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雪梅的父亲、三山县的县令吴涛对她非常的倚重,这次为了能够让她尽快搜出来所谓的“劫匪”,除了把几名手下最得力的衙差派给了吴雪梅之外,还把“劫案”的两名重要亲历者——孔药师还有那名衙差,也都交给了吴雪梅。
孔药师比吴涛、吴雪梅父女更想早点寻找到野山精。野山精是在他手中丢失的,而知府还等着这块野山精做药引,去救他老子的命,要是知道了他把野山精给弄丢了,知府会如何收拾他,那是可想而知的事情。
孔药师不敢回府城,他怕知府会找他算账。他希望能够找到劫匪,找回野山精,好戴罪立功。于是他便和另外一名衙差,一起返回三山县县城了。
接连盘查了几家,吴雪梅一直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她只好带着人,查完了一家,接着查另外一家。查着查着,就找到了李文骏这里。
李文骏曾经出现在张琦家,这是谁也否认不了的事实。吴雪梅虽然不认为跟她年纪相仿的李文骏可能做下了如此重大的劫案,但是本着不放过一个可能性的想法,她还是带着人过来了。
吴雪梅等人闯入李文骏家的时候,李文骏正在院子里面劈柴,只见他双手拎着一把斧子,上身就穿了一件无袖的对襟粗布汗衫,汗衫都湿透了,额头上的汗更是顺着他的脸颊、下巴,哗哗往下直淌。
李文骏身上的汗衫不是半截袖的那种,而是连肩膀都露出来的款式,一见李文骏如此打扮,那名久寻李文骏无果、不得不返回三山县县城的衙差就摇了摇头。
衙差清楚地记得李头曾经劈了劫匪一刀,那一刀差点把李文骏劈成了两半,伤口从肩胛到后腰,贯穿了劫匪的整个后背。如此重的伤,不可能短短的一两天就好,更不可能有力气劈柴。
吴雪梅也有些失望,不过她本来就没有觉得劫案会是李文骏犯下的,即便是失望也只是一点点而已。
吴雪梅留下了一个姓赵的衙差,盘问李文骏,便带着其他人,离开了李文骏家。
李文骏神态自若地应付了赵姓衙差,等赵姓衙差走的时候,他拿出来一串铜钱,塞到了赵衙差的手中,请赵衙差喝茶,并请他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在县太爷和大小姐面前,替自己多说好话。
赵衙差掂了掂足可以顶的上五钱银子的铜钱,喜笑颜开地点了点头。
从李文骏中出来,这名衙差小跑着追赶上了吴雪梅,后者问他,可盘问出来什么,衙差收了李文骏的好处,自然要帮着李文骏说好话,况且他确实没有在李文骏那里盘问出来什么东西。
孔药师皱了一下眉,突然问道:“你可查看过李文骏的后背?”
“孔药师,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吴雪梅问道。
孔药师说道:“大小姐,我突然想起来,世上还是存在一些疗伤圣药的,可以在短时间内,让人伤势痊愈。这些伤药是常人难以接触到的,价格也都非常的昂贵。或许劫匪在把野山精劫去后,马上涂抹了这种药物,也是为未可知的事情。”
“如果照你所说,岂不是我们不可能再寻找到劫匪了吗?”吴雪梅蹙起了黛眉,脸现愁容。
孔药师说道:“大小姐不必着急,据我所知,我所说的这些疗伤圣药,即便是能够在短时间内迅速止血,让伤口愈合,但是多多少少都会留下一些疤痕来,这些疤痕是不可能完全消除的。”
吴雪梅点了点头,吩咐赵姓衙差:“你再去盘问一下李文骏。”
赵衙差很快就去而复返,他汇报道:“大小姐,小的亲眼查看了,李文骏背上没有任何伤痕。”
“大小姐,不可能是李文骏的。”那名回来报信的衙差说道。
“戴增红,你为什么这样说?”吴雪梅问道。
“那名劫匪的个头要比李文骏高,肩头也要比李文骏宽阔,这些体貌特征,都跟李文骏不符。况且,李文骏背上明显无伤。他在咱们三山县,无亲无故,唯一交好的是采药人孙百草一家。孙百草前些日子伤了腿,现在还在养伤,孙百草的儿子孙佳宁还没有李文骏长的高,自然也不可能是他们父子做下的案子。”
戴增红这样说不是为了给李文骏开脱,他这会儿恨不得早点找一个替罪羊出来,但是替罪羊也不是谁都能够当的。首先一点,得像才行,其次一点,得跟案子有关系或者熟悉案子的详情。
县太爷如此兴师动众,又是封锁全城,又是让嫡女吴雪梅抛头露面,带着人搜寻劫匪,最重要的目的不是为了抓劫匪,而是要把野山精找出来。在戴增红看来,李文骏不是劫匪,他就算是把李文骏弄成替罪羊,也找不到野山精,到头来,县太爷还得找他算账。
所以,他得找一个更像的人来当替罪羊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