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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谢谢。”她吸一口气。“我想羊水破了。”
“没关系,我只是要喝杯白开开”天佑走向厨房的脚转回来。“羊羊水?你说羊水吗?”
“破了。呼呼呼。”
“呼呼呼。你为什么这样呼吸?”
“大概因为我很痛。呼呼呼。”
“痛?痛!”
天佑在原地转圈。
“阵痛。是阵痛吗?”
“好聪明,老公。”
“老天。哦,老天。哦,老天。”
“三更半夜,别吵老天爷,好吗?呼呼呼呼。”
“好,好,我不吵。书上怎么写的?想,文天佑,快想!”
“深呼吸。”
“对,深呼吸,对。”
天佑用力、慢慢地深呼吸。
“太慢了,老公。”
“是,太慢了。呼,吸,呼,吸。跟着我做,呼,吸,呼,吸。”
心眉瘫靠着椅背,满头大汗。
“我暂时好些了。”她安慰他。
“好些了吗?好,很好。”
天佑拉睡衣擦汗。他汗流浃背。
“你去喝水吧。你不是口渴吗?”
“是,我喝水。”
天佑走了几步,心眉大喊:“哎哟!”
“怎么了?怎么了?”
“呼呼呼,又来了。呼呼呼。”
“心眉,老婆,心眉,亲爱的,我该怎么办?”
“试试深呼吸哎哟呼呼呼。”
天佑跳来跳去,像热锅上的蚂蚁。
“老公天佑”
“我在这,我在这。”
“呼呼呼。”
“呼呼呼。”
“送我呼呼去呼医院。”
“呼呼。医院?好,医院。在哪?你放在哪,心眉?”
“医院,老公。医院,生孩子的地方。知道吗?哎哟快”
“生孩子医院。知道了,医院。马上去!”天佑冲向大门。
“老公,你去哪?”
“医院呀。”
“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好,对,对。好,对不起。”他跑回来扶她。
“天佑,去换衣服,至少穿条裤子。”
“裤子?”他茫然。“你穿裤子方便吗?”
她虚弱地笑。“你穿。”
他低头看看自己。“哦,是。我马上来。”
他在楼梯上跌一跤。
“冷静,老公,我还可以撑一会儿。”
“她叫我冷静。她要生孩子了,居然叫我冷静。”
天佑胡乱抓了条裤子套上,跌跌撞撞下楼,在底端站定,做出从容状,走向心眉。
“好了,心眉,走吧。”
心眉看看他。“你穿了我的裙子,老公。”
还是条花格子裙。“我呃想逗你开心,好教你轻松点。”
“我很轻松,现在你快去穿裤子,好吗?”
第二次,他穿对了,却穿反了。下身把西装裤反穿,上身仍是睡衣。
这是那个帮她带小宝时,从容不迫的男人吗?
换了五次,他终于穿了件衬衫和长裤下来了。短袖衬衫,冬季毛料长裤。
“哇,今天才知道我衣服这么多。可以走了吗?”
“手提袋。”
他拎来她的公文包。
“我准备了临盆要用的东西的手提袋,在卧室,就在床边,记得吗?”
“记得,记得。”
终于两个人走出大门。
“等一下,你等在这。我把车从车房开出来。别走开,别乱动。”
“我哪儿也不去,天佑。”他一阵手忙脚乱之后,才把车子开出来,然后跳下车,跑过来扶她。”
“我可以走,你提袋子。”
“好,我提袋子。”天佑拾起她脚边的手提袋,扔进车“砰”的一声关上车门,跳上车,咻,开走了。
“天佑!”
心眉立在原地,摇头。
一辆苹果绿房车停在车道前,玉绮下车来。
“天佑呢?”
“开火箭去医院了。”
玉绮想了想,大笑。
“还好你打电话给我,是吧?”
她扶心眉上她的车。
“陆羽这一、二天回来,她排了个长假,要来当保母。”
“我好久没看到她了。”大姐一家出国时,心眉和天佑去送机,陆羽也去了,远远站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