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对结婚那种有把脸靥笑僵的危险场面不感兴趣,但“嫁人”却非常的向往。这是很小就培植起来的心境。
那时心急着长不快的自己是由于丝袜的催促。当高挑的时髦女郎晃着长腿套着丝袜摇摇摆摆掠过眼眸的时候,我六岁,便喜欢上丝袜了。现在觉得,一定是那与肌肤相近的“黄”真是陈年的好颜色,只有这种“民族黄”才是看不厌的。我热烈地爱着这该死惹人发疯的丝袜。可大人们说长大到嫁人的年龄才给穿丝袜。
多漫长的等待呀,要从总角到及笄。但丝袜的诱惑却像色彩,点点和水调开了拔下去,溅在宣纸般的心上,再也洗不净。
于是巴不得揠长自己以嫁人。
后来,喜欢吃面条,每天清早一心一意消灭完一碗面条后便去上课,不理其味如何。父亲大人因此断言他的女儿我适合在北方生活,他说北方有享不尽的面食。
我听了就乐就想立即飞到北方去,认为只有永远生活在麦浪里才有吃不完的面。多贪的食欲呀!我还想象若干年后,于寒风瑟瑟的冬之夜,在一套四合院里,有位甜美乖巧的少妇倚着桌沿和着面团,而她的孩子和那个粗犷大意的北方汉子正围从坑上话家常呢?
——我那幸福的北方的美梦啊,我神往了多久?
当稍稍会画图,能在纸上设计一些心爱的地长纱裙却不会裁剪时,也曾很是遗憾地想,如果能够有个人不经我的指点或暗示,亲手缝制一袭让我爽心悦目的长裙,而色泽与质地又是我钟爱的,该有多好呢。当然此人必须是男的才好,因为我有嫁给他的打算。这是若干年前存于脑子的非常非常惰性的想法。
有一段时间总是拿稿费,数目不大却带给人好心情。从邮局取回来后就钻入书店,出来时一定会剩下一块钱,换雪糕吃。我真的喜欢握在手的一块钱,不仅仅因为它有本事变成松软且细而不腻的奶油流入心田,是那其中带点“自力更生”的滋味让我由此更喜欢自己。我吃着吃着就想再要一个。于是想,假若某个男孩子懂得我的好恶多好,在我需要时递一点甜品过来实在是很美妙的;如果他还没有女朋友,我可能会考虑为他披婚纱。
呵呵。
这般容易上钩的女孩子对人贩子来说是则喜讯呢。现在回忆起昨日的幼稚,那个渴望富足的小女生竟把自己定价一元钱,就值一个雪糕,感觉不免凄凉。
用一个雪糕就卖掉了自己,现实中哪有这般“浪漫”的事儿呢。只好往书里边找啦。有本小说名为嫁给陌生人很好玩。谁写的就不理了,感兴趣的是小说情节有种令人欢喜的过分的罗曼蒂克:贫穷貌美的女孩子凄凄然游荡于街上,碰了位冷俊有为的钻石王老五,这优秀的男子为满足老祖父抱孙心切的愿望,且又稍稍被脱俗超凡的女子所吸引,便冒然抓住她扳过其纤肩问:“嫁给我可好?”迫于生计的美丽女子稍稍弄清原委后没作多少犹豫便钻进男子的平治与之出演了一同“爱情戏”;但是后来两个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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