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载过,杔山底下有暗河,河那头就是雁江,雁江水从源头留下来,中途分支,流入杔山暗河,最后汇入丽河。然丽江虽然流程挺长,但是丰水期太短了,每年春夏旱季,丽江几乎都是干涸的。
祈舜要给钱,阿公拒绝了,指了指他的衣袍,笑呵呵的说,“王爷,不收钱。”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王爷,好。”
祈舜楞了一下,之间阿公挠了挠头又补充了一句,“俺婆子说的!”
祈舜:“……”他的名声什么时候连做花饼卖花饼的阿公阿婆都知道了?
后知后觉的他终于意识到了似乎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留心之下,环顾四周,但凡是大爷大妈的年纪往上的,看他的眼神都是慈祥和蔼的;云贵之地民风开放,大街上有不少的少女少妇,偷偷瞟他一眼,又满脸通红的转过身去,满脸娇羞;甚至那些大爷的年纪往下,小屁孩的年纪往上的汉子们,看他的眼神都是钦佩敬慕的。
祈舜:……我干什么了吗?
少女们:……好英俊!好迷人!好帅!好想嫁!果然和传言中的一样!
楚楼一脚踢在温玦屁股上,幸灾乐祸,“快去,快去请罪!”
温玦:……我日!这么蠢的事情又不是我干的!
温玦硬着头皮走进去,一张脸酱成了猪肝色,吞吞吐吐硬是憋不出来半个字——太丢脸了,这事说不出口。
楚楼坐在门外的青石栏杆上,翘着二郎腿憋着一口气还没笑完,就听见祈舜蕴含怒气的声音,“楚楼!你也给本王滚进来!”
楚楼咳嗽一声,一口气差点没岔过来,瞬间恢复那副云淡风轻的高手模样,快速闪了进去。
他进去的时候正好听到祈舜说,“听说前几日应盛来了一趟?”
他正要起哄说是的是的,来向我们取经的,然而徒弟太笨,陛下要求是让王爷在民间的声望够“嫁”他就好,但是某人一不小心折腾成了王爷在民间人人想嫁。
不知道回去是会被陛下发配边疆呢还是发配边疆呢。
祈舜一个眼刀子飞过去,火力对准楚楼,“听说前几日应盛来的时候,你还同他打了一架?”
楚楼萎了,不情愿的从鼻孔中飘出一个“恩”字,有气无力,敷衍极了。
祈舜冷笑,“那你还有脸在后头偷笑!”
“本王不说话,你们俩就当这事儿和你们没关系。”祈舜眉毛一挑,第一次从属下这里看见了针对他和玄澜的阻力。
“本王知道你们是替我想。”祈舜喝了一口茶,慢悠悠道,在他这些属下眼里,从最开始到现如今,都是他在死心塌地的辅佐小皇帝,辅佐着辅佐着,还辅佐到龙床上去了。
——约莫是替他委屈,替他不平的。
就算知道他是心甘情愿,也难免觉得,皇帝喜怒莫测阴晴不定,他得有自己站得住脚的东西才好。官场上的资本能大一些便大一些,民间的声望能高一些便高一些,所以这么故意放着应龙卫“闯祸”,说不得还在暗地里引导了一下。
祈舜叹了一口气道,“温玦,十一年前,在西山居的时候,还记得你问了什么吗?又可否记得本王当时如何回答?”
时光回溯,十一年前,他问,“若有朝一日,王爷可愿自己登位?”
那个尚且稚嫩的少年声音坚定且从容,“舜为翊王,绝无二心。”
祈舜低头看着手里那封写了一半的折子,低低笑起来,嘴角的弧度温柔无奈,道:“我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总不会看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