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口子过日子啊,哪有不磕磕碰碰的,只要心里有彼此,多体谅一下对方就过去了,相濡以沫一辈子啊,是一种福气。”外婆絮絮叨叨的说着,以过来人的身份教育着两人。
秦峥低下头,柔声对江梨落说:“梨落,外婆年纪大了,晚上应该早些睡,为了等你吃饭,硬是错过了饭点,我们去吃饭吧?”
她别过眼睛,对上外婆探究的目光,灿然一笑,含羞带怯的点点头,在低头的那一瞬,唇角下沉,透着苦涩。
晚饭很丰盛,一看就是秦峥的手笔,外婆用筷子夹了一块炸糕放到嘴里咬了一口,一边咀嚼,一边不住点头。
“好吃,这炸糕做的味道真不错,现在的年轻人会做炸糕的不多了,eric,你家世那么好,怎么会学厨艺?”外婆笑吟吟的看着秦峥,这个外孙女婿,她是越看越顺眼,没有大户人家的臭脾气,性格好,关键是对自家囡囡好,真是万里都难挑一的好孩子。
秦峥正在给江梨落布菜,听到外婆问话,手指一顿,抬头笑吟吟的说:“我出国留学的时候学会的,那时候特别想吃家乡菜,学厨艺还真是下了一番功夫。”
“好,真是有心的孩子,囡囡从小就勤快,就是这厨艺不怎么样,你们正好互补,不错,不错。”外婆一高兴,晚饭就吃的多了些。
江梨落收拾了碗筷出来时,外婆居然还没睡觉,硬是等着她从厨房里出来,笑呵呵的推着她往卧室走。
“囡囡,这房子装修都是eric的主意,你瞧瞧这卧室布置的,像宫殿似的,两个阳面的卧室,一间外婆住,一间稍大的给你们,床也够舒服,快去休息吧,他在等着你呢。”
“外婆——”江梨落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外婆,她现在不想看到秦峥,一眼都不想看,可又怕外婆知道真相后受不了打击,只能半推半就的进了屋,任由外婆关了卧室的门。
她站在卧室的门口,冷冷的看着坐在床边的秦峥,唇角至始至终都挂着一抹嘲讽的笑。
“梨落,已经不早了,明天你还要上班,早点儿休息。”秦峥过来牵她的手,被她用力甩开。
“我睡不睡觉不用你操心,现在戏也演完了,就不用惺惺作态了,看着让人倒胃口。”江梨落冷漠的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如果今晚她和他睡到同一张大床上,她才是不长记性的犯贱。
卧室里有几组柜子,她拉开柜子想找一套被子睡到沙发上,柜子一拉开,才看到里面挂着一套套的衣服,都是她穿的号。
看到那些衣服,她的眼睛就疼,痛苦的闭上眼睛,“砰”的关上衣柜门,然后走到床边,随手捡起一块毯子,裹着毯子睡到了沙发上。
秦峥望着她瘦削而坚毅的背影,深幽的眸中神色未明,看到她睡到沙发上,也不阻止,径自走到床边,长腿一抬,仰躺到床上,双臂垫到后脑勺下,仰望着崭新的天花板,一瞬不瞬的盯着。
室内一片死寂,江梨落睡在沙发上也不好过,虽然沙发够宽敞,她身材纤细,也不是太不舒服,关键是大床上睡着的男人,让她心里有口气憋着,泄不出去,难受的厉害。
秦峥好像睡着了,高大的身影一动不动的躺着,连呼吸都听不到,江梨落心头烦躁,辗转反侧的过了好久,才迷迷糊糊的睡着,一醒来,发现自己竟然睡在大床上,秦峥早已不知去了哪里。
缓缓坐起来,一晚上就睡了一会儿,此刻头疼的厉害,她揉了揉鬓角,蹙眉走进卫生间,匆匆洗了个澡,洗漱完毕,昨天的那身衣服已经压得满是褶皱,显然不能穿了,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她也不至于矫情的连他送的衣服都不穿。
人是应该有骨气,却不可因为骨气而过于与自己过不去,江梨落素来想得开,该吃的时候得吃,该穿的时候也得穿。
她挑了一套浅灰色的套裙穿上,拎着包包走出来,外婆昨天睡得太晚,早晨还没有起床,江梨落不想打扰她,便在餐桌上留了一张纸条,告诉她自己晚上会回来陪她吃饭。
外婆刚刚搬了新家,还有诸多不适应,每天过来陪她吃饭,也是应当的。
江梨落去学校销假,校长看到许久不见的她颇为惊讶,上下打量了一番感慨:“听肖凯说你病的很厉害,这才休息了不到二十天,你确定身体能受得了吗?可别逞强啊。”
“我能行,校长,今天就可以上课。”江梨落履行了销假手续,从校长办公室里出来。
她不在学校这段时间里,一直有人给她代课,现在她回来了,代课老师自然也就回归原本的岗位了。
江梨落走到教室时,所有的学生都抬起头,盯着她愣了几秒钟,还是肖凯喊了一声“起立”,所有的孩子们都异口同声的喊道:“江老师好,欢迎江老师。”
孩子们已经都十七八岁了,日渐成熟的面孔中还透着隐隐的青涩,望向江梨落的目光中无一不流露出关怀和欣喜。
她有些感动,深深鞠躬,吸了一口气,笑道:“同学们请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