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睡得好饱哦!这张床的弹性比家里那张还好,不知能不能搬回去?
一觉醒来的蓝喜儿习惯抱住老公的腰磨磨蹭蹭,一个翻身扑空她反而有些惊吓,不太明白昨夜暖呼呼的大抱枕哪去了?
但是失落过后她清醒许多,想到置身于何地心头有点沉重。
这里不是她能为所欲为的家,即使有著丈夫的宠爱她仍不能掉以轻心,听说她有个精明犀利的厉害婆婆,凡事拿著名为道德的尺四处丈量,她一定通不过严苛的规范,她太随兴了。
打了个哈欠起身,镜台反射出一个邋遢的身影,一头乌黑秀发凌乱著,没穿内衣,身上只罩了一件宽大的衬衫,上面还有她的唇印。
她根本不晓得那群爱捉弄人的老朋友会如此对待她,明知她酒量烂得气死酒商,偏偏在她的果汁里加入红酒。
才一杯耶。
正确说法是半杯不到。
当她口渴的将其一口饮尽时,酒的余味一下冲到她脑门,她马上像煮熟的虾子四肢僵硬,毫无预警地往后一倒,老公八成以为她在开玩笑吧!
记得他好像叫她别玩了,然后一群猪朋狗友连忙七嘴八舌的解释她的特殊情况,最后的印象是她被人扶上车,接著她就不省人事了。
“糟了,不晓得有没有出糗?”哎呀!酒真害人。
看见豪华的卫浴设备不享受是傻子,边泡澡边懊恼的蓝喜儿吹著肥皂泡泡,细嫩的小腿交互的踢著水,一副优游自在的模样。
要说她有多担心实在看不出来,因为她惬意地像一只水鸭,半浮半沉地玩得不亦乐乎,直到皮肤起皱才肯离开超大的浴白。
拭身、穿衣,她轻哼著歌儿,随便以指梳两下乱发就准备跳窗,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何不端庄。
没错,她是要由窗外的阳台跃下,两层楼的高度对她而言,不过是两个阶梯高,手放在栏杆稍微使点劲,燕子般轻盈的身子灵巧的落在花丛前。
她必须庆幸丈夫不在房中,否则如此惊险的举动肯定吓得他心脏爆成碎片,当场训得她今生不敢再靠近窗户半步。
风是自由的。
而她,也是自由的。
“啊什么东西掉下来!?”
一阵受到惊吓的声音突然响起,一颗又圆又大的苹果滚呀滚地滚到她脚尖,好像在说快吃我、快吃我。
当然苹果不会发出人声,花丛旁跌坐了一位高壮黝黑的拉丁籍的中年园丁,深刻的五官正写满惊吓,大大的花剪落在他脚旁,差点伤了自己。
他原本很用心地修剪过于繁密的枝叶,谁知一团不知名的大黑物从天而降,吓小了他的胆,以为老鹰要攻击他的背。
可怜的老好人一脸惊魂未定,手脚还直发抖呢!真是个大人胆小,什么都怕。
“你不要紧张啦!是我呃,下来玩玩。”悄悄的吐了吐舌头,蓝喜儿不好直说自己的顽皮行径。
毕竟没人会因为懒得多走一段路而直接跃下楼,让她老公知情可是大罪一条。
“你你是谁?”将锋利的花剪抱在胸前像是防备,他仍表现出惶恐神情。
望着眼前纯东方脸孔的娇小女孩,他比较偏信她是睡在花朵里的小妖精,因为被他吵醒了才飞出来吓他。
“对喔!我还没自我介绍。”蓝喜儿自觉胡涂的拍拍额头。“我姓蓝,有华人血统,你可以叫我喜儿,你呢?”
不知道他有多高,站著的她发觉自己和坐著的他一般高矮,可想而知他有著巨人的体格,甚至像房子一样宽,走起路来天摇地动。
不过这些都出自她的想像,没人会像大树一样给人压迫感,她太大惊小敝了。
“大肥。”朝他伸出的小手让他又是一惊,缩呀缩地缩成大肉球。
看到这情景蓝喜儿很难不发笑,她并不像谋杀大型婴儿的凶手吧?“我不会伤害你的,我是善良的喜儿。”
笑容灿烂,表情和善,沭浴在纯净的阳光下,她如同新生的天使,刚要展开双翅飞行,纯真得让人相信她和婴儿一样无辜。
可是在憨直的园丁大肥眼中,她却是自称善良的小妖精,黑得发亮的长发是她魔力的来源,漆黑双眸蕴含来自黑暗的力量。
他,还是怕她。
“你在种什么花?”蓝喜儿好奇的指指泥土新翻的小花圃,不怕脏的蹲下身挖一挖。
“哎呀!你不要碰我的水仙花,你会搓伤它们的。”他才刚种下去没多久。
一瞧见有人碰自己心爱的园圃,大肥当下忘了什么叫害怕,连忙出声阻止她的顽皮。
“我会很小心、很小心的,你让我帮忙种花好不好?”蓝喜儿兴致勃勃地想尝试种好一颗会开花的植物。
不知是花儿故意和她唱反调,还是她天生不适合当园丁,只要她亲手栽下的苗栽,从来没有开过花,要不奄奄一息,要不长得像草,不曾回应她的热情。
“你会吗?”大肥怀疑地看向她那双柔细白嫩的手,不认为她会种花。
长茧的手才是劳动的手,而她
大肥犹豫的眼神根本打消不了蓝喜儿旺盛的好奇心,她捡起一根刚剪下来的粗枝代替铲子,兴高彩烈地等著开始伟大的工作。
“让我试试啦!我一定会是最好的学生。”她已把醉酒的糗态抛向九霄云外。
人是善忘的,以她为例。
看她天真无害的甜美笑容,大肥无法拒绝她的请求。“好吧!你要轻一点喔!它们很脆弱的。”
“是的,先生,我会竭尽心力地保护它们。”她故做严肃的点点头表示尊敬,但嘴角藏不住的笑意像个爱玩的小妖精。
距离是可以拉近的。
无心机的笑脸最容易化解分歧,她的乐天、开朗很快地获得大肥的友谊,两人无芥蒂的商量著要如何栽才开得好看,一大一小的身影真像一对父女。
新鲜的泥上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几条肥硕的蚯蚓在松动的泥上里钻动,比小孩拳头小的水仙球茎看来像洋葱,一颗颗排列在挖开的花丛外围。
明年春天应该是一番好景致吧!她想。
弄得满手脏污的蓝喜儿一点也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晒成小黑炭,开开心心的帮忙翻动泥土,跳来跑去没一时安静,逗得生性害羞的大肥跟著开心不已。
雷玛娜庄院是一座孤独的宅子,自从麦提斯伯爵娶进高地美女之后,笑声几乎成了这个庄院的禁忌,没人敢恣意谈笑。
今天却洋溢著笑声,使得树上的鸟儿受到惊吓似,翅膀一拍飞向蓝色的天空不见踪影。
欢笑有聚集的功能,远远传送到庄院的另一端,一阵马蹄声渐渐靠近,草皮铺成的跑马道上出现一位身著华丽骑马装的男子。
他被笑声吸引了。
“请问这里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吗?”
低沉略带磁性的嗓音让嘻笑中的蓝喜儿抬起头,面阳的她以为来者是自己的丈夫,一时心虚的将沾满泥土的手往后藏。
可是随即她又不确定的眨动困惑的眼,感觉有个地方不对劲,她迟疑的唤出丈夫的名字。
“卡维尔?”
“不,我是你另一个主人,我是杰洛?麦提斯,朋友都叫我麦格。”挺好玩的一个女孩,八成是新来的下人。
“你长得好像卡维尔。”她没表明身份地瞅著他,狐疑地用手抓抓耳朵。
殊不知她无心的举动让左颊沾上泥屑,污成一小片煞是可爱,叫人情不自禁地想去抚摩她,拭去那小小的脏污。
杰洛受不了引诱地伸出手,心不由己地对她产生一股莫名的好感,直觉性的想去亲近她。
“麦麦格少爷,她还是个小女孩。”鼓起勇气的大肥涨红了脸,出声护住他以为的东方女孩。
轻咳一声,杰洛掩饰自己的失礼。“我没有恶意,只觉得她很讨人喜欢。”
不必了吧!她大概能猜到他的身份,她的石头老公竟什么也没告诉她。
“小东西,你认出我和卡维尔的不同吗?”他突然很想逗弄她。
因为她给他的感觉像一只刚断奶的小母狐,睁著一双与世无争的纯净眼眸打量陌生的他,不知他是否具有伤害它的危险性。
他想豢养她,如同豢养一只宠物般不带任何邪心。
“你会笑,他不会。”这是最大的差别。
笑有分两种,真心与虚伪,他看起来比她老公较常发笑,只是叫人看不出真伪。
嘴角一勾,杰洛以新奇的眼光凝视她。“要不要跟著我?我可以给你更好的生活。”
“不行。”
一个气愤的声音抢先拒绝,这让一向养尊处优的花心男人十分不悦。
“你在违抗你的主人吗?大肥。”
壮硕的园丁一站起来,身高甚至比马上的主人还高,庞大的身躯让目瞪口呆的蓝喜儿几乎无法反应,口水一咽庆幸她不是他的敌人,不然一脚就足以踩扁她。
哇!好魁梧,像棵千年神木,仰而生畏。
“我我不能让她跟著你,她、她是好人家的女孩。”为了保护他心目中的小妖精,大肥不惜说谎。
他根本不知道她的来历和出身,只知道她是从天而降的礼物,一个带来笑声的非人类女孩。
“嘻嘻”她还是女孩吗?
怎么看都像不满二十岁的东方脸孔让她占尽便宜,无论走到哪里,人家都当她是小丫头的拍拍她的脸,一脸慈祥地掏心掏肺要宠爱她。
托著腮的蓝喜儿有趣地看着为她起争执的男人,长得像她老公并不代表他能为所欲为,她还是比较爱她老公的严肃和不苟言笑。
“我没有任何不轨意图,只是想给她美好的未来。”她适合一身纯白的小礼服,像误落凡尘的小精灵。
“麦麦格少爷,请恕我说句呃,无礼的话你你只会毁了她。”大肥无措又局促的点出重点。
“你是指我狼藉的声名?”好笑的挑起眉,杰洛嘴边隐约浮现一抹残酷。
生长在缺乏温情的家庭中,他根本不懂得什么叫真心,唯有强者才能拥有一切。
“这呃她你”没受过什么教育的大肥迟顿得不知该如何回答,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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