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乍现,果真一夜不成眠的向倾怜,才睡意正浓就被长孙启扬声叫醒,但她迅速地翻了个身,打算不予理会。这时,一件丝绸做的雪白衣裳就这么飘落在她的头上,令她差点窒息。
“你明明有叫巧生去买我的衣服,为什么昨夜就是不肯拿给我?”拉下衣裳,向倾怜火大地质问正在系衣带的长孙启。
谁知长孙启突然停下动作,缓缓地回头看她。
又是这种颐指气使、霸气十足的口吻。
“公子,我们这么早就得上路了呀!”向倾怜差点被长孙启散发出的诡异气息给吓得洩了底,幸好她反应快,假装不依地娇嗔起来。
长孙启一径地盯着她,叙她不自在地揪紧衣裳。
“公子,奴家一个晚上都没睡,真怕待会儿上路后会给您增添麻烦。”他凌厉的眼神让向倾怜柔软的娇音微微抖颤着。
“你的确是个麻烦。”长孙启别具深意地移开目光。
“可是是公子硬要奴家跟您走,现在您又嫌奴家是个麻烦,干脆您就让奴家回”
“衣襟开了。”长孙启突然冒出一句让向倾怜摸不着头绪的话。
“谁的衣襟开了?”再慧黠之人偶尔也有发愣的时候。
“哼,除了我之外,你说还会有谁?”他哼笑地瞟她一眼。
这不是在说废话吗?这屋里除了他,当然只剩下呃,向倾怜连忙低头一看,轻呼一声,随后将被单往上拉至下巴。
大概是她在翻身时,不小心把襟扣弄开,还好只露出一点点的粉红抹胸,不然可就大大便宜了那个倨傲的臭色胚。
“奴家真是笨,竟然连这等小事都要公子提醒,所以依奴家看来,公子还是放弃奴家”
“你昨夜不是吵着要净身?”长孙启又把她未了的话截断。
“嗯。”讨厌,这长孙公子怎么老爱打断她的话!哼,说到底,他还不是怕她提及离开之事,不过,他又何须如此担心,他都已经撂下狠话来,她难道能不顾亲人性命而逃走吗?
只是,她好像无法把他的威胁当成一回事,关于这点,她其实也想不透。
“再拖下去,本公子可不等人。”
“是、是,奴家这就去。”扣好衣领,抱着新衣,向倾怜赶紧下床,迅速地离开厢房。
才关上门,向倾怜就对着门大作鬼脸。
哼,你以为我向倾怜真怕你不成,咱们走着瞧!
“向姑娘,你”巧生就这么好死不死地撞见她“可爱”的一面。
向倾怜一惊,舌头已来不及缩回。
“巧生,我昨夜都没睡,所以连”向倾怜以指点着自己的小口“都有点不灵活了。”她胡掰个理由。
“哦!这小的懂,小的懂。”原来向姑娘是因为舌头不舒服,才会伸出来动一动。
对于她的瞎扯,巧生竟然信以为真,可见向倾怜娇柔的模样确实唬人。
“向倾怜。”
冷不防地,厢房内突然传出长孙启近似沙哑的叫唤,向倾怜一听差点惊跳起来,她便立即拔腿就不,是莲步轻移往沐浴间行去。?“马车!”
当向倾怜一踏出客栈,双眼马上发亮。虽然马车看起来有点破旧,但只要不必再跟长孙启一块坐在马背上,她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向姑娘,快上来吧!”坐在前方驾车的巧生侧首笑道。
“巧生,这是给奴家坐的吗?”向倾怜明知故问。
“要到洛阳至少还得走?
眼见主子已走,巧生也急忙催促向倾怜上车,吆喝一声,马车也迅速奔驰,朝远处的黑点追去。
而此时在马车里的向倾怜,却还在想着巧生方纔的那番话。
他哪会这么好心?
恐怕他只是担心她若撑不到洛阳,就会打乱他的鬼计谋吧!
这样一想,向倾怜反倒对长孙启更加的不满。哼,想打她的坏主意,门都没有!
长孙启,你听清楚了没,门都没有!
“向姑娘,你在喊什么?”巧生突然回头大声嚷叫。
这时,向倾怜才惊觉自己在无意间竟把心里的话给吼出。
“你听错了,奴家没有在说话。”向倾怜扬声回道。幸亏长孙启骑得比较远,否则被他听见她就完了。
接下来的漫长时间,向倾怜就只得无趣地拨开粗糙的帘布,将螓首搁在小窗边,眺望着急往后退去的青翠山林。
唉!如果能边走边游山玩水,那该有多好。
向倾怜想着想着,突然被后方逐渐传来的杂杳马蹄声给吸引了去。
这时,原本骑在前方的长孙启也调头指挥巧生将马车往路旁停靠。
“公子,为什么要停下来?”向倾怜不明所以地抬眼望向神色突地凝肃的长孙启。
“向姑娘,少爷自有他的用意。”跟在主子身边那么久,巧生当然看得懂主子的脸色,所以在此时此地,她还是别随便乱发问。
“什么用意?难道我们要在这里休息?”哼,连这个臭巧生都胆敢叫她闭嘴,她就偏偏不依。
“嘘!是后头的那群人很可疑,我们得小心点。”巧生偷瞄着注意后方动静、神色愈来愈冷冽的主子。
“可疑?有什么好可疑的,这条路又不是我们的,别人当然有权利行走。”以袖掩脸的向倾怜翻翻白眼,但就在她要放下袖口的刹那,她突然整个人直挺挺地往后倒去,帘布也同时垂下,遮盖车内所有的一切。
而在此时,四、五匹疾驰的快马也在他们前方停住。
“交出车中之人,本大爷或许可以饶你们一条小命。”为首的彪形大汉手持长刀指向马车。
长孙启轻哼一声,俊朗的面孔流露出不寻常的阴沉。
“咳!你们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露出杀意的彪形大汉利落地与身后三人一同下马,并将长孙启他们团团围住。
只要将向大小姐救回,那他们乾坤四霸就有千两黄金可拿。
“识相的话就把向员外的千金留下,而你们就给我乖乖地滚开,否则”乾坤四霸恶毒地大笑,同时也越来越接近马车。
是爹叫人来救她?
躺在车内,既动不了身也开不了口的向倾怜,诧异地瞪大双眼,细听外头的动静。
不一会儿,吆喝的人声已无,但刀剑相击的声音随之响起。
长孙启不会有事吧?
以四对一,多不公平!不晓得巧生有没有在旁帮忙他主子,不过,以她什么时候遭他暗算都不知的情况看来,足见他的功夫应该十分了得。
此刻向倾怜小自觉地满脑子都只想着长孙启的安危,对于她是否能够获救,似乎一点也不在意。
激烈的打斗声愈来愈小,也渐渐远离她能听到的范围,她好想探头一看,或者出声高喊,但被封住穴道的她却只能干瞪眼,小嘴噘得半天高。
片刻后,断断续续的打斗声摔然消失,一切恢愎了岑寂。
到底是谁打赢了?向倾怜紧张地暗忖。
刷的一声!
在她的心七上八下之时,帘布倏地被掀开,一张俊脸真勾勾地盯着躺在车板上、正瞪大一双水眸看他的向倾怜。
是他赢了。
只见他突然将长指伸向她,下一个瞬间,向倾怜就发现自己可以动了。她连忙坐起,不爽地质问他:“你怎么可以随便对我动手动脚的?”
不过,看到长孙启眉一挑后,向倾怜就想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头。
懊死,她又犯错了!
“公子,奴家好害怕喔!罢才外头到底发生何事?”向倾怜全身颤抖不已,而且脸部也十分配合地做出恐惧的神情。
长孙启面无表情地与她相对许久后,突然放下帘布,并旋即交代巧生准备上路。
从乾坤四霸的口中得知,向员外竟然悬赏黄金千两寻出女儿,这可能会使他日后的这趟路走得极不平静。
啧,难道他留下的话还不够明确?他顶多在二个月之后就会放他女儿回去,他到底是在急什么?
怕他吃了向倾怜不成?
哼!如果这女人别有居心的话,他或许会考虑将她生吞入腹。
“公子,你还没回答奴家呢!”向倾怜探出窗,大声地娇喊。
长孙启根本连一个字都懒得回便直接上马。
得不到解答的她,突然在马车即将起程前,对着巧生吞吞吐吐地说:“巧生,你等一下,奴家想想”
“向姑娘想说什么?”眼见主子已起步,巧生急急地回头询问。
“奴家想小解。”她想试着找寻那四个人,看能否问到些什么。
“哦,那向姑娘快去,小的在这儿等你。”
马车未动马上让长孙启皱眉停住马儿,回头望见巧生同他打了个奇怪的手势,就见长孙启的眉头蹙得更紧,但也只能在原处等着。?走入林子里的向倾怜,不断四处找寻那四个人的行迹。咦,那个是在不远处的草丛中有个庞然大物正在频频蠕动着。
“喂,是我爹叫你来找我的吗?呀”向倾怜的脚踝倏地被地上的汉子给抓住,吓得她拚命地想甩脱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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