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身为人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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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手在血迹里摸索着：“你周叔呢？摩耶盒呢？” </p>

    “在，在血里，我看不清。”托马斯哽咽着回答，海耶斯提高了声音：“兄弟，我知道你听得见，亚美子就是撒拉，莫斯科大爆炸后，你救的那个撒拉，你记得她吗？” </p>

    就算周质能说话，他也一定会被这句话惊的瞠目结舌。 </p>

    那是大爆炸后的第二天，在搜索莫斯科郊外一座庄园别墅的废墟时，他找到了年仅五岁的撒拉。 </p>

    那时的撒拉长得像个洋娃娃，有着金黄的卷发和天蓝的瞳孔，她被藏在地下室的一台老式冰箱里，母亲焦黑的尸体背靠着冰箱坐着，身体紧紧抵住冰箱门，双手举在脑后，死死的握着冰箱把手。 </p>

    周质用了很大的力气才挪走她母亲的尸体，在冰箱里躲过爆炸的撒拉已经缺氧昏厥。 </p>

    他把撒拉送到野战医院，但医院不肯收治来路不明的非战斗人员，周质用仅剩的一条香烟和半瓶陈年威士忌贿赂了军医，这才勉强保住了撒拉的性命。 </p>

    那双天蓝色眼睛再次睁开时，第一眼看见的，是负责排查可疑人员的宪兵，撒拉嘴硬的像块石头，宪兵盘问了许久，也没撬出除了撒拉这个名字以外的任何信息。 </p>

    企业联盟标榜自由和人权，自然不能对一个五岁的小姑娘动粗，因此只能将她作为敌方子女处置，送去位于A01的感化院。 </p>

    从莫斯科到A01有三个月的路程，周质自告奋勇的接下了押送的任务，朝夕相处之间，他第一次感受到身为父亲的责任和幸福。 </p>

    撒拉显然出身于富贵之家，从小被过度保护，草丛里蹦出一只野兔，鹿群从树林中穿过，都会让她惊恐万分的尖叫起来，遇见逃避战火的难民，啄食腐肉的乌鸦，她会吓得把头藏进周质的大衣里。 </p>

    同时，她又对一切都感到好奇，总是缠着周质问东问西，从花花草草的名字到为什么会有战争，她最感兴趣的，是听周质讲各地的风土人情，在此之前，她从未去过那座庄园以外的任何地方。 </p>

    路程走过一半，她第一次向周质问起感化院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这个问题把他难住了。 </p>

    周质见过感化院，那是一间集中营似的地狱，未成年的孩子们被逼迫着承担超负荷的工作，基本是一些粗手粗脚的成人难以完成的手工活，为军装接线头，填塞炮弹的火药，清理武器部件等等，感化院的教官们对他们非打既骂，夜里几千个孩子挤在一间狭窄的厂房里休息，生病失去劳动力的孩子会被立刻驱逐出城市，任其自生自灭。 </p>

    “你不会去感化院的。”周质思考了很久才回答撒拉的问题，撒拉告诉他，父亲说过，如果战火蔓延到庄园附近，就让母亲带着她去南边的一座政府联军军营，他会去找她们。 </p>

    第二天，周质换上便装，规划了新的路线。 </p>

    一个月后，政府联军的军营前，周质和撒拉分别，那时的谈话周质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撒拉哭的很厉害，来接她的士兵几乎要抱不住她。 </p>

    没有完成押送任务，军队回不去了，周质给企业联军的长官写了邮件，随信附上了参战三年以来积攒的军饷，这使他免于受到军事法庭的审判。 </p>

    当天晚上，他失魂落魄的骑进一座企业联盟控制的小城，找了一处破败的酒吧喝的酩酊大醉，后来才知道，这座小城的编号是A21。 </p>

    ... </p>

    但是，亚美子是撒拉？他明明是黑头发黄皮肤的亚裔少女啊？周质完全无法理解。 </p>

    “摩耶盒可以转移灵魂，撒拉是第一个受试者。” </p>

    海耶斯气若游丝的说道。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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