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这些人要么诚惶诚惶,要么神色凝重,要么小心翼翼大气也不敢喘,这才是一名国君该有的威权,就算不能使人敬服,至少也要令人常怀畏惧之心。
“谢国君。”一众大夫们偷眼去瞧奚齐的神色,许多人都是心中惴惴,不知道会否在这一次残酷的宫变中受到清洗。
政变,历来都是血腥的大清洗,胜利者为了扩大势力,往往也会找借口牵连那些不明真相的路人众,方便腾出位置增加自己派系的实力。因此人心惶惶之下,昨天晚上,不知有多少人担惊受怕,彻夜难眠。
与之相反的则是骊姬一党,人人脸上都是兴奋和期待,这次朝堂大清洗,他们多半都能升官发财,顶替里克一党空出来的那些位置。
梁五、东关五抄了一晚上的家,通宵达旦,当然,也乘机中饱了不少私囊,因此尽管眼现血丝,仍然显得精神不错,而且这一次,他们也在盘算着可以趁隙提拔安插自己的亲信党羽,让自己的地位更加稳固。
东关五更是对司寇之位志在必得,他的左司马之职是梁五这个右司马的副手,但若是当上司寇,就不用再屈居梁五之下了,而且梁五也能因此顺理成章地成为大司马,可谓双赢,想来梁五也会顺水推舟乐见其成。
毕竟里克以前就是大司马,当年献公打压里克,因为梁五威望不够,不足以执掌军权,这才分为左右司马,以梁五和东关五共掌。
如今里克一党烟消云散,眼看机会难得,梁五自然希望可以独掌军权,如同里克当年般位居大司马,而东关五也将目光盯在了司寇的位置。
“臣庆郑,斗胆敢问国君,今日朝会何以迟迟不到?臣闻主公治国,首重德礼,其下为才,臣以为国君一言一行,皆为万民之率,上行下效,绝不可轻忽。臣尝听闻,昔之唐尧年少时”庆郑这个新任的绛都令果然新官上任三把火,只是他这第一把火,居然却是烧到了奚齐身上。奚齐顿时郁闷了。
这老头也太不会做人了吧,难怪这么多年才混了个下大夫,也难怪后世历史上会被夷吾所杀。
不过奚齐也只能忍着心中的不悦,他总不至于连这点小事也容不下,不过眼看着庆郑滔滔不绝,似乎颇有引经据典考古言今接连说上一番大道理来个语言轰炸的趋势,奚齐连忙打断他:“庆郑大夫果然不愧是国之柱石,寡人有你辅佐,真是幸甚。”
“优施,庆郑大夫谏言有功,寡人决定赐下一座府邸作为褒奖,你好好挑选一下。”奚齐转头对着优施命令道。既然要拉拢庆郑,奚齐自然要表现得大方一点,反正抄了里克一党的家,从其中随便挑一处府邸就可以了,惠而不费,而且也能做给那些中立派们看,收到千金市骨的功效。
“是,臣一定办妥此事。”优施应道。他现在是内史,册封啊、赏赐啊之类的事务都归他管,虽然地位似乎更为尊荣,可是实权反而小了不少,不过优施也是聪明人,纵然心中失落,但也不会表现出来。
他知道抱怨也是于事无补,反而会惹国君厌弃,更何况他也得到了一处封邑作为补偿。这个结果出人意料,即便是庆郑,也不由愣了一下。
“向君进谏本是臣子本分,国君厚赐,庆郑实在受之有愧,恳请国君收回成命。”“君无戏言,庆郑大夫不许推辞。”奚齐佯怒道,顿时一个明君的形象仿佛正在冉冉升起。
“国君英明。”庆郑深深一揖,然后退回了自己的班列。庆郑本来已经有了触怒奚齐的心理准备。
但他没想到,挟诛杀里克之威正是锋芒毕露之时的国君,对于自己的顶撞竟然没有降罪,反而还有奖赏,他对奖赏本身并不看重,但奚齐如此看重他,顿时让庆郑拥有了被上位者赏识的自豪感。
其实庆郑也知道自己脾气太臭,有什么就说什么,因此得罪了许多人,包括他的上司,也正因此,他根本得不到晋升的机会,可他生性就是如此,改也改不来,也不想改,这一次奚齐任命他为绛都令,而且还“虚心接纳”了他的劝谏,不但“幡然醒悟”
而且还赐下府邸,以此来肯定他庆郑的耿直刚正,顿时让庆郑对奚齐观感大好,虽然不致于感激涕零,但至少也不再觉得奚齐会是昏庸无能之徒。
“哼,果然流言不可信,如今我亲眼所见,国君虽然年少,但也处事得当,哪里像是年幼无知偏听偏信的昏君?”
庆郑心中狠狠地鄙视着那些造谣者,可是他不知道,奚齐早已经决定了效仿后世的官僚们那样,意见接受,一切照旧!“国君从善如流,贤明通达,颇有先君之风,假以时日,我大晋必能富强威盛,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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