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姚姬开口问了一句,说话的时候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那笑容看在马皇后眼里,似有一番自恋和嘲弄男人之间攀比就是比谁更有权有势有钱,妇人之间就把很多东西都浓缩到了一点:谁更漂亮有气质。
马皇后一时间就感受到了一股子强烈的挫败感。马皇后虽然已是中年妇人,姿色不再,但在她想来姚姬也比自己小不了多少。
相差不到十岁,在以前大家同在皇宫时,马皇后是年轻少妇,姚姬是小姑娘但也可以勾引同一个男人了,所以从这方面攀比马皇后是把自己和姚姬放在同一个等级上的。
在此时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现实面前,马皇后竟然也几乎丧失了理智,立刻就想当面找些什么尖酸的话来刺激姚姬,心里有股闷气、好像只要伤害面前这个人让她不爽那口气才找得到出口。
无奈的是想要不顾一切,却找不到着力点。姚姬此时又没说什么能叫人抓住话头的言语,你不能无缘无故东拉西扯破口大骂吧?
那样的话伤不了别人,反而叫旁人笑话自己是泼妇。马皇后脸色转红,好像呼吸不畅一般,只好压住一口恶气,扬起头颅回答道:“后面的马车里。”她们说起的小郡主便是太子朱文奎的长女,名南平,出生就封罗城郡主(建文封)。
朱南平的生母难产,生下一个女儿就死了,文奎后来就地娶了道观里的一个侍女,在外的时间里又与多名妇女有染,但未再生子女。
姚姬打听清楚了文奎只有个女儿,暂时也便没什么恶意。明朝中后期的公主郡主处境十分悲哀,前期这些女子好一点,但于政治上也毫无作用。
和汉唐时期的皇室宗女地位完全不可同日而语。就像建文帝最小的妹妹,靖难之役后落入叔叔朱棣之手,朱棣杀了无数的人,但也懒得动建文的妹妹。
姚姬同样如此心态,她根本就不觉得文奎的女儿能有什么威胁。马皇后叫孙女从马车里出来,只见是个大约十岁出头的小姑娘,清澈的目光只看了姚姬一个人,也不作声,看起来好像有点内向。马皇后吩咐道:“这是姚贵妃。”
其实皇室成员沾亲带故,可以叫得亲切一点。不过马皇后如此吩咐,朱南平便开口只叫了三个字:“姚贵妃。”姚姬并不计较,露出似乎亲切的笑容:“当年我在宫里的时候,也就这么大年纪。”
马皇后突然抓住了由头,开口道:“姚贵妃如此关心南平,是不是想孙儿了,这倒要靠自家才行。”这话说得突兀,但姚姬十分聪明,马上就听出味儿来:马皇后终于找到了比自己强的地方,那就是她当奶奶了,姚姬却没有。
姚姬听罢觉得又气又笑,口头上不想和马皇后交恶,却用目光回敬过去。朱允炆在宫中见了马皇后一面,果然没有多少久别重逢的气氛。马皇后见面就告了周梦雄一状,说他的女儿周二娘什么都对姚姬说云云。朱允炆对此显然不太关心,倒是一旁的胖宦官曹参好像有些在意,垂着的头一时间抬起来了一下。
建文心里挂念的照样是太子文奎之事,两天前大臣郭节密奏,外头有传言太子已经被湘王(张宁)秘密谋害。
这等传言无凭无据远不足以为信,但朱文奎已失踪数月,一点消息都没有,连他身边的宋和等人也无片言只语回来。现实摆在面前,就不得不让人多方猜疑了。这种时候郭节密奏有流言,便比平常更容易让人注意。
张宁的嫌疑出于同一种推论:如果太子是被官府所获,大可以正大光明、自不必掩人耳目的,早就应该有消息传出来了。
而如果是张宁干的,他就会保密、绝不敢公诸于世。人们嘴上不说,大凡见惯了政治风浪的君臣心里都想得到,太子若是死了对张宁是有好处的,他可以名正言顺地拥有继承大统的名义,何况两兄弟从小没见过面感情基础又薄,这是动机。
其次张宁也有条件和机会,支持文奎起兵时送了一批军火和工匠,有足够的机会安插心腹掌握太子的动向
所以相比之下,张宁要对文奎动手的话,比朝廷官府容易多了。朱允炆明摆着不能随便进出楚王宫,但他还是知道很多事,因为湘王集团的人不愿意把软禁之实做得过于明显,所以一干大臣可以轻易进出宫闱,其中就包括郑洽、郭节,以及失踪的宋和这些人,经常在外活动。
朱允炆心不在焉地和马皇后说了一阵话,不一会儿一个宦官入暖阁内,弯着腰上前在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朱允炆立刻问道:“他在哪里?”
马皇后有些不快:“有什么事连我也要瞒着?”那宦官不敢言语,只得埋下头。朱允炆道:“郑学士回来了,有重要的事,我先去见他。夫人就住在这宫里,有什么需要吩咐奴婢便是,曹参等人都是旧人,你认得的。”
他又转头对刚进来的宦官说道:“你去传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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