽然，一阵莫名的惊悸从心底涌出来。</p>

    脚旁布偶猫猛地转头，看向不远处一家宠物店，全身毛发根根炸起，瞳孔收缩如针，护在少女身前。</p>

    白琉璃下意识顺着它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宠物店门前的空间，霍然裂开了一道缝隙，内里幽深如渊，一摊浓稠诡异的黑色液体从缝隙中流出，滴在门边一个大笼子上。</p>

    笼子里有四只嗷嗷待哺肉呼呼的金毛犬，正蜷在母犬肚子上酣睡。</p>

    母犬先闻到异香睁开眼，不由自主地去舔笼子上的黑色液体。</p>

    幼犬动作都还不利索，却也闭着眼睛一个劲往液体上凑。</p>

    宠物店里的其他动物跟着躁动起来：</p>

    二哈萨摩疯了一样嗥叫着要往液体那里冲，鹦鹉八哥扑棱棱展翅，叫声嘶哑高亢，花栗鼠荷兰猪在笼子里四处乱转，大板牙撕咬金属笼子，满嘴流血还自顾啃咬，发出让人牙酸地金属摩擦声。</p>

    只有猫还算老实，金吉拉、蓝胖子、暹罗波斯，它们没看液体，而是朝着仙女方向，在笼子里匍匐颤抖。</p>

    店主大惊失色，却不知道因为什么，只看到门口原本无比温顺的金毛，在舔了几下笼子后体型暴涨！眨眼之间，挣破狗笼，化成了一头“巨象”，毛发血淋淋，獠牙外凸，双目猩红，就连那几只幼崽也在舔舐之后疯狂生长进化，变成了数只“雄狮”。</p>

    惊变在瞬息之间，三楼刹那间沸腾起来。</p>

    “是怪物！快跑啊！”</p>

    “求救！向联盟求救！”</p>

    “它冲过来了！它冲过来了！”</p>

    尖叫声、咒骂声响成一团，人群暴乱。</p>

    有人跑向电梯，有人跑向安全出口，开店的或是在店里的，第一时间拉下卷帘门，还有人抄起货架上的菜刀，两腿颤栗地躲在角落。巨型母犬不管不顾，带着几只牛犊大的幼犬，如狼似虎地朝就近人群扑上去。</p>

    饿……</p>

    好饿……</p>

    它们就像是传说中守护冥界大门的地狱恶犬，张着血盆大口，朝人身咬下。</p>

    “小姑娘！快进来！”</p>

    地中海大叔吓得赶忙拉下卷帘门，一看那少女还站在外面，连忙呼喊。</p>

    白琉璃哪见过这种场面，看到数人被扑倒抓伤，凶残撕咬，小脸煞白，腿都软了，这时听到呼喊，一咬牙，强打精神，抱起仙女，矮身想往店里跑。</p>

    可还没进去，一道恐怖的视线锁定了她。</p>

    巨犬忽然停下撕咬，耸动鼻翼，嗅了两嗅，扭头盯上了白琉璃。</p>

    到手的食物弃如敝履，它忽然发出一声兴奋地呼嗥，带着幼犬，朝白琉璃发足狂奔！</p>

    白琉璃看着那几双越来越近的血红眼睛，知道它们盯上自己了。那层薄薄的卷帘门，根本顶不住几爪子，现在进去，大叔也跑不了。一扭头，抱住仙女朝人少的方向快跑。</p>

    “哎哎！”</p>

    大叔急的满头汗，却毫无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巨犬无视周围所有人，直直地朝着那小女孩追去。</p>

    “这该死的怪物啊！”</p>

    大叔咬牙切齿，抓起手机就要砸，忽然，看见那小姑娘怀里的猫挣脱怀抱，跳了出来。</p>

    “仙女！”</p>

    一时情急，白琉璃早忘了自己先前的推想，只当它是个普通的猫，就算有些奇异的地方，估计也抵挡不住那种庞然大物蹂躏，焦急回身，就听到一声威严怒吼，雷鸣般响彻整个商场，那声音像是猫叫，又像虎吼。</p>

    仙女同样变大了数倍，约莫有正常狼犬大小，但跟大象似的母犬相比，实在微不足道。</p>

    它看着巨犬狂奔而来，气定神闲，一个起跳，伸出右爪，照着那几张血盆大口挨个挠过去！</p>

    蜻蜓点水似的几个纵跳后，它出现在巨犬后方。</p>

    狂奔中的巨犬连同幼犬动作一僵。</p>

    咕噜噜——</p>

    几颗狗头毫无征兆地掉下来，尸体倒地，鲜血狂喷。</p>

    “……”</p>

    所有人不由自主停下逃跑的脚步，他们目瞪口呆地看向巨犬尸体，又傻愣愣地看向那只猫。</p>

    千言万语汇成了两个字：</p>

    ——卧槽！</p>

    “喵~”</p>

    仙女优雅地转过身，变回原形，蹲坐着，对着白琉璃娇滴滴叫了一声。</p>

    它的动作矜持又高贵，偏偏那双湛蓝的眼睛里盛满了明晃晃地期待，就差在小脸上写满：快夸我，快夸我~</p>

    两种鲜明的反差融合在一起，白琉璃紧绷的精神放松下来，眉眼含笑，如花绽放。</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