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沈月萤不答反问:“这里方便说话吗?”
夜云诀点了点头:“这周围有夜云卫盯着,你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沈月萤没有回答,而是抬头望向护城河,看着那些装饰缤纷,挂着各色灯笼的画舫出神。
尽管有人淹死,但护城河周围还是一片热闹,不远处的画舫还有乐声飘来,如同那个络腮胡说的那样,并未受到一丝一毫的影响。
夜云诀并未顺着她的目光望向护城河,而是在半明半暗的光线打量她的侧脸。
从额头到眉眼,从眉眼到鼻梁,沿着弧度一点点下移,想要从这张脸上找出说不出的熟悉感,可惜没有得到结论,反而被她上挑的眼角和微蹙的秀眉吸引。
“王爷。”
沈月萤收回了视线,扭头看向夜云诀。
夜云诀赶紧收回目光,虚拢握拳抵在嘴边咳嗽了一下:“嗯,怎么了?”
“我确实认识那个乐师。”
沈月萤抬起手,朝着某个方向指了指:“就在我手指的位置,应该是未时过半,我瞧见陈鸿轩和这个乐师在一起。”
沈月萤言简意赅的将经过说了一遍,还把她在医馆后院与陈鸿轩的谈话一字不漏的说给了夜云诀。
到最后她的声音都有些哽咽:“我想不明白,怕冤枉了陈鸿轩,又怕上了陈鸿轩的当,从医馆离开,就朝着护城河赶,想着找到借银子的乐师就能够问个清楚。”
夜云诀也没想到陈鸿轩身上还有这些疑点。
可眼下也顾不上思考了,因为面前的姑娘正在伤心。
他上前一步,他知道岳萤为何会这般情绪失控,尝试着伸出手想要安抚对方,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做,伸出去的手悬在半空中。
“可……可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淹死了呢?”
沈月萤还沉浸在悲伤的情绪中,她忘不掉那个清秀的乐师拿出字据替陈鸿轩辩驳的模样。
“这个乐师说陈鸿轩在躲蕲州陈氏的人,我当时就猜到另有隐情,为什么我没有多问几句?”
“为什么我当时急着去追陈鸿轩,跟丢了,还不忘申时赶回医馆找陈鸿轩讨个说法!”
“连看热闹的船夫都知道乐师水性很好,不可能淹死,可官府的人……”
沈月萤越说越激动,眼泪跟不要钱的珠子似得无声滑落下来,顺着脸颊的弧度没入脖颈之中彻底消失不见。
她面色发白,看着护城河的水,最终抬起双手捂住了脸。
“我是大夫,明明是救人为己任,生命不可承受之重,在有些人的眼里却一文不值!”
这和沈月萤在夜王府看到暗杀夜云诀的那些刺客不同。
这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乐师,他死的冤枉,可没人愿意为他伸张正义。
所谓权谋争斗,不是她穿越前追的电视剧,而是活生生的人顷刻间殒命消散!
她想起陈老爷子咳血时说出的话,毁尸灭迹、掩人耳目,是不是还有无数的人因为触犯到某些人的利益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了呢?
现实太过残忍,就如同一巴掌抽在她的脸上,让她也生不如死……
“岳萤,你冷静点。”夜云诀听着她的哭声,心里也倍感煎熬:“本王会查出真相,至少能够慰藉死者的在天之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