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前尘”

觅着。“咦？”他眼睛一亮。“虽然只是野花，品相也不太好。但聊胜于无，先带着，一会儿找不到更好的就拿这个去交差好了！”</p>

    迎春是迷迷糊糊地被痛醒的。“啊！”她猝不及防地尖叫着。</p>

    下一刻，比她声音更高的尖叫声也响了起来。小厮连连后退着。“花！花，花会说话！”</p>

    小厮的惊恐引来了住在寺院里香客们的询问。一时之间，迎春周围站满了人。</p>

    “这不就是迎春花嘛！”</p>

    “是啊！我记得是净檀小师傅养的，养了有好几年了吧！”</p>

    “这花怎么会说话？”</p>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p>

    那人在身上摸索了几下，拿了个火折子出来。</p>

    这次迎春倒是没叫，但花枝左右躲避，硬是没让那火烧着半分。</p>

    众人默了片刻就顿时作鸟兽散。</p>

    等净檀听到消息，跌跌撞撞地回来就看到房间被围了起来，众多人来来回回地搬运着柴火往边儿上堆着。“你们这是要做什么？”</p>

    “自然是除妖花。”那人以为净檀是担心屋里的东西还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烧毁的东西寺里都会补给你的。”</p>

    净檀推开他，往里面走。</p>

    迎春的枝条呈散开状地防备着，一有人上前就被她不留情面地抽飞。</p>

    “迎春！”</p>

    净檀轻轻唤着，迎春的枝条收了回去。</p>

    “快！快！快！快把火点着扔过去。”</p>

    净檀先众人一步挡在了迎春的面前。“抱歉！我来晚了！”</p>

    迎春轻轻动了动枝条。柔嫩的枝丫轻轻搔着净檀的手心儿。</p>

    净檀看着周围的人。“不要伤害她！她从未有过任何的恶念！”</p>

    “可是净檀师傅，她，她是妖物啊！”</p>

    净檀心疼地拂了拂它的枝条。“佛说，众生平等！”</p>

    周围人面面相觑，论辩法谁也辩不过这位啊！</p>

    僵持了一会儿，主持终于过来了。众人就像是找到了依仗。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的热闹。</p>

    “主持！这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可不能放任啊！”</p>

    “就是。寺庙里养着妖物，这说出去谁还敢来南山寺啊！”……</p>

    主持朝净檀走过来。</p>

    迎春正欲反抗，净檀轻轻摸了摸。</p>

    主持笑呵呵地看着迎春。“倒是个有灵性的！”</p>

    净檀微微一笑，温柔地看着迎春。</p>

    “不过！”主持话音一转。“依然不能留她。”</p>

    “师伯！”</p>

    “净檀！各有各的来处，各有各的去处。这里本就不是她的去处，强留也无意。”</p>

    净檀松了口气。只要不是非要除了迎春就好！但是，他看了看众人义愤填膺的样子。不留在这儿，它又能去哪儿呢？“师伯！可有两全之法？”</p>

    “无！”</p>

    净檀低头抿着唇。半晌他对着主持跪了下来。“多谢师伯这些年收留之恩！”</p>

    “你要离开？”</p>

    “嗯！”</p>

    “可想好了？”</p>

    “想好了！红尘无处不是道场，心中有佛，眼见处皆为佛！”</p>

    寺庙因为无人已经破败了。净檀抱着迎春，看着熟悉的地方低低喃喃。“师傅！”</p>

    当师伯送他出山门时问他。“可有想好去往何处时？”</p>

    他答。“哪里来的哪里归！”</p>

    三年前离开，三年后归来。他拔着长到齐腰深的荒草，然后给清理干净的坟茔恭恭敬敬地上了香。</p>

    净檀打扫了寺庙，和乡亲们借了些炊具就这样在往昔的寺庙里住了下来。乡亲们淳朴，除了上香的时候会到寺庙里来以外平日里也不过来。净檀和迎春倒也自在。其实，一直这样过下去倒也不错。净檀拿着佛经，眼睛瞄向一旁舒展着枝干的迎春。</p>

    可是，这宁静的日子终因为一个人的到来被打破了。</p>

    有时候她也在想，是不是如果他没来？如果她和净檀去了别的地方，而不是选择回到寺庙。她和净檀就会那样岁月静好地过完一世。</p>

    村里来了个俊俏郎君，引来了附近十里八村的姑娘们议论。</p>

    迎春抖着枝叶看着月老殿里来回的姑娘好奇。“净檀！什么是俊俏郎君？她们好似都很喜欢这个俊俏郎君！”</p>

    “啪！”净檀放下水壶，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就是形容长的很好看的人。”</p>

    “呀！那他们说的不正是你？净檀你就长的很好看啊！”</p>

    净檀抿唇一笑，眉眼弯弯。</p>

    寺院里突然骚乱了起来。净檀擦了擦手。“迎春！我出去看看！”</p>

    院子里一群人都围着一个陌生的公子。</p>

    “这俊俏郎君果真是俊俏着呢！”</p>

    “你喜欢啊？”</p>

    “你不喜欢？”</p>

    “喜欢！”</p>

    “那不就结了！”</p>

    那公子对周围围上来的人都视而不见，视线直直地落在净檀身上。他抬脚朝净檀这里走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