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倒
昨夜泡了一晚的冷水,不用摸,韦秋纯也知道自己浑身发烫,她就是希望如此,到时石瑞刚只有把她送医院一条路,而她可以伺机的逃掉。
她在浴白中泡了一夜也想了一夜,想好该怎么说,想好用怎么样的理由才能十全十美,不会有破绽而引起他的怀疑,她饿了一天,大半原因是因为不舒服而吃不下,晚饭时间他和刑淑依一定会过来瞧瞧地,而那时她的病情就会更加的严重。
同时石瑞刚和刑淑依也因为寇孝凯的出现而有些微的困惑,石瑞刚还比较不那么担心,但是刑淑依可真是方寸大乱,深怕事情已经暴露出来。
车子进入别墅内车道时,她忍不住的建议:“瑞刚,我看放韦秋纯回去好了!”
“淑依!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功亏一窍。”
“我们可以和韦秋纯讲好,她会谅解我们的动机,整件事可以大事化小,我也不必再时时害怕,我有预感寇孝凯会再上门,下一次我要怎么应付他?”刑淑依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下一次我来应付!”
“他可能会找到这里来!”
“但是他找不到韦秋纯。”
“瑞刚!现在放弃这个计画还来得及。”
“太迟了。”他不想再谈下去地看了她一眼。
车子在厅前停住,石瑞刚才刚跨出车门,佣人马上一脸惊惶的上前报告韦秋纯的最新情形,而石瑞刚的眉则随着佣人的话逐渐皱在一块。
“这次地又想搞什么把戏?”他面无表情的评论。
“瑞刚!我们最好去看看她!”刑淑依摇了摇他的手肘。
“吃过晚饭再说。”
“吴嫂说她一天都没吃什么。]
“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尽管他心里想马上去,但是他不想让淑依知道他重视韦秋纯,在意她的死活。“饿到受不了时,她自然会吃!]
“你没听到吴嫂说她不太舒服吗?]
“她装出来的!”他肯定的说。
“如果她不是装的呢?]
石瑞刚犹豫了一下,依然冷冷地道:“我们还是先吃饭吧!”
“瑞刚!”刑淑依生气了,她从来都没有违抗过他的命令,但是这一次不同。
“韦秋纯不是我们的犯人、不是我们的仇人,至少我们要能让她健健康康的回家,去看看她又不必花多少时间,但是我们可以心安,今天如果是我被绑架,我希望我能受到人道的待遇!]
“好吧!”他不悦的说:“既然女人都免不了有妇人之仁,我又能说些什么?]
“你真是]
“去看那个麻烦一吧!]
看了之后,石瑞刚和刑淑依都知道韦秋纯不是装的。
韦秋纯一张脸红通通的,眼神出奇的无神,她看起来一副病恹恹、无所谓、不带劲、懒洋洋、无辜的样子,她没有看刑淑依,只是把视线放在石瑞刚的身上,她的眼光令石瑞刚一阵心悸、一阵忽冷忽热,某种莫名的情绪悄悄的进驻到他的心头。
刑淑依走到床边,摸了下半躺在床上的韦秋纯额头,她的手被韦秋纯的热度给吓得缩回手。
“瑞刚!”刑淑依低呼:“她发烧了!”
石瑞刚非常勉强的走了过去,他冰冷的手在她的额头上轻触,缓缓的收回来,他看着她。“你做了什么?裸睡吗?在气温只有十度的时候?”
“瑞刚!”淑依骂道:“现在不是说俏皮话或是挖苦她的时候,我们必须送她去医院,她起码有四十度,我们不能让高烧持续下去!”
正合她的意,韦秋纯的睑上不禁泛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但是石瑞刚注意到了。
“韦秋纯!你以为这样就能摆脱掉我们,找到救兵了吗?”他摇摇头,转向刑淑依。“淑依!你去打电话请黄医生过来。]
“不”韦秋纯出声,她因为喉咙痛而声音沙哑,但这也是她要的效果。“我必须到医院去送我到养和,那里有我的病历我有葯物过敏的毛病,我不能随便吃葯]
“什么葯物过敏?”他精明的问。
“我不知道但是”
“你居然不知道自己对什么葯物过敏?”他虽然有些心疼她现在的模样,但是他确定这是她自己造成的,看来她想逃走的决心不会变。“那真是你的不幸,看来你要冒险一次了!]
“你]
“瑞刚,我们送她去医院吧!]
“她死不了的!”
“石瑞刚!”虽然她的喉咙痛得很,说话困难,但是这阻止不了她要骂他的决心。“如果我因为吃错葯而有个三长两短的话,我看你怎么向我爸爸和刑淑依交代?你是没有良心了,但是其他人还有!]
“瑞刚”刑淑依这会儿好像已经和韦秋纯同一条阵线。“不要冒险!不能冒险!”
“淑依!你看不出来她在打心理战吗?她顶多是重感冒而已,绝对死不了!]
“如果转变成肺炎呢?”刑淑依仍然不放心。
“你看她像短命的人吗?”石瑞刚冷冷地反问。
“石瑞刚!”韦秋纯插进话。“拜托你送我去医院,我不会逃走,我也不会求救,我会乖乖的做个合作的人质,相信我!]
对她的努力,他报以一个遗憾的笑。“要让你失望了,淑依!快去打电话!”
了解到石瑞刚的决心,刑淑依只有转而去安慰韦秋纯。“黄医生也是有名的医生,医术有口皆碑,你会没事的,他会给你最好的医疗!”
“我不要!我要去医院!”韦秋纯忽然哭了起来,她不只身体不舒服,那股挫折感更是教她无法承受。“送我去医院!]
石瑞刚朝刑淑依使了个眼色,她欲言又止,终于还是出去打了电话。
护身符没了,韦秋纯哭得更加伤心,她恨感冒、她讨厌感冒,她之所以要让自己重感冒,是希望有逃走的机会,但是看来她是被困在这里了,又加上重感冒,为什么她碰到的不是软弱一点、比较有同情心一点的绑匪呢?为什么要是这个该下油锅、上刀山的石瑞刚呢?
石瑞刚被她的哭声搞得心乱如麻,他不怕其他女人的眼泪,甚至是淑依的,他知道怎么去安慰她们,但是韦秋纯的哭声和眼泪令他硬不下心肠,令他只想屈服于她的脚下!
掏出手帕,完全是本能的反应。“你不希望在重感冒之外,再加上严重的头痛吧?”
她没有接手帕,反而狠狠的给了他一个白眼。
“为了你自己好,别哭了!”
“我要哭!”她固执的说:“我要哭到你受不了,哭到你肯放我回去!”
“那你的这些眼泪,肯定是浪费掉了!”
她坐起身。“那下一次我不会再泡在全是冷水的浴白中一夜,我会割腕,看看一个人到底有多少的血可以流!”
她的话令他打了个冷颤,想到她不省人事的躺在一滩血泊中,他就有些站不住的觉得头昏目眩,他如鹰般的眼神凝视着她。
“看来我必须放自己一个月的长假了。”
“你告诉我这个做什么?”
“因为我们要二十四小时的绑在一起。”他故作无奈状。“不管我对你和你父亲的感觉如何,我都不希望害你枉死,所以我决定搬进你这个房间,当你的室友,一起度过这一个月。”
“我宁可我重感冒转成肺炎而死!”
“我不会让你死的!]
“我宁可二十四小时看守我的人是刑淑依。”
“不行!那岂不是正顺了你的意!”他洞悉她心中想法的说:“淑依会被你说服,她最后会不顾一切的放你走,你很聪明,知道怎么去利用她的罪恶感和内疚感,我不会把她和你单独的放在同一个房间!”
“你真可恶!”
她猛然一站,顿时地转天旋,差点不支的昏倒,是石瑞刚眼明手快的扶住了她。
“坐下!”
她推开他,往床上一坐,她已经开始尝到重感冒的威力了。“石瑞刚!我恨你!我恨感冒!我恨你害我把我自己弄成这样子,我会一直恨你的!”
“反正你恨我也不是新鲜事!”
“有一天你会栽在我手里的!”
“会有这一天吗?”
“我会以眼还眼,以眼还眼!”她慢慢的闭上眼睛。“我会加倍的还给你!”
“我已经给她打过针了,记得按时服葯,如果高烧还是不退的话,那个退烧葯再给她吃,还有最好准备一些冰枕和酒精,如果超过三十九度半的话,让她睡冰枕,并且替她的全身擦酒精。”医生吩咐道。
“谢谢你。”石瑞刚和医生握握手。“让你跑这一趟,又是吃晚饭的时间。”
“小事一件!”黄医生有些奇怪的问:“但是她的情绪好像不太稳定,一直叫着救命,说地被绑架,说要通知警察,又说你是个”
“情人口角。”石瑞刚微笑着说:“她任性惯了,大小姐脾气,一不顺她的心,一和我吵架,她就会胡说八道的乱扯一通。]
“原来如此!”黄医生笑笑。“女人的确难缠,尤其是在她们闹情绪的时候,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
“你有同感?”
“你就不知道我老婆和我闹别扭的时候可以生气到什么地步!”他一副英雄所见略同的样子。“碗盘能砸的砸,能摔的摔,只差没有拿起菜刀追杀我,所以我能忍就忍,尽量少惹她生气!]
“我会向你学习的!]
“注意要给她多喝水,补充水分。”黄医生不忘医生本色地叮嘱道。
“我知道。”
“三餐尽量的清淡。”
“我会交代下去!]
“如果高烧实在不退,要送急症室!”
“希望不至于如此。”石瑞刚这句话无比真诚。
“我也希望不要如此!否则转变成肺炎就麻烦了,她才这么年轻,又这么漂亮,男人嘛!能屈能伸,让着女人一点就没事!]
石瑞刚微笑地送医生出去,回到屋内,马上迎上了刑淑依指责的眼冲。“她睡了?”
“睡了。]
“你也去休息吧!晚上我来照顾她!”
“瑞刚!你确定我们还要继续下去吗?”她问着他。“这一次韦秋纯让自己重感冒,那下一次呢?你知不知道她下一次又会想出什么主意?我们会不会害她白白送掉一条命?”
“从现在起我会看着她,公司暂时交给你,有事的话我会在这里遥控一切!”
“你不怕别人起疑?”
“谁会把这两件事联想在一起?”
“瑞刚!我们不是一定需要这个代理权!”
“淑依!这点我们已经讨论过了!”他摆出一副不必再说的表情。
“即使你有心要照顾地,她会接受你吗?”刑淑依摇摇头。“只怕韦秋纯现在最恨的人就是你,而且你是一个男人,一定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不如我来照顾她,我来放这一个月的长假。”
“任何事我都可以信任你,甚至把自己的生命交到你的手上,但是这一次不同。”他拒绝了她。“韦秋纯会利用每一个可能的机会软化你,到时说不定你会和她一起逃掉。”
“瑞刚!”她震惊的反驳道:“你真认为我会和韦秋纯一起逃?”
“她相当有影响力!”
“那她影响到你了吗?]
“我例外!]他口是心非的否认。“我一向都比你坚强,比你不易被说服。”
“你不会虐待她吧?”
“她不要折磨我就好了!”
听出他话中有着某些异样,刑淑依不觉睁大双眼。“瑞刚!你对她]
“我对地怎么样?”他马上掩饰的说:“她是人质,是我们拿到代理权的武器,你以为我想和她谈恋爱吗?”
[韦秋纯是个迷人的女孩,连我都可以感受到地的魅力,难道你真的能无动于衷?”
“我能!]
“自欺欺人的话吗?]
“淑依!”他故作蒲洒、吊儿郎当的表情。“在女人那方面,你看过我对谁认真过?比韦秋纯美、比韦秋纯野、比韦秋纯艳的女人多的是,你以为我会儍得对韦大鹏的女儿动心?”
“但是你有很多异于往常的行为?”
“那只是你的想像、你的多心。”他一口就否决掉她的话。“你说对了一点。
我们要让她健健康康的回家,我会亲自照顾地复原,至少让她少恨我一点,一旦她了解我们对她是真的没有恶意,她会和我们合作的!]
“我怀疑她会如你所说的这么合作!”刑淑依苦笑。“电话不能打,你要叫她写信?]
“她会写的!”
“我们可以带她到外面去打电话,例如咖啡屋、饭店,一些公众的场所,警方就无从追踪起,办法一定有的,既然韦秋纯重感冒,我们至少可以让她开心点。”
石瑞刚摇摇头。“太冒险了!”
“可以试试!”
“如果有人注意到我们,如果韦秋纯偷偷的写了什么纸条,或是突然的大声呼救,抑或有什么突发的状况,我们真的会惹上绑票的罪名!”
“我们现在就没有惹上罪名吗?”她神色落寞的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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