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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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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姐,你现在方便到九华饭店907室来一趟吗?”不待卫静云回答,妮妮又接口说道;“文生喝了个烂醉,躺在沙发上睡觉,现在在发烧,他死都不愿去看医生,宁愿一个人在那里咬牙忍痛,你知道他有多固执的。”

    “烧到几度?”大男人生起病来和小孩有什么两样,她抿起唇想起多年以前的往事,他坚持不吃止痛锭,亏他还是医生。

    酸酸涩涩的感觉在心里化了开来。

    “他不肯让我量,可是他的身子好烫。”妮妮担忧的语调透过电话表露无遗。

    “先打电话叫医生,我马上就到。”卫静云不加思索地回答。

    “还有一件事”妮妮吞吞吐叶。

    “快说啦。”急性子的卫静云最怕碰到慢牛拖车的说话速度。

    “文生非常严厉地警告我不准打电话告诉你。不过,我想你大概是唯一能说动他的人了。”解铃尚需系铃人。文生为了静云姐姐喝醉,当然只有静云姐姐能劝文生看医生。

    卫静云安静了半刻,心脏猛然地抽疼让她痛的想流泪。

    她究竞伤了他多重?她明白在他冷静的外貌下,有颗厌恶不规律的心及超强的自尊心。她却不曾仔细她想过在她离他而去之时,他要拉下多少自尊才能去找君兰问她的下落。

    文生也许律己甚严,但对她却是百般容忍啊!七年后的再次见面,他不曾苛责过她什么,就连她说出离开他的真相后,他也只是沉默地离去。

    这样的他,竟然喝的烂醉!她的眼中逐渐酝酿了足够的坚决。

    “妮妮,你还是先叫医生,待会先和医生在饭店门口等我,我再带医生进去。如果那个顽固的男人还有力气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就跟他说,他老妈托梦告诉我的。我不会掀你泄露秘密的事,放心好了。”

    夏雅妮闷笑了一声“姐姐,卫妈妈还健在。”

    “那就说他祖母还是外公托梦给我,随便啦。”卫静云抬头吆喝卫洋平开车后,继续对着话筒说道:“对了,你知不知道他这回在哪间医院做医学示范?”

    “知道。要帮他请假吗?”

    “对了一半。我要你找那间医院的院长谈,顺便要院长派个医生过来看病。”真是好主意,她实在太聪明了!

    “一定要那间医院吗?为什么?”夏雅妮好奇地问。

    “那颗顽石自尊特强,又好面子,所以他不会愿意让医院里的人知道他一介名医竟然漠视病情,因此医院派来的医生绝对不会被他拒绝在门板夕卜啦。”卫静云想都没想就开口答道。

    “姐姐”电话那头传来夏雅妮开心又兴奋的叫声“你绝对绝对是最适合文生的人!我现在马上去打电话,我等你们的好消息哦。”

    “是吗?”在阖上了电话机之后,卫静云在心中反复地问着自己。

    他们,真的适合吗?

    *****

    “医生,谢谢你。”卫静云鞠了一个九十度的大躬,把汗流浃背的医生及余悸犹存的护士送出门“二位慢走啊!”她关上门,乘机揉了揉刚才被桑文生捏到的手臂,明天一定会肿起来的。她转动着脖子,搞不清楚对付一个发烧到三十九度半的男人怎么会弄到她筋疲力竭。

    “你一块滚吧!反正你的目的己经达到了。”桑文生冷眼旁观她的倦累。她的黑眼眶还挂在镜片下,间接证实了她的失眠。

    她拉了把椅子坐了下来“除非你的烧退了,点滴打完了,不然我是不会走的,我花了那么大力气进了这个门就不会轻言放弃。”

    其实,她有些夸大其词啦!

    她只是在他的房门口用力敲门,大声喊他的名字,顺便用她高分贝的声音,对医生抱怨桑文生是个多么不合作的病人,她还没在门外唱首小调来吸引他的注意,桑文生就己经把门打开了,一双泛着血丝的眼,瞪的护士倒退三步。

    不过,三个救难英雄总还是进了房间。

    “你不需要用这种方法来赎罪。”他偏过头拒绝喝她递到他唇边的温开水。“你在这里只会让我的病情加重。”

    “我不是赎罪,我只是想”她盯着手中的水杯,不知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自己赶到他身边的心情。

    “想报那晚被掴的一箭之仇?还是想重温旧梦之后再一走了之?还是你又有什么新招数?”桑文生讽刺地回话。

    “我没有那种意思,我从来也做不来那种心口不一的事情。如果你还记得我们相处的那段时光,你该明白的。”她平心静气地坐到床沿握住他打针的那只手掌,这样他才没有逃脱的机会。

    “你记得那些日子吗?”他突然间。

    卫静云动了动嘴角,直勾勾地盯着他瞧“我不曾忘记过。”

    “你回去吧。”桑文生收回视线看向窗外。

    对他而言,卫静云不信赖他的这项事实,让他痛心的程度更甚于她的离去。他一直以为爱与信任该是两条密不可分的长线。

    然而,所有的爱情不过是他单方面的想法。

    和他相恋的同时,她甚至在台湾有个未婚夫了,不是吗?

    “让我待在这里吧!”她放低了音频,目光没有离开他。“我们,可以重新来过吗?”

    卫静云捂住自己的嘴,她的嘴巴怎么会说出这祥的话,活像个摇尾乞怜的可怜弃妇。更该死的是,她明明知道他们是不可能的!

    “七年前,我信任你,而你却对我一点信心都没有。在我的心情还未从那些时日的受伤恢复之际,我们如何能重新来过?”

    “你不知道爱一个人太过深刻就会患得患失吗?你不知道爱一个人太过投入就会担心自己的幸福会在下一瞬间消失吗?”冲动让她忘了所有顾忌,卫静云扑到他的胸前,抱住他的腰“如果真的那么厌恶我,就给我一分钟的回忆吧!”

    她想念他干净的味道,想念他平稳的心跳呵!

    桑文生的手心捏住被单,在她那么紧的拥抱住他时,他如何能骗自己,他不再在乎她!

    他伸出手匀起她的脸庞,拿掉她的眼镜,一如以往。“如果真的那么爱我,如何能为另一个男人披上白纱。”

    她说不出话来,欲言又止的双唇张开又闭上。

    现在告诉他会是个好时机吗?他的怒焰才慢慢悄退,她又要重新燃一把火吗?“我七年前没有未婚夫,七年后也没有成为寡妇。我说那些话只是为了气你,我那天晚上还在误会你,当然想用一些话来伤害你。”

    “你。”桑文生未打点滴的那只手扣控住她的后颈,将她的唇瓣拉近他干涸己久的双唇。

    “你嘴巴脱皮了。”她试着喘气,也试着说话,手却十分合作地黏上他的背。

    “还有呢?”沙哑的话吐在她蠕动的两片粉红之上,不安分的舌尖己悄然地试探着她温暖的内唇。

    她摇摇头,在他的双手轻轻摩挲上她的背脊时,主动加深了吻。

    “小骗子。”桑文生流连在她的软香中。

    “我是大骗子。”她突然苦着眉呻吟了一声,怎么开口啊?嗨!抱喜你有个六岁大的儿子!

    以为她仍在自责当年往事,桑文生只是拍拍她的背,将她整个人揽到自己怀里。“我这辈子都在为自己的人生做规划,只要事情一不合己意,我就会把所有的怒意搁在心头,然后开始反复思考我哪里出了错,

    一直想到我的偏头痛再一次发作。

    “人不可能十全十美的。你想让天下人都自惭形秽吗?对了,你刚才开门时脚好像有点怪怪的,是以前被君兰撞过后留下的后遗症吗?”

    他僵了僵身子,面无表情地回答着:“我小对候出过车祸,骨头接的不好,因此快步走路对会有些异样。”

    “噢。”卫静云靠在他的胸口上,冒了句:“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因为提起我是个跛子的事。”完美主义的性格让他很难接受自己的缺陷。

    她猛然抬头瞪着他“你说这话让人很想扁你耶!你四肢正常、头脑清楚,只因为双腿的一点点缺陷就语带嘲讽,那些伤残人士怎么办?你也要道歉!”

    “抱歉。我没有侮辱任何人的意思。”他的快速回答倒是马上让她止住了口。

    “好吧,原谅你了。还有,我刚才说对不起,是因为我和你在一起那么久却胡里胡涂地连你的脚有问题都不知道,而且还曾经不客气地踢过它!我下回不会再犯了。”她做了个鞠躬的手势。

    “是啊!你改打其他部分。”他挪揄着她。心中其实松了-口气,她并不在意他的微跛。

    “多谢你的恩准。”卫静云放意伸出打人的掌碰上他的脸颊,然则掌下的温度却让她抿起了唇,还是满烫的,放下手心,她忽而朝他诡异的一笑。

    “医生不是说如果温度没退的话,要我帮你用酒精擦身子降温吗?”

    “我不知道你那么渴望看我的身体。”他轻松地和她打趣者。

    “我又不是没帮男人洗过澡!”

    “我的尺寸和你儿子不一样。”

    “无聊。我又不拿它去炖补,它是五公分、八公分还是十公分关我屁事。”卫静云完全回复了她一贯粗鲁的答话。

    “你很清楚嘛。”他突然不悦起来。

    这些年,她是否交了其他男友不关他的事,他也不是什么纯情处男。只是想到她可能和别人相依相偎,他的醋意就无法自制地直冒。

    “报纸的保健专栏常常在写嘛!谁教太多男人存在着尺寸与能力画上等号的迷惑。”

    “这和丰胸广告中强调女性的胸部相等于魅力的问题点是一样的。对自己内在缺乏信心的人,才会想借由外力来补全自己。”

    “我们以前讲话就是这么开放的吗?”卫静云故意冒出一个色迷迷的笑容,笑倒在他的肩头上。

    “七年后,双方功力似乎都大增了。”

    “恩。你说的好暖昧,好像什么探阴补阳,采阳补阴一样。”她吐叶舌头。

    “脑袋全是色情思想的人,会把所有事情想成色情。”

    “我才不是哩!我是学校的优良教师,是榆洋可爱的妈妈。”

    “榆洋,是孩子的名字吗?”在发现了她没有丈夫的事实后,他对这个孩子的好奇遽增。“怎么想到领养一个孩子?”

    而且孩子还长得像他!她说孩子长得像他是偶然,真是如此吗?他怀疑的眸直射向她。

    来了!来了!事实的真相快要露出来了!卫静云拉住他胸前的衣服,把脸全埋到他的胸口。“说了你不许生气哦!我也不是故意的啊。”

    桑文生抚摩着她如今垂肩的长发,眼中的怀疑在看见她扭捏的姿态时全化成了两道笑意。“难为你了,你倒还是个有心人。”

    她猛然抬起头来,两只眼珠睁成圆型。“你猜到了?”

    他轻敲她的头“那并不难推论,孩子长得像我不是吗?”

    “很像、很像。”她拼命点头,大叫着在床上跪起身,用力地亲吻他的脸颊。感谢老天爷,他真的一点都不生气耶!

    窖她提心吊胆了好半天。

    他捧住她的脸,着着实实地给了她一个长吻。这个傻女人一直是把他放在心头的。

    在卫静云把葯丸与水递到他唇边时,他顺口问道:“孩子的父母还健在吗?”

    “你说什么?”卫静云不敢置信地把手中的塑胶杯掉到地上。

    “去拿纸巾把水渍弄干净,可别待会滑倒了。”他皱着眉看着地上一滩水。

    她行动迟缓地撕了几张纸巾到地上吸水。他在说什么啊?他不是已经猜到榆洋是他儿子了吗?

    “怎么了?”她看起来怪怪的。

    “点滴快打完了。”而她快疯了!

    桑文生眼也不眨地利落拔掉腕上的针头,拿了块葯盒里的酒精棉替自己消毒。“过来这边。”他指指另一边床沿。

    “你刚才说难为我了,是什么意思?”她小心翼翼地发问,离他三步远。

    他拉了她过来,带着几分调侃与更多怜惜的眼眸注视着她的紧张“领养一个酷似我的小孩,这其中的含意还需要我多说吗?”

    “事情不是那个祥子的啦!哎呀。”说话太快咬到自己的舌头,卫静云痛的窜起身,在病床四周跳来跳去的。

    好变态!她一边跳,一边想尖叫。文生的想法让她觉得自己比那个苦守寒窗十八载的王宝钏还恶心。因为爱人有了老婆,所以她这个碎心人就领养了一个和爱人十分神似的小孩子,打算与这个孩子相守一生。

    这种剧情放在八点档都觉得变态,亏他联想力如此丰富,以后小说写不出来就叫他接手好了。

    “老是莽莽撞撞的,过来让我看看。”桑文生揽过她的肩膀,抬起她的下巴。

    卫静云苦着脸,把很痛的舌头长长地伸出来,像吊死鬼一祥,她撑了两秒钟就自个笑了出来。“好丑哦。”

    “丑还是要上葯,流血了。你咬自己都不留情的。”他拿出床头的小医护箱。

    “等你知道真相之后,你可能会希望我自己咬断舌头。”趁着他忙碌时,她把话含在嘴巴里,咕隆隆的作响。

    “你说什么?”桑文生用棉花棒沾了些葯粉。“嘴巴张开。”

    “我不要擦葯。”她猛然冲进他的怀里,把他撞入枕头棉被里。“嘴巴张开。”

    “我嘴里又没有伤口。”他直觉反应。

    “谁要帮你擦葯啊!我要吻你啦。”她的话语消失在他的唇瓣上。

    趁他还不知道她骗了他多久之前,她要拥有每一分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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