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
接下来的整整五分钟,她思考着他和那年轻女孩的关系,虽然那不关她的事,但她就是忍不住地思索起来。
那女孩一身名牌,足以知道她家境优渥、生活富裕。
看他们两人靠得紧密,有说有笑地紧偎着,想必关系也是相当亲密吧?
她是谁?是黑道大哥的女儿吗?那他呢?是负责黑道千金人身安全的保镳,还是那位千金小姐的情人?
不会是保镖,保镖不会跟自己的主人如此亲热地依偎着,绝不是!
还说她是无可救葯的拜金女,那他自己又怎样呢?
苞大哥的女儿走那么近又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权力、为了壮大自己?
最可恶的是他一边和大哥的女儿谈恋爱,一边还不时跑来招惹她。他他简直是混账、败类!
可是明明知道他是流氓、是败类、是混账的她,明明就只钟爱豪门贵公子的她,为什么却因为发现了他真实的一面而感到愤怒、感到失望、感到懊恼呢?
他跟谁在一起又不干她的事,她不该生气、不该失望、不该吃醋
喔!天呀,她在吃醋?这这绝不是真的!
她猛地拍拍自己的脑门,试图让自己的脑袋清楚一点。
吉原奈奈,不要被他的俊挺外表骗了、不要被他那看似认真又热情的黑眸骗了、不要被他宽阔的肩膀骗了、不要被他的吻骗了。
他不是你理想中的男人,他只是个社会败类,是个讨厌的臭流氓、是个一边吃着西餐,一边又想吃寿司的混账!
她想她有些混沌了,不然就不会有这种奇怪的、莫名其妙的感觉。
她应该锁定她原本的目标,而她的目标就是真正的贵公子北条刚史。
因为奈奈的脚伤刚好,舞香老板娘特别准她提早下班。
卸了妆、换上便服,她提着“绿庵”的和果子礼盒步出了店里。
这盒和果子听说是北条刚史特意送来的,据美代的说法是他来店里找过她,因为知道她脚扭伤不能上班,所以就买了一盒和果子托美代送给她。
虽然这样的举动也算是有心,但她心里却一点感动的感觉也没有。为什么?她不知道。
她懒洋洋地踱在回家的路上,经过野宫神社时,她略略停下了脚步。
不知怎地,那幽暗的神社让她有种怅然的、忧郁的、无望的、没有未来的感受。
“唉”她不经意地一叹,连自己都没发现。
抬起双眼,她惊觉公园外的椅子上竟坐着一个人。
那人低着头,端端正正地坐在椅子上,像是在思索着什么,定睛一瞧,竟然是今天陪着年轻女孩在百货公司选焙香水的臭流氓。
大概是听到了她的脚步声,他缓缓地抬起低垂的头。“你下班啦?”
她瞪了他一记,像是没听见他的招呼似的急急走过。
她不想理他,因为因为他他好像伤了她。
“你干嘛不理人?”白川龙介霍地站起,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
“放手!”她反应激烈地拽开他,并愤怒地瞠瞪着他。
他一愣“你吃错葯了?”
敝了,那天在他背上时还那么“温驯”怎么今天又变成母老虎了?
她不断揉弄着被他抓过的地方,像是在做什么“消毒”似的。
他拿出包装精美的盒子“喏,拿去。”一向不习惯送女人礼物的他,此刻显得有点不自在。
她瞠视着他,一言不发。
“是香水,那天害你打破了,我还你一瓶。”
不好意思说出个“送”字,他刻意说了个“还”以代之。
睇着他手中的盒子,她冷哼着。
想不到陪那女孩购物的同时,他还“顺便”帮另一个女人买了礼物,真是高招!
要不是她亲眼目睹那一幕,现在她一定会为了他的专程及细心而感动不已吧!
可是没用的,因为她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实面目,她知道他不只是个流氓,还是个无可救葯、病人膏盲的花心大萝卜。
“不要。”她冷冷地开口道。
“不要?”他一怔“为什么?”
她漠然瞪着他,以一种轻蔑、不屑地口气说着:“我不要你这种臭流氓送的东西!”
他神情一沉,眼底浮现一抹黯然而微愠的森冷光芒。
“不要以为送瓶香水给我,我就会改变对你的看法!”
因为妒嫉、因为气愤,她将话说得决裂、说得毫无挽回的余地。
“我不是蠢女人,不会因为一瓶香水就感动得又是鼻涕,又是眼泪!”
“我没有要你感动。”他沉下声线,满脸的懊恼和沮丧“我只是要让你高兴。”
她微微一怔,心头有种不知名的撼动。但旋即,所有的涟漪又因为那满满的妒意及愤懑而波动起来
她迎上他的眸子,冷傲地婉拒着“不必了,你只要离我远一点就行了!”说着,她转身又要走。
“吉原奈奈!”他猛地将她扯了回来,两只愤怒的眼睛炯炯地瞪着她“我到你家找不到你,就特意在这儿等你,你居然”
她秀眉横竖“没有人叫你在这儿等我!”
“你”“不要以为你吻了我、背了我,就自以为跟我有什么关系!告诉你,我永远不会对你这种流氓有任何的改观。”不等他说话,她就一阵抢白撇清。
白川龙介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因为一个女人而懊丧到几乎要死掉,他为了讨她欢心而做了他一辈子都不会做的事。
为了她,他像只缉私犬似的闻遍了所有香水,为了她,他放下了从不轻易放下的身段,为了她,他他简直是个笨蛋!
她不是愚蠢的女人,愚蠢的人是他!
“流氓就是流氓,扮好、扮善良也没用!”她朝他无情地批判着。
他冷冷地望着她,声线低沉地说“这就是你心里真正的想法?”
“是又怎样?”她环抱双臂,板着个脸。
他沉默地凝睇着她,须臾,纵声而笑,笑声里有几分的绝望、几分的无奈、几分的苍凉
倏地,他瞪视着她。“你不蠢,蠢的人是我!”
瞒见他眼底那抹受伤,她心头不觉一撼。那是什么?他因为她的冷言冷语而痛心吗?
不,真正痛心的人应该是她才对,他凭什么用那种受害者的眼神看她?
“我为了找到你用的香水,像只狗似的每瓶闻,活像个无可救葯的笨蛋,我以为如果换得你一记微笑,那一切便都值得了。可是我错了,彻底的错了
他逼近她,像只受了伤却又尽力维持着霸主尊严的雄狮般“你不过是个只看表相的肤浅女人,你不值我为你这么做。”
“你!”她感觉受辱地瞠视着他。
他凭什么这样说?他自己不也是个追权逐利的臭流氓!
“难道我说错了?”他恨恨地瞪着她“在你眼里,只有北条刚史那种金玉在外、败絮其中的豪门子弟才是好男人,不是吗?”
奈奈愤怒地扬起手,想也不想就给了他一耳光。
他陡地一震,怒目圆瞪地瞠视着她。而她,也是做错愕。
她后悔自己打了他一耳光,可是当她为自己的冲动而后悔不已之际,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敢说,即使是被刺一刀都不像她这一巴掌来得痛。
不过,她这一耳光倒是教他认清了一些事实。
拜金的女人不适合他,而他也不应该再爱上一个拜金的女人。这是个错误,从一开始就已经是个错误。
“我谢谢你这巴掌”他从鼻息中哼出冷笑“这巴掌让我看清了你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她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在颤抖,像是懊恼、像是怅然、像是失望、像是痛心、像是
突然,她的眼眶涌出泪来,而她根本来不及去阻止。
“亏我表妹还陪着我到处去找你的香奈儿五号,这”他低头看着手一装着香水的小盒子,恨恨地朝地上一砸“这根本是个屁!”
随着他将盒子砸在地上,奈奈的心也猛地一跳。
她惊愕地望着被他扔在地上的盒子,脑子里萦绕着他刚才所说的话
“你表妹?”她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她是你表妹!”
“我表妹又怎么了?”正在气头上的他已经回不过神志来“连她也得罪你了吗!”
知道那年轻女孩是他表妹,奈奈心上那块沉甸甸的大石头终于卸下。
她懊悔的脸上有着淡淡的笑意“不是的”她蹲下身,缓缓地捡起那香水盒子。
见她突然捡起香水,白川龙介不禁一愣。
“不便宜耶。”她捡起盒子,检视着盒里的香奈儿五号是否完好无缺。
见香水瓶没破,她心头颇为庆幸“干嘛拿香水出气?它又没惹你。”
“反正你又不要。”他没好气地睨她一记。
此刻,她心头就像是快溢出蜜来甜滋滋的。“我以为她是”
“她?”他突然开了窍“你见过我表妹?”
“我今天在百货公司看见你和你表妹在买香水,我以为她是”她腼腆地解释着自己突兀举动的由来。
“你以为她是我的小情人?”他忍不住地笑出声音来“拜托,她才十八岁,我要是早一点结婚的话,生她都绰绰有余。”
“谁知道啊?你们那种样子真的很像”她难为情地反驳。
“你”他打断她,两只眼睛如火炬般注视着她“你这么生气该不是因为吃醋吧?”
因为被说中心事而又不愿意承认,她羞恼地低吼出声“谁吃醋了?”她急转过身,迈开步伐就要往回家的路上走去。
他又一次拉住她,振臂就将她扯进了怀中
“你做什”还来不及抗议他的莽撞,她的所有话语就被他捱过来的嘴唇给封杀了。
她震惊地望着他,却只睇见他温柔却又充满着霸气的黑眸
“你刚刚打我一耳光,”他略略离开她的馨唇,低声喃道“该给我个补偿吧!”话罢,他低头又攫住了她怔愣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