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还未到,娘和你爹会在一旁保护你,不要怕,你永远是爹和娘心中的宝贝。”
一股推力撞向她,她身子快速往下沉:“爹!娘!爹!娘!”她最先感到剧烈的疼痛,由她的四肢传遍全身。
好痛!她怎么了?出了什么事吗?沈仙儿!记忆回到她脑中,也惊醒了她,小妍想起有人从背后敲昏她,她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重新凝聚焦点,人眼的是一间木头盖成的小屋。
她睡在一张木板床上,身上盖着一张破了好几个洞的被子,屋子里还透着一股霉味。
她怎么在这里?银鹰!她必须赶紧回去,不然,他准会又以为她逃婚了。
“哎哟!我的脚!”她这才看见她的左小腿扭到,但已敷上草葯,用一块于净的布绑着。
“有人在吗?请问是哪位恩人救了我?”她叫丁几遁都没人回答。
她用完好的一条腿支撑着,扶着墙用跳的跳出房门,客厅里只有一张竹桌子、两张竹椅子,其他什么也没有,她又拐进另一间房间。
小妍没料到会见到一座灵堂,桌案上立着两块牌位,牌位前香烟袅绕。
但最让她吃惊的不是牌位,而是牌位后悬挂的一幅肖像画,是一对画得宛如真人的男女。
她呼吸一窒,瞪着画中的少妇,那是一张与她一模一样的脸蛋,那眼中幸福的光彩一览无遗,满脸喜悦地偎在身旁的男人胸前。
“这是她是”她一连跳了好几步来到桌前,双手撑在桌上,早已泣不成声。
少妇身旁的男人,刚正不阿的神情下流露着对妻子的柔情,小妍再也克制不住地大喊。
“爹!娘!”骨肉的亲情、血脉的联系,她不需要证明就可以确定他们是她的亲生父母。
“为什么你们都死了?为什么你们会在这里?谁来告诉我?”她抱住两块冰冷的牌位哭倒在地。
老天啊!她好不容易找到他们,却只能抱着牌位叫他们一声爹娘,教她如何接受这残酷的事实啊!“卫?原来我姓卫,卫小妍,卫小妍,哈知道了又有何用呢?我宁愿你们好好活着;即使一辈子无法相认重逢我也愿意。爹、娘,你们听见女儿在叫你们了吗?”
身后同时响起吸气声,小妍一回头:“老爹?怎么是你?是你救了我,是你供奉我爹娘的牌位,是不是?”前几日的疯癫老人此刻是清醒的,他泪流满面地跪下来:“小姐,真的是你?你可回来了,老奴等了十六年,终于把小姐盼回来了。”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我爹娘会死?快告诉我!”老人擦了擦泪水,扶起小妍到椅子上坐下,并将牌位重新放在案上,点了三炷香,道:“小姐,先来给老爷、夫人上香吧!”小妍拿着香,刚止住的泪又落下了:“爹、娘,女儿回来了,希望爹娘在天之灵保佑女儿”保佑什么呢?查出害死他们的真凶吗?她不敢往下想。”小姐,先喝杯茶,你受了伤,情绪不要太激动。”
老人端杯茶给她,等她平缓下来。
“老爹”
“小姐,你叫我老金就好?弦7蛉嗽谑朗倍颊饷唇形摇!?br>
“老金,你跟我爹娘是怎么认识的?”老人回忆着往昔的一点一滴:”我家世代都是卫家的长工。承蒙老爷的父亲器重,就升我当管家,我可以说是看着老爷长大,然后娶了小婵夫人。”
“因为我跟我娘长得很像,那天你就误以为我是我娘了,是不是?”
“老奴那天吓到小姐了,小姐跟死去的夫人长得太像了,简直像是夫人又活了过来似的,老奴才有那种举动。”
“没关系,我只想知道我爹娘是怎么死的?我娘是否认识皋鹏皋将军?”老人哼了一声,憎厌地道:“他是禽兽!根本不配傲将军,陷害自己的好友才换来的职位,他会得到报应的。”
“你是说我爹娘是皋鹏害死的?””是的。他本来和夫人是青梅竹马的玩伴,心中对夫人十分爱慕,结果,夫人却嫁给了老爷。从此以后,他假借与夫人相识的理由和老爷相交?弦餍陨屏迹耆湃嗡谷盟鄙细苯2涣希荒旰螅蛉苏诖保醇僭煲环馐樾牛芨胬弦u新艄弦簿捅还厝舜罄巍!?br>
“书信可以作伪,难道就没人相信他的清白吗?”
“小姐说得没错,信是可以作假,难就难在那笔迹被仿得几可乱真,即使老爷再否认也投用。当时的堡主,也就是现任堡主的父亲,下令将卫氏一门十五口以叛国罪斩首示众。”
“铿!”茶杯摔落在地上,跌得粉碎,连同她的心也一起粉碎。
“不厂她揪着心,宛如这样可以使自己痛到毫无知觉,痛到死去。
“小姐,银家的人与我们有不共戴天之仇,你千万不能爱上他啊!他的父亲是下令杀死老爷、夫人的凶手啊!”“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她捂住双耳,拒绝再去听他说的每个字。
天呀!天呀!我该怎么办?夜好沉好静,就如同她此刻的心。
只有把自己一颗滴血的心沉浸在复仇的渴望中,才能浇熄对银鹰的思念。
屋内的烛火忽明忽灭,小妍又为爹娘上了一炷香,便再问道:“老金,当年为什么只有我们可以逃过一劫?而我为什么会跑到黄金城被城主夫人捡到?”
“是老奴连夜带着刚出生的小姐逃到黄金城的。当时,夫人心中老早就怀疑是皋鹏设下的阴谋,却又苦无证据?弦推渌吮皇昭航蛉艘蛄倥柙诩矗琶庥谌肜危粝吕吓耙幻九展恕氲叫阋怀錾阋媪偎劳觯蛉怂凳裁匆驳孟敕ㄗ泳刃阋幻s谑牵阋宦涞兀蛉司兔吓璺u闾映龉兀芴佣嘣毒吞佣嘣叮灰倩乩戳恕寺鞴夼簦蛉司突殉铺ニ栏怪校16炝烁黾俜亍!?br>
老金老泪纵横,途中好几次停顿下来说不下去。
谁道这世上回忆是美丽的,他这十六年来的回忆却是永难磨灭的心酸苦楚。
“老奴抱着糨褓中的小姐逃到黄金城,心中记挂着老爷、夫人的安全?弦7蛉舜吓髦厝缟剑吓蝗斯肚彝瞪钤谑郎希顾闶歉鋈寺?于是,老奴狠下心将小姐放在大殿门口,而小姐的哭声引来了城主夫人,她见小姐可怜,便抱了进去,老奴这才安心地回斧关。只是,没想到我仍晚了一步,老爷、夫人,以及所有人全已绑缚刑场斩首示众了!老奴榆偷收埋了尸首,对天发誓,一定要找到证据证明老爷的清白,等小姐长大后认祖归宗,替老爷夫人报仇。”
小妍凄楚的脸上泪痕交错:“我爹娘葬何处?”
“就在不远的山坡上,明早老奴就带小姐去祭拜。”
“老金,这些年来你可查到什么线索?”
“皋鹏那奸贼当上镇关大将军以后,身边总有人陪着,不易接近,老奴知道要杀他不容易。所以,一直在等侯时机,终于查到当年那封捏造的信是出自谁的手。”
“是谁?”她急问。
“管子进,也就是现在跟在他身边的管夫子。十六年前,他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书生,以写春联为生。由于写了一手好字,所以请他代笔书写的人不在少数。但没人知道,实际上他最擅长的是模仿字迹,尤其是古人的笔墨几可乱真。若不是我常见他三番两次往宅子里跑,也不会起疑。”
“他的一封信害我卫家满门抄斩,如今又害我,欲置我于死地。管子进,我不会饶过你的。”
她非要那些害得她家破人亡的凶手也落得同样的下场,小妍想到银鹰:“缘已尽,情已灭”这六字足以形容她此刻的心境。
她该恨他,即使那并非他的错,但她又怎能嫁给仇人之于呢?天未大白,她已立在一座孤坟前。
卫青风将军、卫氏杨小婵夫人之墓,她的指尖摸索着那一笔一划,泪已干、恨未绝、情已逝。
老金洒了满天的冥纸,孤坟后大大小小十数个坟,如今,他们的魂魄是否依然徘徊在人世间,期盼着有朝一日洗刷冤屈?“爹、娘,女儿在这儿立下重誓,卫家的血债很快就会昭雪!女儿会让害死你们的凶手一个个得到报应,以慰你们在天之灵”小妍一身素衣跪在墓前,双眸中原有的稚气早已脱去。
如今的她不再是黄金城里那个活泼、无忧无虑的婢女小妍;而是背负着十数条含冤而死的血债、立誓报仇雪恨的卫氏遗孤卫小妍。
“小姐,这把短刃是夫人生前护身的兵器,老奴收藏了十六年,就等着这一天的到来,眼见小姐报仇。”
刀锋凌厉无比,阳光的光线透过刀面反射在她脸上,眼中已不再迟疑,她一言不发地收入袖中。
“小姐的脚伤好些了吗?要不要老奴再请个大夫?”
“不用了,老金,只是扭伤而已。说来,我还得感谢管子进把我丢到山谷里;不然,我永远也不知道我自己的身世,不知道我将嫁的人,与我有不共戴天之仇,这是天意!”老人扶着小妍往回程的路上走去,问道:“那小姐预备怎么做?”怎么做?她第一个要找的对象当然就是皋鹏。
要是没有他,这场鼻肉分离的悲剧就不会发生了。
“要对付皋鹏及管子进容易得很,我有办法让他们不打自招,老老实实地供出当年的事来。”
“那么.小姐要如何应付那姓银的?老奴看得出小姐对他用情很深”
“我恨他!”她大声地叫道:“我恨他、我恨他、我恨他!”
老人用看透人性的眼神凝望她:“小姐真的爱上他了,老奴知道这是上一代的恩怨,与他无关;但他身上流的是卫家仇人的血液,希望小姐不要被感情蒙蔽了。”
“不会!我绝对不会,我会亲手杀了他。”
她默默地在心里头加了一句:“然后我将跟随着他死去,一起到另一个世界结为夫妻。”
她真的是这么想的。
“听小姐这么说,老奴就放心了。”
小妍对他一笑:“这十六年来辛苦你了。没有你,我连爹娘的坟也找不到,谢谢你。”
“这是老奴该做的,只等小姐报完仇,老奴也可以去陪老爷、夫人了。”
“老金,爹娘地下有知,不会愿意你这么做的。你要好好活下去,往后爹娘的忌辰还得靠你来为他们上香。”
“小姐”老人觉得她话中有话。
“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银鹰根本不会提防我的,要杀他轻而易举。到时,我们在城外会合,一起逃,然后到一个没有痛苦回忆的地方住下来,好吗?”
老人拭着泪点头道:“是的,小姐,你一定会成功的,老爷、夫人会保佑你的。”
小妍将短刃贴在胸口,直到它发烫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