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宁坐在一张大案后面的椅子上,等着姚二郎找的人陆续进来。先来的有范老四和韦斌,他们坐在大案前面的椅子上等着。
张宁打了声招呼就没再理他们,犹自翻看着面前的卷宗,他的眼圈发黑,精神也有点萎靡。过得一会儿,两个总旗、负责兵器作坊的马大鹏,加上姚二郎,老徐和文君也进来了。
客厅里一共九个人,大伙也不知道张宁为甚脸色不好,多半以为他刚过来没休息好,便相互作礼见面,一阵热闹。
“都坐吧。”张宁挥了挥手,示意众人无须再客套“我先说两件事。”众人听罢纷纷入座,转头目视听着。张宁用手指磕了一下面前的卷宗道:“第一件,从今日起,名册上已登记造册的军官士卒重新开始发放军饷,兵器局管事的以及工匠重新发放酬劳。
还是像以前那样,范老四管好账目,让账房使用钱物分类记账和四柱清算法进行管理财务和物资,每旬我会派人拨付钱款和查账监管。
第二件,上头已经议定想办法去石门县营救被抓的侯坛主,咱们来办这事,我准备用凤霞山百户队攻打石门县,占领这座县城后营救侯坛主。
战死者家属抚恤银三十两,受伤残疾的得银十两,并继续领兵饷,另行安置。诸位有何想法?”国字脸韦斌立刻就正色说道:“几门子母炮每门重达四百多斤,从凤霞山到石门县数百里崎岖山路,没法运出去。
就算有炮,如果官府把城门堵死了,这种炮也难以轰开城门,城墙更是炸不开。咱们这点人强攻城池似乎不够。”
张宁道:“我从石门县那边过来,大致看了城防,没有火器,墙上轻重炮一门也无,没法远程压制我们,只要我们用火枪压制城楼,就可以靠近城下,很多方法可以破城。
常德府的垛集兵更是毫无战斗力可言,卫所指挥使连马都上不去,我亲眼所见。”显然这事是经过姚和尚同意的,韦斌说了两句便不再言语。张宁又说:“武库的火炮运不出去,未防将来落入他人之手,这几天就融了化铁,这次出战不用火炮。
官军并不可怕,常德府的军户一年也训练不了一回,咱们凤霞山的武装每天早上都要练习,不说有火器压制,就是肉搏硬拼,也比官军强。都是爹生妈养的,不能军户们挂上官军的名头就莫名变勇猛了吧?”
两个总旗听罢笑起来,其中一个搓着手好像摇摇欲试的模样。那搓手的大脑袋汉子忍不住开口道:“咱们打下县城除了救人,抢他奶奶的一回?
县衙库里的银子,还有那些大户,不抢白不抢,不动老百姓便是。要是允许兄弟们这么干,到时候打起来铁定猛不可挡。”“我们不是土匪。”张宁道。汉子悻悻道:“殿下勿怪,俺就是说说而已。”
张宁道:“县里公库里的东西肯定是我们的,全县也要收税,特别是那些有钱有粮的更要收,到时候枪架在官吏们的脑袋上,让他们帮着收。
但是所有东西都要充公,兄弟们的赏银按功劳分。不然咱们兵器局又要出钱造武器又要发饷,还要行赏,哪来的钱?”
“这不还是抢么?”汉子笑道“您是读书人,用的法子就是不一样。”这汉子姓罗,是左总旗的头目,叫什么名字张宁记不得了。另外那个右总旗是个精瘦的中年汉子,因为姓张,印象深一些,名字叫张承宗。
张宁的目光从俩人的脸上扫过,感觉张承宗要稳重一些,便道:“出发前咱们要做一些准备工作,张总旗,你派出一队人马百姓打扮,先到石门县把城防、沿路地形等打探清楚。”“属下得令。”
张承宗站起来抱拳应命。张宁见状十分满意,平时他都挺随和的,这张总旗还能执礼恭敬,确是一个稳重知分寸的人。张宁又看向范老四和马大鹏:“你们把炮融了。检查武库的火枪,不能使用的修好。尽量多准备颗粒火药。”
二人也领命。凤霞山使用的自制火药也经过改良,用硝、硫、炭按照比例混合后加水搅拌,晒干后拿两种疏密不同的竹筛子筛出颗粒,这种颗粒火药比粉末状的要好用一些,至少有风的时候装弹不会吹得到处都是。
安排了事儿,张宁便下令解散各忙各的活。他自己则和老徐二人到处晃悠,先去了村东的兵器作坊,里面已经停工,只有几个人守着,范老四正在派人把工匠们召集过来。
山东汉子马大鹏见张宁过来了,便做出很赶工的样子,先来的人就安排他们干些简单的活:拿竹筒装弹药。
定装弹药这种事张宁当然知道,以前就安排兵器局干过了。把定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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