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傻气就傻气嘛!人家说傻人有傻福,你可不能反悔哦!”她喜欢他的吻。
“我才担心你被人拐呢!小傻妹。”瞧她笑得多天真,让人想一吻再吻。
禁欲太久了,出闸的野兽凶狠无比,不知何时会吃了她。
他非常期待两人结合的一天。
满眼是星星,恋爱真好。“好,我追到你了,那我要回家。”
她要向大家宣布好消息,叫邢魔魔哭死,顺便要他们缴缴食宿费充当她的恋爱基金。
“等等,你在追到手之后却要回家?”是她太前卫还是他跟不上时代?
一把捞回她的柳桐月将她牢牢地锁在怀中,不让她离开地质问为人女友之道。
没错,他的女朋友,日后将成为他的妻。
“我就了嘛,你总不能不让我回家吃饭。”那群米虫不知道有没有为她留菜?
没关系,反正还有泡面。
一阵无力感让他浮现苦笑。“你有没有想到我会请你吃饭?”
“可以吗?”她惊讶地一问,好像听到天方夜谭一样神奇。“我以为追你的是我,吃饭约会这种事应该由我开口。”
可是她没钱。她抱歉的眼里这么对他说。
“为什么不可以,我们正在交往不是吗?”他真的被她打败了,宁可饿肚子也不想麻烦别人。
“很不好意思呐!像是故意挑人家用午餐时上门好叨扰一顿饭。”又不是没饿过,习惯就好。
他好笑又好气地抚着她的马尾。“你迟迟不肯入道馆找我是怕人说闲话?”
“嗯。”她照实地点头。“我们不想被人说是要饭的。”
“你们?”莫名的心疼让他紧拥着她。
“我和明光以及思思,以前我们刚从育幼院出来时真的很穷,常常有一餐没一餐地凑和着吃,有里饿着肚子睡觉”
因为睡着了自然不会饿,可以省掉一餐。
但是看到人家吃得津津有味却嘴馋,蹲在人家店门外拼命流口水,让人家以为她们是乞丐、流浪儿,不忍地将剩下的东西施舍给她们。
“可是我们穷虽穷却很有骨气,宁愿凑足钱才去一饱口腹也不愿被人瞧不起,那种看人脸色的日子我们都受够了。”自食其力才会受人尊重。
“元修”心揪痛着,他痛苦地想着造成她不幸的主谋就是
李元修笑着握住他的手不当一回事。“哎呀!你别装出一副便秘的脸,其实我没你想像中的可怜,我们只是刚出来那几年过得比较辛苦。”
“你恨害你成为孤儿的人吗?”她无所谓的笑容更让他加深说不出的罪恶感。
“恨呐!但是没办法,谁叫他是我老爸。”血缘关系切不断,即使她是遭遗弃的一方。
“你父亲!”为什么他听不懂她的话,难道她并非他要找的人?
“对呀!他懦弱胆小抛妻弃女,害我母亲一时想不开去撞车,我一直对那部车的主人感到抱歉,车子的板金可能得花不少钱。”
而且还赔了一笔钱让她母亲能走得风光,不致连口棺材也买不起。
他困难地挤出一丝声音“你不伤心吗?死去的人是你的母亲。”
“唉!与其说她是我母亲,不如说她是一个为爱疯狂的女人。”李元修露出解脱似的笑脸。“其实我妈早就想死了,只是她始终提不起勇气。”
那天她终于成功了。
心很沉,不知该如何平静,乱糟糟地像大雨过后的溪流挟带大量淤泥,黄浊浊地找不到立足点,进退皆难地想着曾发生的过往。
可笑的是竟无法向她说出实情,背负罪恶感困守着灵魂,难以解脱的歉疚潜入他的梦中,化成波涛向他望来。
他从不知道她过得那么困苦,在那件事过后他曾去寻她,但邻居都说被富有的父亲接走了,目前正过着幸福的大小姐生活。
他信了,所以没积极地打探其下落,以这她真如邻人所言的重享天伦之乐,快乐无忧地忘却母亲猝死之事。
谁知李元修的父亲并未收容她,反而矢口否认两人的亲子关系,让个性一向倔强的她任由社会局安排她住进育幼院,对外一律宣称父殁母亡。
虽然她的不幸并非他一手造成,可是他也是间接伤害她的凶手,让她真的变成孤零零的一个人而无依靠。
心痛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感觉,她的豁达和认命是被无情的世界磨出来的,若是当时他不意气用事的话,也许她会有不一样的人生。
抬头望着天上一轮明月,心事重重的柳桐月难展欢颜,即使拥有她的喜悦也不能冲散内心的忧虑,她真能释怀吗?
万一有一天她发现他是害死她母亲的凶手之一,她是否仍能无所谓地对他展开笑靥,孩子气地说他的吻有太阳的味道。
不,他一点也不阳光,他是个阴沉做作的男人,不戴面具便无法生存,不像她活得自在不需要任何虚假。
她会爱表里不一的他吗?
“我该怎么做才好呢?”他不想放开她。
想着她的笑,眼前仿佛浮现她的身影,如此清晰地让他想拥抱她,感受她的体温确实在怀里,不因夜深而离去。
只是寻常的家常菜她却吃得眼眶泛红,像是多么珍贵的菜肴舍不得大口浪费,小口小口地品尝令人以为是人间美味。
虽然她直嚷嚷是辣椒辣了双眼,但他看得出她在想念早逝的母亲,头低低地偷偷拭泪,不愿原谅听人长辈安排的父亲。
她的个性十分鲜明,爱、怨、嗔、怒全凭一时兴起,才不会钻牛角尖,决心要做的事谁也拦不住。
“你半夜不睡觉在思考人生大道理啊!”也不想想他明天要做多少事。
“爷爷怎么起来了?天还没亮。”不是他晨起练功的时刻。
“想起来就起来还需要向你报备呀!你管到我头上了。”老人家的脾气拗,一点小事都能惹得他大动肝火。
他一派温和地安抚“我是怕你看错了时间早起,厨房没那么早开伙。”
不见恼意和怒意,柳桐月一如平常地冷淡待之,不因他是至亲而有所改变,平静地像一泓流不出的死池。
“吃吃吃,你当我一睁开眼就想吃,我起来晒月亮不成呀!”他不承认看花了,硬要拗个理由。
“很像元修的口气。”他们两人一定合得来,沟通没有问题。
“元宵!”他想吃汤圆。
“不,是元修,一元复始的元,修缘半生的修,元修是一个女孩子。”他特意解释她的性别。
“怪名字。”好好的女孩取男性化的名字,简直胡来。
是很怪,但和她的个性很贴切。“她的人更怪,有空我带她来见见你。”
他的意思很明显,老人家不会听不懂他的含意。
“我以为你和徐家那丫头走得很勤。”那丫头面相长得俊,就是话太少,安静地叫人当是一尊木偶坐得端正。
“普通的互动而已,不算是深交。”约过几次会平平淡淡,对她的印象还算可以。
是有考虑和她共度一生的打算,可是计划永远及不上变化,意外发生了。
李元修的出现让他忘了她的存在,他几乎不复记忆生命中曾有个乏味的她。
乏味,是他遇上真心所爱的女子后所下的结论,和天性鲁莽、不计后果的李元修一比,徐家小姐就像一杯失温的咖啡,再也尝不出它的香浓。
“可是镇长前些日子才向我提起,说要挑个好日子让你们订婚,你到底给了人家什么承诺?”年轻人谈起感情不干不脆的,尽傍老人家添麻烦。
承诺他只给一个人。“下回见了就说我有对象了,要他体谅。”
“元宵?”
“是元修,你别当她的面取笑她名字,她的自尊心很强。”就怕爷爷会说出不得体的话。
“我管你元宵还是元修,自个的事自个去说,别让我去得罪人。”瞧他心疼的,怎么就不替老人家多设想。
“爷,你也知道我不方便出面,这种事只会越描越黑。”他领教过镇长自说自话的能耐。
当初他会和敏娟走得近是镇长蓄意攀上的线,先借口儿子学武一事找上他,然使多次邀约至家中作客而有了往来。
不是说变相的相亲不好,开始的感觉还挺有趣的,既然他到了延续香火的年纪,不妨试着交往满足两方的意愿。
不可否认他喜欢她。
但喜欢不是爱,他一直以为平淡和她过一生也不错,至少没风风雨雨来造成他的困扰,即使胸口空荡荡找不到归属感,似无根的浮萍东飘西荡。
和她出游过几次皆谨守礼教未曾逾越,礼貌性的颊吻是点到为止未轻薄,因此不算交往中。
他俩的事在镇长的渲染下像是确有其事,逼使他们越走越近,甚至放话两人婚期已近,以致镇上的人产生误解,刻意地撮成两人好事。
湖不生波原可平静,但一日经历大海般的波涛汹涌,很难再回复原有的宁静,他不欲不求的心境已经变了,再也不是一杯失温的咖啡能充实。
“哼!男人的移情别恋总有诸多借口,就知道你爱吃汤圆。”为什么他得卖老脸替他搓汤圆开罪徐家父女。
为之失笑的柳桐月淡淡地道:“爷,当初你不也移情别恋娶了奶奶,让青梅竹马的恋人伤心别嫁。”
“你你这死崽子敢翻爷的旧帐,我哪有移情别恋,是她先使性子嫁了人我才娶你奶奶。”
那个女人一生固执、倔强,什么都要抢第一,连死也不例外,他才不原谅她的无情,死也不到她坟前上香,让她赢得不光采。
一抹泪光悄悄地浮现,夜的深沉掩护了他眼底孤寂。
为了一句无心语让一对有情人分开大半生,到老都无法团聚,他心中的落寞怎么也难以填补,可又顽固得不肯承认是自己的错,不愿面对爱人已死的心痛。
“爷,人生有很多遗憾是因为错过,我不想到了你这年纪才来后悔未择所爱。”
“谁就我后悔了,婉贞是个好女人。”一个好妻子、好母亲,好得令他觉得玷污了她。
“奶奶的好我也知道,可是她却不是你的最爱。”奶奶并不快乐,老说非常羡慕爷爷心里惦着的人。
也许是因为这缘故,所以在独子去世后深觉人生了无趣味,不久也跟着辞世了。
“我”老先生说不出话来地陪他看月亮。
他一生亏欠了两个女人,一个是爱他的妻子,一个是他深爱地小缠。
“爷,你还好吧?”他似乎说到他的伤心处了。
“我好得很,有空带元宵来让我瞧瞧。”老泪一抹,他硬挺地冷沉着脸。
“是元修。”
“罗唆呀!元宵和元修不都是一样。”他见过了再说。
无奈地扬起苦笑,柳桐月的心如天上明月,孤单地想着只属于他的那颗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