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扬耸立于天地之间的柳莹山庄,从外表看去气象万千,而其内院的亭台楼阁、绮丽的雕梁画栋,绵延耸立,也当真让人目眩神迷、沉醉于其中。
在仔细剖析这座宅院内部的架构,它有着特别的设计,宽广的占地分隔成众多小天地,分别为议事、会客、办事、住所、访客住宿以及其他各式用途所设,结构分配之完整,无可挑剔,而这座精心设计之下的大宅邸,也成了庄内所有人员凝聚向心力的标杆。
在柳莹山庄正中央的位置,有两座宅园,分别是隶属于庄主及媛媛所住的地方,其名称一为松园、另一为柳园。
松园柳随风的住所?锿烦律杓蚱忧颐骶弧5杂幸还沙梁竦钠上耍73龅母芯酰敕孔拥闹魅讼喾隆?br>
柳园媛媛的香闺。没有轻纱罗帐点缀,没有花朵飘香迎人,摆在书案上头床边旁、柜子里的全是一堆稀奇古怪的玩意儿?缛嗣媸防病9槔病11湃说囊兹菝婢呃病9卦谥衤谕弁勐医械拇笄嗤堋苤媚锛腋贸律璧陌谑我谎济挥校桓贸鱿衷谂19庸敕康亩鞯故且谎膊簧佟?br>
这两座宅园对门而立,中间隔了一座浅水环绕,百花齐放的中庭,初夏降临时,绿波碧水上总浮有荷叶片片,又释放芬芳清香,幽幽地在空中弥漫,宜人之至。
柳随风一路走来,先绕过柳园,见紫檀木门紧紧闭闩住,猜测媛媛大概已入睡,很少见她这么乖乖不吵人的?大概是下午出庄玩乐时,累坏了吧!
他不禁一笑!也不愿吵她,随后穿过小桥回到自己的卧房前,双手一展,本欲开门,忽然他浓黑的剑眉不禁一皱!
要知道,习武之人一向具有高于常人百倍的敏锐度,虽然尚未得见房内有何蹊跷,但隐隐中,他已察觉有人正在他的寝室里。一直以来他从不藉奴婢之手而自理家居,如非必要也严禁任何人踏入松园一步,而现在他竟感觉有气息在他卧室回荡,很久、很久没有人敢违背他的命令而如此胆大妄为的了。
“是谁?”门一推,从容不迫的态度实已包含蓄势待发的威力,随时准备给敌人致命一击。
软软的嘤咛声幽幽发出,显得娇弱无比。
“媛媛?”
柳随风闻声大惊!立即卸下所有防备,心急地点燃烛火,这小东西从未发出过这种软弱无力的声调,该不会是病了吧?从绿岩地回来之后,整个下午,这小妮子就不大对劲的。
淡黄色的光晕在烛火点燃的同时照亮整间寝室!当他找寻到发出嘤咛声的始作俑者时他傻了!
二十六年来他头一回亲尝何谓呆若木鸡的滋味。
老天!他没有看错吧?坐在柔铺上头的真是她?
媛媛一向绾束长发的玉冠已经拿下,及腰的长发顺势垂挂在胸前,乌黑的柔软发丝如浮云般柔柔飘逸着,脂粉末施的小脸蛋宛若一颗透明的白水晶,甜腻宛如花办,水灵灵的一对大眼睛正迷蒙地望向他,殷红可爱的小嘴旁则有一丝令人难以察觉的颤抖。两只水葱似的小手似乎相当无措地紧紧拉住披在身上的素罗袍,一直喜爱穿着的男装服饰全部换掉,此时娉婷的风姿已是完完全全的女儿貌。
她就这么活生生地坐在柳随风的大床上,含羞带怯地展现出绝世姿容来,也难怪柳随风一时之间无法接受,看傻了眼。
“大哥”她怯生生地又一唤!如雪的肌肤霎时又覆盖上一层淡淡酡红,更添娇美。
闭了闭眼睛!柳随风钉在原地拼命调整紊乱的呼吸,经过一盏茶工夫后总算回复正常。他开始思索媛媛弄成这一身的理由,然而跳入柳随风脑海的念头竟然是:这小妮子该不会是故弄玄虚,又想恶作剧了吧?
别怪他会如此认定,谁叫这个小东西“恶名昭彰”到叫人不得不防。
“大哥,你过来嘛!”见他不动,媛媛特意装出娇嗲样,果然,弄得他心神不禁荡漾起来、心猿意马地,柳随风猛地又是一阵吸吐气!
使尽妩媚劲,他却依然无动于衷!媛媛这下急了,他不靠近,计策如何施展?
突地狠下了心,她兀自将下唇一咬、襟口一扯、将身上的素罗袍整个扯落。
老天!柳随风又再次倒抽一口凉气!褪下罗袍的身躯竟不着寸缕的,粉嫩的肌肤全部暴露在他的眼瞳中,莹洁诱人。虽然没有丰腴的身段,但绝美的姿容配合娇小无瑕的身子,反倒显现出另一股无邪的美感来,这副身躯,毫不费力地重击撼动了他的心!
面对这幅让人血脉贲张的画面,柳随风得花费好大一番工夫才可以压抑住肮中愈来愈无法克制的欲火,白着一张俊脸,他口气沉重地问。
“你这是在做什么?”
媛媛眼眶倏地一红,柳随风从来不曾用这么重的语气跟她说话,难不成他真的讨厌她?
“人家只是想把身子给你嘛,就这样呀!那么凶。”尽管心中委曲,她依然照着客栈高人的指示去做。
“你想把身子给我?”柳随风一对浓眉扬得半天高,怪叫出声。
“是啊!只要我把身子给了你,你就不会不要我,更不会把我赶出山庄,是这样子的对不对?大哥”
柳随风头昏脑胀地听完这段话,等到能正常接收她的意思后,为她所燃起的热度一下子降回冰点。
“胡闹,大哥什么时候说过不要你了?又什么时候想赶你定?”他忍着气,沉问着。
“我”她可怜兮兮地低下臻首!
“又是谁教你这等荒唐事的?”他大吼!积在胸臆的气终于爆发了?咸欤尤灰煜胩炜啬闷鹱约旱纳碜拥弊鑫淦鳎运庖徽小2还灰晕骆旅靼资裁词悄谢杜隙ㄓ腥嗽诒澈蠼趟簟?br>
看他那么生气,媛媛害怕得不知如何是好,小嘴猛颤着。
“回大哥话。”
“好嘛,是下午时分,我在客栈里听王老丈说故事,他说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再怎么冷酷的顽强汉子,若遇上美人,总无可避免地化为她们手中的绕指柔,成了她们的裙下臣,可是可是大哥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却没让我给迷了去,这么看来,我媛媛并非是个美人喽,这张面孔也胜不了她,难不成注定了注定了我永远赢不了那只妖媚的狐狸精。”说着说着,珍珠般的泪水扑簌簌地流下来。
柳随风的头简直快炸开来!什么美人关?什么狐狸精?他到底做过什么或说了什么让媛媛误会的事?竟让她异想天开地想运用勾引手段。
柳随风无奈地摇摇头,走上前去帮她披回素罗袍,手指头在不经意间微微碰触到她那柔嫩的肌肤,心间一颤!自她身上盈散出来的少女幽香又在他鼻间轻绕、迷惑,挥之不去。天啊!这简直是在考验他的自制力。
他叹了口气!不是现在,在尚未正式成亲前,他绝不许自己对她有一丝冒犯。
花费好一番工夫才整理完她的衣裳,也才挥去盘旋在他脑中的欲望。轻轻将她抱起,搂在怀中,柔声地安慰着她,直至震天的哭声慢慢停歇,才帮她拭去眼角残存的泪。
“告诉大哥,你怎么会突发奇想以为大哥要赶你走?”他必须了解这一切。
“是那狐狸精说的”她哽咽地道。
“狐狸精是谁?”他实在一头雾水。
“就是李画意嘛,她说大哥要赶我走,又说我有十大缺点,还说我是个样样不懂的笨女人。”想到容儿的攻击,她的眼眶又红了。“不只这样,她还说我这种人根本是个不容于天、也不容于地的女妖怪。”其实未了那句话是媛媛自己加油添醋说的,不过既然李画意想抢走她的大哥,就乾脆让大哥彻底讨厌她。“她还说说等你娶了妻,就不会继续收留我这个一无是处的小妖怪,所以所以我才害怕我大哥,李画意说的会不会变成事实?”媛媛小脸上涨满惧意,一半是真实,一半是演戏。
“绝对不会成为事实,你记得大哥曾经对你说过的承诺,永远都不会赶你走的吗?”他心疼地把她搂得更紧,画意何其忍心如此伤她?不过他也质疑,以画意温柔婉约的性子,理应不致说出这种恶毒狠话才对。
“真的不会赶我走?”尽痹拼得出来柳随风所言非虚,但她仍是担心,她今天所受的刺激实在太大了。
“真的。”他谨慎回道。
“可是我不会女红、不会烧饭、不会洗碗、不会刺绣、不懂温柔体贴、不懂相夫教子、不懂”她很认真细数自己一大箩筐的缺点。
“无所谓,不会就不会,没去碍着谁是不?”
“可是我甚至没有亲戚”
“那又如何!”他食指点住她的朱唇,和蔼地道:“大哥就是喜欢天真无邪的媛媛、刁钻古怪的媛媛、甚至是外人眼中一无是处的媛媛,任何形态的你都是大哥心中的最爱,你不必费心计较外人如何批评你,更不必因为别人的不理解而去改变自己,你可以随心所欲照你的意思去做任何你想做的事,大哥绝对不会加以阻拦,因为大哥不可救葯地喜欢你做的每一件事。”
“真的?没骗人?”媛媛噙着泪水的眼祈求再一次的保证。
“真的。”他眼底的真挚不容怀疑。“不过你得答应大哥,在做任何事情之前一定要好好想一想,不许去伤害别人或伤害自己,听到了吗?”他爱溺地紧握她滑柔的小手,纵使万分喜爱她,照例得在后头警告几句,免得一大堆人又遭殃,老向他告状。
“好啊,就听大哥的,以后在恶作剧之前一定先评量评量,一定让状纸的数量少掉一些。”她终于放下心,有大哥的保证,她就不怕李画意的兴风作浪了。
“小调皮蛋!”柳随风猛摇摇头。
媛媛的双手忘情地绕过他的颈项,心头洋溢一片安心与满足。
搂拥着她,静心享受这片刻宁静。而自己既已将她视为未来妻子,眼前该做的,就是给她十足的信心与保证,第一件事,得先要解决李画意的一厢情愿。
*****
凤凰昂首振翅翔两根挺立的巨柱雕刻出维妙维肖的凤凰于飞图,傲立在玉楼大门前。
李画意满面笑容,轻盈的身躯优雅地步下台阶,走出玉楼往林园的方向拾步而去。
夏月上弘,斜挂在远处叠峦层峰间的缝隙中,阵阵飞云拂掠而过,使得投射于地的月光忽闪灭,宛若小小萤火虫。朦朦胧胧虽带有一股神秘,但在有心人眼中,这气息反而显露出别致的浪漫情怀来。
一缕青丝,因凉风袭过,贴在白生生的玉颊上。玉臂轻轻一抬,露出洁白的玉腕来,纤纤手指拂去这缕紊乱的发,更添娇媚。
李画意柔弱无骨的身子依靠在树干旁,浅浅微笑出现在那吹弹可破的秀气脸庞上,一半儿妩媚、一半儿羞涩,她正满心期盼地等待柳随风的到来。
这回他主动相邀她在林园相见,所为何事?是否如容儿所料,他是来诉衷情的?李画意忍不住沉醉在自设的瑰丽情梦中。
“李姑娘。”无声无息地,柳随风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她身后,淡然斯文地唤土一声。
李画意侧转过身,崇拜地凝视他,一身丝绸白衣随风势而韵律飞扬,清逸神情宛若一首无限高雅的诗。他总是如此,一尘不染地傲立于天地间,这份独特、这份潇洒,正是她倾心于他的原动力。
“到今天还唤我为李姑娘?好见外啊,柳大哥与我之间还需要生疏客套吗?”她半垂臻首,表情含羞带怯,然而吐出的言语却如此露骨,以她所受的教育,这番出自心底深处的表白是为世俗所不容许的,然而她竟敢抛弃这份矜持,卸下礼范规条地将一切豁出,情字之魔力,实在叫人惊心。
“李姑娘”柳随风不禁喟叹。看来今日他必须彻底斩断这条绝不可能发展的情丝,以免她活在一缕幻想里,沉醉于自欺欺人的一厢情愿下。
“柳大哥,你怎么还是如此称呼我?我并不介意你称呼我的闺名。”李画意娇羞不依地抗议着。
他叹口气,严整地道:“李姑娘,虽然你我有十数年的交谊,也为旧识,但男女有别,该守分际仍须严明,以免落人口实,坏了姑娘清誉。”
李画意秀眉一耸,对他不解风情的说词甚为不满。“既是如此,那你又为何甘冒被人指点的危险约我来此,这又算什么?”
还不是为你着想他暗忖道。
约她单独相见,委实出自一片好意,为了避免让她在大庭广众下被拒婚,丧了女子最注重的名节,他才特意挑选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里点醒一片痴情的她。
他这番煞费苦心的安排,目的是想让她保有尊严的明白,此生两人必然是无缘的结局,不可能有任何交集。
“李姑娘,在下此次相邀,是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对她满怀期待的神情,柳随风暗叹。“我是想问你一件事,希望你能答应。”他语焉不详地说着。
秀丽的鹅蛋脸披上红霞,心口扑通扑通剧烈直跳,清明的神智霎时瘫成泥,问也没问他所谓的答应究竟意指何事,就忘情急切地回答了。
“我答应,我当然答应。”语毕,对自己的失控,她赧然羞愧地道:“对不起!我失态了。”脸儿漾出一抹满足的笑意,李画意幽幽再道:“大哥胸襟宽阔,必能谅解我刚才的不知羞耻,以大哥的浩瀚智慧,应能体谅我的情不自禁,是不?”
“你当真想清楚了?”柳随风有心让她掉落这陷阱中,如果她聪明,待会儿自当会顺台阶而下。
“我绝不后侮。”
“那好,我们以天为证、以地为盟、捻土代香、跪地结拜,我虚长你六岁,我为兄、你为妹,从此刻起我俩正式结为金兰兄妹。”
“结拜?兄妹?”李画意当场错愕。脸上甜蜜笑容刹那间冻结住,满腔的绕指柔情立即成了霜。仔细望去,甚至可以瞥见她颧骨上有两道青筋隐约浮动着,醉人的声音全部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不可置信的沙哑。
“你要和我结为异姓兄妹?”她傻了。
“是的!你不也爽快答应了我?”柳随风含笑回道。
“不!不!不”
“李姑娘”
“为什么?为什么要拿话套我?”欲哭无泪的情绪在她胸口回荡,所有的不甘全然爆发出来。“你为什么要这样狠心待我?我不愿与你结为兄妹,不要我不要!”
“李姑娘,这样的结果对你、对我,都比较好,难道你不能体会我这份用心?”他极力开解。
“我的确不能体会,不对的,你当明白我的心意才是,这么多年来,我一颗心早已许给了你,你不也对我百般地好,为何短短一年时间就全变了?你这是为什么?”
“一直以来,我疼你如妹,没想到我对你单纯的关怀却让你误以为我别有用心,我实在不忍见你一错再错,所以今日找你相见,就是为了说清楚。”他正色道。
“哈你今天邀约我的真正目的是要告诉我,这些年来,是我会错意,全是我个人的一厢情愿”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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