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出言不逊地侮辱他们,再看看许平鄙视的目光,顿时满面愧疚。突然他咬牙狠狠地打了自己一巴掌,弯下身来满面羞愧地说:“各位兄弟,陈奇对不住了。”
“行了你!”许平看他是真的下了重手,打得自己脸肿不说,连嘴角都出血!想想陈奇倒算不错,这时候还知道自罚一下,让这帮工匠出出气。许平赶紧开口说:“刚才嘴贱了吧,等拿下津门的时候,扣你一年饷银给人家摆几桌道歉酒。”
“应该的、应该的!”陈奇赶紧点头,可怜兮兮地看着目不斜视的工匠们。这家伙倒算是可爱,刚才还一脸轻蔑,现在也知道悔改了。眼见他堂堂一个将军都掌掴自己了,谁还能有意见?众工匠互相看了几眼后,给了他一个微笑,算是原谅他了。
陈奇本想在旁边看他们忙活,但想到自己还身负布防的大任,只能无奈地跑回军中坐镇。“这家伙真是单纯!”孙正农有些调侃地笑了笑,不过看得出对于陈奇的态度十分赞同。“欠揍的家伙!”许平冷哼一下,没再多说。
陈奇虽然看似大剌剌,但粗有细,看见炮火的威力这么好就知道赶紧来道歉,不然的话,班师回朝后非整死他不可。
“殿下,好了!”众工匠忙碌了一会儿后,终于满面兴奋地跑过来,拍着胸脯说:“现在可以连续不停地轰炸了。我们把幅度调得很高。就算炸不到城墙顶,炮弹也会炸到城里去!”
“辛苦了!”许平阴冷地笑了笑,看着南城门上愈来愈多的人影在跑动,又看了看手举火把满面兴奋的士兵们,立刻大声喝令道:“给我炸,把他妈的津门给我轰平了。”
“是,轰平他妈的津门!”士兵们兴奋难耐,手一低,再次点燃引线,一个个眼里尽是兴奋的光芒。
“轰他妈的津门!”浑重的声线传遍全军上下,恶鬼营的两万大军顿时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大喊,此起彼落的呐喊声充满仇怨和得意,瞬间响遍整个津门的夜空。
伴随着一浪比一浪还高的呐喊声,沉重的大炮再次猛烈轰出,发出宛如伴奏一样的震响。当红亮的炮火再次出现之时,全军上下兴奋的情绪顿时沸腾到极点。十五门大炮不停地开火,一颗颗炮弹开始轰向南城门。
不少赶来支援的周家军还没明白情况,只觉得地动山摇,身边不是飓风就是猛烈的火焰,简直像是一下子陷进阿鼻地狱。有的人连发生什么事都不知道,就被席卷而来的气浪轰得掉下城墙摔死。
有的甚至只感觉眼前一亮,顿时被炸得尸骨全无。城墙之上不停爆炸,甚至城里近一点的地方也陷进炮火的轰炸范围之中。负责防守南门的周云清顿时大惊失色,看着城墙上不断被轰炸和城下哀号的伤兵,立刻气急败坏大喊道:“别慌,快戒备!”
但他的声音却淹没在一声声的炸响中,宛如炸雷一样的亮光顿时让整个南城门全是哭爹喊娘的士兵。
谁都听不见他的大喊,耳边全是一阵阵轰鸣,眼前全是他们所不认识的爆炸和火光、轰炸开的铁片和碎石,正在进行一场完全抵抗不了的杀戮。
周云清一看周围的士兵被炸得尸骨全无,顿时吐了血,但是现在连敌人都找不到,根本无法防御。气急败坏的大喊还没结束之时,他突然感觉背后有一种极端灼热的感觉。
“将军!”整个南城门被轰得不断掉下碎石,硕大的城墙出现分裂瓦解的趋势。这时城墙顶上已经没有活人,身上不知被碎石砸出多少伤口的周云清连看一眼都来不及,一颗炮弹像是炸雷天降一样,轰到他的身上。在他惊恐的大喊之中,将他的身体炸成燃烧的碎屑。
城下赶来的士兵们亲眼看见这恐怖的一幕:一个活人竟然连惨叫都没有就被炸成焦碎的肉块!这种可怕的威力让他们从头顶冷到脚底。
瞬间的轰炸竟然把这个周家军中防守的翘楚炸得仿佛从未存在过一样!当几块碎肉冒着黑烟掉到眼前之时,士兵们感到骨头都因为恐惧而生疼。
“快跑呀!”这时不少炮弹轰进城里,不管是城下的百姓和士兵只剩逃跑的份,谁都知道稍一迟疑,立刻就会被炸得尸骨全无。
南坡之上的火光没有停过,连续三波的猛轰把城墙轰塌最少四公尺,城门被碎石淹没了,整个城墙上连半个活人都看不到。许平一看,顿时兴奋不已,高声呐喊道:“继续,轰!没把炮弹打光不准停。”
“主子,那里面还有无辜的百姓呀!”有个学子看着居住城南的无辜百姓也被炮火猛轰,于心不忍,立刻跪到许平的面前苦苦哀求。
他这话确实让不少人心里一酸,一顿炮火下去死的不只是周家军,还有津门里无辜的百姓,甚至炸死的百姓比军人还多!士兵们点炮的动作不由得迟疑下来,再这么轰下去就不是攻城,而是屠城了。
许平一看众人原本剧烈的兴奋都没了,顿时有些恼怒,将他踢倒在地后,皱着眉头怒骂道:“你是不是傻了?你有没有想过纪龙之乱害死多少人,难道你以为他们肯归顺朝廷吗?”
“但是主子!”那个学子顿时一把鼻涕一把泪,跪倒在许平腿边苦苦哀求道:“百姓们都是无辜的呀,求您网开一面,别再轰炸了,这样炸下去,城南的老幼妇孺都会被牵连的。”
“妇人之仁!”许平盛怒之极,眼里起了杀意。为了这一战,恶鬼营到现在死了多少人、朝廷死了多少人,眼下为了所谓无辜的百姓就要停火,自己那些兄弟不是死得很冤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