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你不是一个人 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丝毫不会为谁停留。哪怕我用尽全力，也无法追上时间的脚步。</p>

    仿佛是昨天的重演一样，等自己意识到时，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趴在工作台上睡着了。</p>

    意识还有些模糊，这样的话……。</p>

    伸手拍了拍脸颊，一阵阵刺痛顺着面部神经刺入脑海，令还有些迷茫的大脑清醒了不少。</p>

    拿起放在桌角的手机一看时间，已经是凌晨六点半左右。</p>

    还好，还好，比起昨天醒的早一点儿。</p>

    起身准备去看看安原小姐那边的情况，但是左腿却没有了知觉，根本站不起来。</p>

    直到一分多钟后，失去知觉的大腿才传来沉重的麻木感。</p>

    “安原小姐，你画到哪里了？”来到安原小姐的工作台，熟悉的情景进入视野。</p>

    果不其然，安原小姐还在专心画画。我完全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醒来继续工作的。</p>

    至少在我睡着前，安原小姐正在忙于绘画。而我睡了一觉醒来，安原小姐似乎什么变化都没有依然在忙于绘画。</p>

    “现在，正画到第五个cut 原画的中间部分。”一边回答着我的疑问，安原小姐一边不由自主的转动目光朝下看去：“游辉君，你的腿……？”</p>

    使劲按揉着麻木的左腿，我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的左腿好像睡麻了，现在连行动都有些不便。不过不是什么大问题，一会儿就会好。”</p>

    “我现在，该负责哪些部分？”安原小姐把注意力从我身上移开的同时，我也转动目光注视安原小姐正在绘制的原画。</p>

    安原小姐一边继续绘制手里的原画，一边说：“那就，麻烦游辉君从这个部分开始画吧。”说着，安原小姐伸手指了指分镜稿中主角黎泽躲避攻击的这一幕分镜。</p>

    “好的，我马上开始。”留下这句话，扶着还处在麻木中的左脚，我一瘸一拐的回到借用的工作台。</p>

    没有半分犹豫，我拿起笔立刻按照分镜稿中的要求开始绘制原画。</p>

    自己也不是不想休息一下，实在是时间越来越少，一点点的时间我都浪费不起。</p>

    伴随明媚太阳的升起，5月24日宣告来临，与此同时也宣告距离提交成品的日子只剩不到四天。</p>

    绘制好第五份cut 的原画，我离开作画部回到制作部办公室。</p>

    听着大家汇报自己的工作进度，特别是矢野主任、平冈放下自己的本职工作来帮助我，心里总是不免难受。</p>

    “昨日，第七话需要修正的18cut 已全部完成。需要重修的10cut 原画也已回收，目前交由动画部进行中间画作业。今日，我将继续负责这重修的10cut 原画的后续工作。”矢野主任紧随中野之后，汇报出工作进度。</p>

    然后，汇报工作进度的人轮到平冈。只见平冈用眼角余光瞥了我一眼，冷言冷语道：“昨日，由游辉君和安原小姐合作负责的原画已完成3个cut ，目前这3cut 原画都处于中间画作业。今日，我会继续和游辉君交接，负责他绘制的原画。”</p>

    平冈说完，接着就是莫西干发型汇报他负责的第十话工作进度。奇怪的是，这期间，安藤时不时对我投来一道关注视线。而我一旦看回去，她就会马上把视线移开。</p>

    待到莫西干发型汇报完毕之后，我才开口汇报自己的情况：“目前，第七话未完成的cut 只剩5个cut 。等会儿，还请平冈前辈来作画部回收，昨晚及今日凌晨我和安原小姐刚完成的2cut 原画。”</p>

    “不得不说的是，我之前的预计还是太过乐观。即使我和安原小姐近乎不眠不休，一天时间最多也就完成3个普通cut 的原画。而现在余下的5个cut ，其中只有1个普通cut 。另外4个cut 都是最短18秒，最长48秒的大cut 。以我和安原小姐的能力，一天时间最多只能勉强完成2个cut 。”说出这个消息的同时，内心深处满是无奈。</p>

    “照这么来看，也就是说无论如何，你和安原小姐也要大约三天半的时间才能绘制完全部原画。换而言之，也就是要在5月27日才能结束原画的绘制工作。这样一来，不管怎么安排，时间都紧的很啊！”接过我话题的矢野主任说到这里，不由得愁眉紧锁。</p>

    有时候，现实就是这么的让人无可奈何。</p>

    这10cut 原画要是由安原小姐单独负责的话，不仅时间上来不及，工作量也十分庞大。而和我合作……虽说时间可以勉强来得及，工作量却也比自己单独负责轻松不到哪去，甚至某种意义上比自己单独工作还要辛苦。</p>

    因为安原小姐在负责自己那部分的同时，偶尔还要帮我修改没画好的框架。所以……本意是想分担安原小姐工作负担的我，无疑是增加了安原小姐的负担，给她的工作拖了后腿。</p>

    “本来，我向安原小姐提议优先完成余下的普通cut ，但昨晚，我和安原小姐商量过后，觉得不能因小失大。因此我们一致决定先完成4个大cut ，再来绘制余下的普通cut 。”</p>

    “这样一来，哪怕出现意外情况，余下一个时长只有4秒的普通cut ，怎么也比余下一个时长十几二十秒的大cut 要好处理的多。”</p>

    注视了我一会儿，矢野主任收回目光。</p>

    “原画的事情，我们帮不上什么忙。既然你和安原小姐都商量好了，你们就按你们的安排继续就行。如果，能够加快一点进度，那自然最好不过。”听完矢野主任这番话，我简单嗯了一声，算作对矢野主任的回复。</p>

    返回作画部，通过纶子小姐的安排找到今天的借用工作台，我立刻投身到工作中。</p>

    目前正急待绘制的4个大cut ，分别是时长18秒、时长23秒、时长35秒、时长48秒的cut 。因为一秒需要绘制4张原画，也就是说这4个cut 也就依次需要72张原画、92张原画、140张原画、192张原画。特别是最后一个cut ，192张原画实在是个大工程，保守估计都要一天以上的时间才能完成。所以，我和安原小姐正在全力绘制的就是这个时长48秒的cut 。</p>

    画好又一张原画轮廓框架，我把它放到安原小姐的手边。</p>

    看了看安原小姐有些苍白的侧脸，目光转动，视线从工作台上放置的便利店便当上扫过。</p>

    这份便当是下午两点过的时候，由安藤随着我的份一起送来的。依旧还是由宫森主任给安原小姐，矢野主任给我买来的便利店便当。但当时，我们正忙于工作，都没有选择吃饭，而现在……。</p>

    “安原小姐。”轻声呼唤了一下安原小姐，但是她仿佛没听见一样，照样忙着自己的画。</p>

    左思右想了一下，我没有继续打扰安原小姐，只是默默拿起属于她的便当和自己的便当前往公司茶水间。</p>

    “游辉君，你和安原小姐还没吃午饭！”</p>

    不太走运的是，在茶水间遇到了不想在这个时间点遇到的人。</p>

    眼看同事安藤望着我手里的便当发出有些不悦的惊叹，赔笑瞬间在脸上升起。</p>

    “嗯，你也知道，我和安原小姐之前一直在赶原画。现在，我稍微有点空，所以就过来热便当。”解释完自己的情况，我从安藤身边经过，使用微波炉加热便当。</p>

    而似乎是来茶水间准备茶水的安藤，用眼角余光扫了我一下，拿起装好一壶的茶水准备离开。</p>

    “对了，安藤。”因为想起一件事，我连忙叫住她。</p>

    “什么事？”安藤一边回答，一边来到我面前。</p>

    “那个，你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人晚上睡不着觉吗？”</p>

    微微眯起眼，安藤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我，随即问道：“游辉君问这个干嘛？”</p>

    “是这样，我和安原小姐负责的原画已经到关键时刻，但是我一到凌晨就顶不住睡意，害得安原小姐总是要多负责一些工作。所以，我想看看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晚上睡不着，这样至少能够让安原小姐不那么劳累。”</p>

    听完我的话，安藤睁大眼睛，露出理解的表情。</p>

    “办法有啊，你只要多喝点咖啡，晚上就会睡不着。那边橱柜里有我买的袋装咖啡，游辉君需要的话就拿去用吧。”说完，收下我的道谢，安藤拿着水壶告辞离开。</p>

    从安藤指的橱柜里拿上三袋咖啡，我拿着热好的便当回到作画部。而此时已是下午五点半，我和安原小姐以降低作画水准为代价，完成了73张原画，也即是192张原画的三分之一以上。</p>

    “安原小姐，吃点东西再继续工作吧。”先把便当放到安原小姐的工作台角落，然后出声提醒，但是安原小姐还是老样子一点回应都没有。那么……只有得罪了……。</p>

    伸手轻轻拍了拍安原小姐的后背，这一招果然有效，安原小姐马上从专心致志的状态中回过神：“游辉君，你有什么事？”</p>

    看着安原小姐茫然的脸庞，我心有愧疚的笑了笑，指了指工作台上的便当道：“安原小姐，吃点东西再继续工作吧。”</p>

    “嗯，谢谢你，游辉君。”虽然安原小姐对我面露微笑，但自己心里却只能感受到愧疚。都是因为我……安原小姐才会这么辛苦。</p>

    都吃了几口便当了，安原小姐突然惊叹：“游辉君，你是什么时候把便当加热的？”</p>

    借用工作台位置与安原小姐工作台只有一个走道之隔的我，强装起笑容回答：“就在不久前。”说罢，我大口扒饭，准备几下解决吃饭问题后，继续工作。</p>

    深夜，作画部的办公室里只有包括我和安原小姐在内的五个人熬夜加班。而我除了安原小姐以外，另外三个原画师都不熟，甚至有个人我连名字都不知道。</p>

    用自己的保温杯泡了整整一瓶咖啡，时不时喝上几口，结果到了凌晨时分，还真是半点睡意都没有。</p>

    以不休息为代价，辛苦的工作并非没有回报。我和安原小姐一起在5月25日上午到来时，终于把工作量最大的一个cut 顺利完成。</p>

    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我拿起手机查看时间，此刻已是5月25日上午十二点四十三分，而昨天开始画这份cut 是上午九点五分左右。</p>

    结果……全力以赴的赶工也还是花了一天多的时间才画完192张原画吗……。</p>

    带着分装好的画稿回到制作部，在这里却没有看到平冈的身影，本来还想马上把这个cut 交给他进行下一步作业的打算落空了。</p>

    无奈之下，我只好把这份cut 放在平冈的工作台上，转而拜托唯一在办公室里的安藤，后者欣然接下这份工作。</p>

    告别安藤返回作画部，没成想在路上遇到宫森主任和矢野主任同行。尽管心里有点事情想问问矢野主任，但考虑到工作紧急，我只能和两人打了一个招呼就继续前行。</p>

    画画，不停的画画，除了不停画轮廓框架以外，还是只有画画。以至于吃三餐饭，都变成一种奢望。</p>

    因为，我和安原小姐正在绘制工作量第二大的cut ，也就是原画张数是140张的那份cut 。</p>

    虽然肚子不是不饿，可是时间实在太紧。不论我还是安原小姐都不敢分出哪怕一点儿时间来吃饭，就怕分出时间后来不及及时画完原画。</p>

    到了晚上，我还是老样子泡上一瓶咖啡，简单吃了几个宫森主任“资助”的羊羹，就着有些苦味的咖啡吞下肚就算解决了一顿饭，然后就是继续投身赶工大业。</p>

    以前，看别人说“拿命赶工”怎么怎么样时，自己是不以为然的，因为自己上一个工作的公司连熬夜加班都是偶尔的情况，“拿命赶工”什么的更是不存在的事情。</p>

    但现在，我终于切身体会到“拿命赶工”是什么样子，就是我和安原小姐现在的模样！</p>

    不过，虽说是很辛苦，但是心里却罕见的没有一丝反感，反而还有些满足。这和在上一个公司时是完全不同的，上一个公司里，就是熬夜加班也会让我心生厌恶。</p>

    诚然，之所以这样是因为现在的工作是自己喜欢的工作，而之前不是。但……让我心生厌恶的原因并不仅仅是因为工作不同的缘故。</p>

    好不容易熬过又一个夜晚，我和安原小姐总算在5月26日上午十点五十五分赶完，工作量第二大的cut 。为此，我翘掉了制作部晨会，用手机将自己这里的情况汇报给了矢野主任。</p>

    看了看安原小姐越发苍白的侧脸，我有些于心不忍，脑海中不时闪过“让她停下”的念头。可是……如果让安原小姐去休息，那剩下的原画该怎么办？我一个人肯定是不可能及时完工的。</p>

    所以……咬了咬牙，我别开脸不再去看安原小姐。</p>

    今天已经是5月26日，距离提交成品的日期5月28日只有不到两天时间。可是，手里还有3个cut 总计196张原画未完工，要完成它们同样又是一个大工程。</p>

    而从矢野主任那边得来的消息，之前提交的由平丸女士负责的原画还有部分处于中间画阶段。</p>

    由平冈和我交接的原画则大部分已经完成上色，正处于摄影作业中，只有两个大cut 还处于中间画作业中。</p>

    另外的音效、背景图、配音都在紧锣密鼓的同时进行中。</p>

    可无论如何赶工，5月27日都无法完成样片，更不用说成品。</p>

    哪怕打击希望的坏消息一个接一个，内心也确实受到感染。但是执笔的手，我就是不愿停下。</p>

    专注工作的时候，时间总是流逝的很快，也只有这时才会感叹……时间总是在关键时刻不够用。</p>

    深夜十二点十六时分，我和安原小姐总算赶完时长23秒的cut ，用手机联络上平冈来取原画。</p>

    数分钟后，平冈带着一张“你欠我钱”的臭脸走进作画部办公室。来到我身边的平冈，右手插在腰包里，向我摊开左手，一副牛里牛气的样子叫道：“原画呢？拿出来？”活脱脱像个讨债的人。</p>

    嗯，平冈在生我气。这件事情在经过这几天他来我这里取原画时，都是一副臭脸面对我后，我就明白了。</p>

    因为我的关系，害得矢野主任和他还有监督部、动画部、上色部、摄影部等等部门的一些同事都必须跟着我通宵赶工。</p>

    平冈因此对我心有怨气，也能够理解。只不过……我总觉得平冈生我气的原因绝对不止这一个。</p>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遇到宫森主任和矢野主任同行时，我想问矢野主任一点事情，我想问的就是平冈的事情。</p>

    不过算了……现在我哪有多余的时间来顾这件小事。</p>

    目送全身都在散发“我很不爽”气息的平冈带着原画离开作画部，我伸手擦了擦眼睛，继续埋头绘画。</p>

    5月27日如期而至，已经通宵两个晚上的我。饶是因为咖啡的作用没有多少困意，却也感到全身疲惫不堪，特别是大脑……都开始有些不灵光了。</p>

    照例翘掉部门的晨会，我和安原小姐依旧赶着余下时长18秒的大cut 和时长8秒的普通cut ，总计104张原画。</p>

    虽说，从凌晨开始就已经在赶工绘制这104张原画，可完成时长18秒的cut 所需的72张原画也还是耗费了不少时间。</p>

    联络平冈来取这72张原画时，他的第一句话便是：“你就不能快点？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磨磨蹭蹭的！”说罢，他带着原画和他的臭脸走出作画部。</p>

    送走平冈后，转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上面显示着5月27日12：32。</p>

    光是画完72张原画，还是用了一个一个凌晨加上一个上午的时间吗？</p>

    好在，大cut 都已经顺利完工，只剩下一个普通cut 。</p>

    上了一个厕所，又在茶水间洗了一把冷水脸，令昏昏沉沉的大脑稍微清醒了一些。我再度回到作画部抓紧所剩无几的时间，去完成最后的一个cut 的32张原画。</p>

    5月27日晚上八点十一分，随着安原小姐最后一笔勾画完毕，第七话最后一个cut 也宣告完工。</p>

    面对着安原小姐苍白到近乎有些惨白的脸庞，纵然心里有千言万语，都在出口时汇聚成一句胡简单的话：“万分感谢！多亏安原小姐你的帮助，我才能及时完成这些原画的绘制！”说完，一个发自肺腑的鞠躬感谢礼，随即送给安原小姐。</p>

    然而……安原小姐勉强的笑了笑，提醒道：”已经快没时间了，你快去忙你的工作吧。我的工作到此就告一段落，但你不一样，还有不少工作等着你。”</p>

    “嗯，这些日子实在辛苦你了。所以，安原小姐，还请一定要好好休息。”道出这句心里话，我带着分装并标记好的原画告别安原小姐，前往监督部。</p>

    收下我提交的原画，圆宏先生带着有些难看的脸色回应：“总算来了，这是第七话最后一个cut 吧？”</p>

    我点点头，表示肯定。后者随即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难看的微笑：“好的，我优先处理这份cut 。”</p>

    安排了这最后一份cut ，我急匆匆赶回制作部办公室。</p>

    办公室里只有矢野主任、平冈、安藤、宫森主任还在工作岗位。</p>

    “矢野主任，第七话所有cut 的原画终于全部完工。从现在开始，我会继续自己第七话应负责的工作。”来到矢野主任身边，我流利的汇报完毕自己的情况。</p>

    于是，矢野主任说明第七话目前的工作进度后，对我安排了第一个工作。</p>

    “矢野主任，你确定这个安排没问题？”带着满心疑惑，额头冒汗的我，面向矢野主任问。</p>

    “没问题，虽说时间所剩无几，但越是最后关头越要保持好的精神状态。现在的你显然做不到，还不如先睡一觉好让大脑清醒一点。”站在我身边的矢野主任，微笑着回答。</p>

    介于矢野主任一副“你必须听话”的神态，我只好答应：“那我就休息一个小时，到时如果闹钟叫不醒我，还请矢野主任一定要叫醒我。”说完，得到矢野主任肯定答复的我给手机设定好闹钟。</p>

    刚趴在桌子上不到几分钟，一股强烈的睡意瞬间袭来，意识只坚持了几秒就沉入庞大如海的睡意中。</p>

    从平稳的呼吸声中判断出，同事游辉已经睡熟的平冈，刚伸出左脚准备悄悄给同事下个绊子。</p>

    “平冈君，还请别打扰游辉君休息。”旁边的矢野立时出声制止。</p>

    眼看安藤和宫森都不约而同的把目光投向自己，平冈脸不红，心不跳的悄悄收回左脚。</p>

    “你在说什么啊，我才不会做这种孩子气的事情。”不满的扫了矢野一眼，平冈睁着眼睛说瞎话。</p>

    面对平冈的嘴硬，矢野只是对着平冈笑而不语。</p>

    被矢野的微笑关注，平冈立时感到被一股寒意笼罩，几乎是逃也似的别开脸不敢再看矢野。</p>

    平稳的寂静世界，那是属于梦境的领域。然而，这份平稳的世界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强烈剧痛给撕扯的支离破碎。</p>

    好痛！脸上好痛！伴随一阵阵刀割一般的剧痛刺入大脑，意识瞬间从寂静的梦境世界跨越境界回归现实。</p>

    匆忙睁开双眼，顺着疼痛的右脸颊看去，从模糊渐渐转为清晰的视野中，有一个娇小的身影。</p>

    “休息时间结束，该起床工作啦！”娇小的身影用着好似鼓励的口吻说道。</p>

    定了定神，仔细一看，这娇小的身影原来是矢野主任。</p>

    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夹的矢野主任见我顺利起床，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p>

    “矢野主任，你该不会是用那个文件夹叫我起床的吧？”一边按揉着疼痛的右脸颊，我一边心怀不满的问。</p>

    点了点头，矢野主任毫不隐瞒的回答：“那是当然。”说完，还冲我微笑了一下。</p>

    算了，反正也是我自己要求矢野主任来叫醒自己的。就算是矢野主任用文件夹打我的右脸颊，那也是我自作自受。</p>

    拿起工作台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心里顿时一惊。</p>

    因为手机显示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二十一分，但是我记得自己设定的闹钟明明是九点十分，也就是说我不是睡了一个小时而是两个小时！</p>

    莫非……是矢野主任故意没按时叫醒我？想到这里，我悄悄以眼角余光看了一眼矢野主任。</p>

    一边用工作台上的座机电话给诸如动画部、上色部、摄影部的负责人打电话，确认他们的工作情况，我一边核对着工作安排表已经完成的工作项目。</p>

    伴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黑夜褪去，白昼来临。期间，我不停的在各个部门来来回回转送动画材料，确认现场工作情况。</p>

    通过众多同事不辞辛苦的努力，第七话终于一点点的向着完工靠近。</p>

    时间一转，5月28日终究还是来临了……。</p>

    部门晨会一结束，我立刻赶到动画部等待最后两个cut 的中间画完工。虽说待在部门办公室里冷静的处理各项事务，才是正确的做法。</p>

    但眼看提交成品的最后期限近在眼前，我实在无法冷静的坐着处理工作。哪怕留守是最没有效率的工作方式，我也固执的选择这种做法，只为了能够第一时间取到动画材料进行下一步工作。</p>

    不光是我，现在动画部、上色部、摄影部、音效部等等部门，几乎所有的同事都为了第七话能够及时完工忙得不可开交。</p>

    拿着中间画完工的两个cut 不管走到哪个部门，看到的都是一派繁忙的光景。</p>

    虽然时不时听到不熟悉的同事怨声载道的叫着：“这是哪个制作进行干的好事！只留下这么点时间来让我们赶工！”或者“是哪个混蛋让我加班的！自觉站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等等怒骂，但是却没有一个人因为火冒三丈而干脆丢下工作，耍赖不干了。</p>

    看着这些光景，心里涌现出许许多多的想法，许多不知该怎么用语言表达的想法。</p>

    下午两点过，回到所属部门办公室。只见宫森主任她们，居然暂时停下了自己手里负责的话数工作，前来帮我处理第七话的工作。</p>

    回到座位上一边工作一边向莫西干发型打听，原来宫森主任、安藤、佐藤、中野她们早在我离开办公室不久后，就停下自己手里的本职工作前来帮我分担第七话的工作。</p>

    难怪，离开办公室数个小时，矢野主任都没有打过一通电话来询问我的去处。原来是宫森主任她们，帮我分担了工作……。</p>

    “快点，95号cut 5秒到13秒这一段的画面和配音对不上，把这段配音往前推！”</p>

    “好的！马上做！”</p>

    “100号cut 和101号cut 的画面衔接过短，快把它延长些！”</p>

    “知道了！知道了！我正在做！”</p>

    “110号cut 第6秒这张中间画色彩有误，快点重新返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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