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七心中叫糟,晓得自己对百损道人生出如此印象,不论是否错觉,总是受其‘玄黄天地’之法所克制,若不能平反这观感,此战有败无胜。
他心境一转,顿时进入戚战的心念战意,虽然不能十分成功,却也涌起无边的战意,往前踏出一步,冷哼道:“道长,你算计了这一切,到头来仍不过是一场空,生不过一粥一饭、死不过数丈之地,以道长的智慧当不会不知道这其中的道理吧?何况道家讲究天人合一,道长这般行为,岂不是离天道原来越远么?”
百损道人哑然失笑道:“连张三丰那个老道也不能看透这其中的道理,你一个小娃娃却来言词粥粥,岂不是太可笑?若非老道能感受到你一个字眼的真诚,当真以为你少年老成,不知所谓。”他昂然指着下风的数千数万人士,淡然道:“非是老道不懂体法天人之道,实在是大道千千万万,不管那一条都是殊途同归。沈七,你的心境感受与老道不同,就不要在这上面浪费口舌,妄图说服老道。”
沈七呵呵笑道:“原来道长也是说不服自己,却来自欺欺人,难道这便是你的道法么?”
百损道人悠然笑道:“‘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沈七,这句话你该知道什么一声吧?”
沈七回答道:“子亦非鱼,也难享受鱼之乐。道长今天所求不过是企图掌图天下,以来证明心中天地,进而进制大道之法。在沈七看来,道长不过是一个可怜之人:想来当初你和薛匡同在门内,你虽身为师兄,却处处为薛匡压制,后来学有所成,却有发现薛匡已然贵为蒙古国师,掌下炼域门更是武林数一数二的大门大派,你更是觉得自己屈于师弟之下,所以你有不甘,至于证道云云,全是”
“闭口!”百损道人一声暴喝,冷然道:“沈七,老道指掌之间便可取你性命,难道你真的不知死活么?”
沈七淡然道:“道长,你生气了。”
百损道人一怔,跟着柔声道:“沈七,我可以不追究你往日种种,便是眼下一切,老道百年之后也可尽传于你,实在因你承我大法,乃是老道唯一传人。”他轻轻摇头道:“你看眼下武林纷争不止,蒙古汉人相互斩杀,百年不休。而你们这般所谓正道人士讲究什么仁义,懵然不知大祸之将至。老道观你乃是明白之人,当不会如此拘泥,不知通变。”
沈七临尘诀全力运转,心境进入古井不波、空灵通彻的通明境界。他情知百损道人在最后劝说自己,一当自己拒绝,后面便是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不死不休。而百损道人的言语还有另一个作用,便是尽力从言语中寻找可以打开自己心境的缺口,只要时机一现,百损道人的玄黄天地必定不会放过自己。而刚才就在百损道人生气的时候,沈七成功捕捉到对方的一丝破绽,手中残剑待要出击时,不想百损道人竟然通过天下大势成功将自己阻住。此时只有把百损道人从他的道境扯回来,沈七他方有可攻击的目标。
他在寻找百损道人的破绽,百损道人亦在寻找他的破绽。
胜败只是一念之差,没有任何转寰的余地。
沈七淡淡一笑,摇头道:“道长此言差矣。直到道长下手杀死薛匡、收复炼域门之前,天下武林人士确如道长所言般,仍沉迷于自身的矛盾和利益冲突中。可惜道长你虽有通天的手段,也难控制住人心浮动,你越是显摆手段,便越让众人团结,因为大家知道只有抱成一团,方才有一线生机。至于现在鹿死谁手,尚是言之过早,道长以为然否?”这番说话本应像一把利刃般,可以戳破百损道人的信心。不但因百损道人杀薛匡会带来不良后果,更因事情并不如他想象般的简单,以为所有的事情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其中仍有变数。
可是完全出乎沈七意料之外,百损道人发出震天长笑,状极欢畅。
沈七心知不妙,且晓得自己已落在下风,因他并不明白百损道人有何能值其得意的地方。
笑声忽止。
百损道人目光移往张三丰出,悠然道:“小鸟鹊怎会明白鲲鹏之志。无论是中原武林,还是蒙古势力,各势力团结一致,正合老道聚而歼之的构想,一举粉碎天下间所有能反抗的力量。让我告诉你八字真言,然后沈七你当晓得胜败早成定局,没有人能够改变。”百损道人缓缓转身,将背后留给了沈七,其旋转的动作自有一股于变化中永恒不变的意味,就像天地的运转,日月的转移,星斗的更替。
沈七更清楚主动权已掌控在对方手内,原因在自己没法勘破对方的玄黄天地,更不清楚他手中到底掌握了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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