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他根本就看不上这位小皇帝,但如今文武百官都在,崔时敏也不得不放低姿态。
而此刻齐太后也面沉似水,显然,李彧的话让她十分不悦。
不过,她毕竟自知理亏,也不好当着这么多文武百官发作。
齐太后看了看李彧说道:“皇上怎可对崔尚书如此无礼?”
如今的她,也只能摆出一副太后的身份,来教训李彧,毕竟,先皇除了许她听政之权之外,她还对李彧有管教的权利。
不过李彧却似乎根本就没有把齐太后的话放在心上,只是淡淡说道:“母后多虑了,朕只是听完崔尚书所说的酒后行凶,觉得这酒乃是害人之物,这才有感而发,绝无对崔尚书不敬之心!”
齐太后虽非李彧生母,但李彧毕竟过继给了齐太后,为了不失礼法,时至今日,李彧一直称呼齐太后为母后!
听到他如此“狡辩”,齐太后倒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毕竟,如今李彧的话听起来,似乎要比崔尚书的“解释”更加能够让人接受。
不过,李文栋自然不愿他们这么闹下去。
虽说齐太后他们理亏,但李彧毕竟并未掌权,若是再咄咄逼人,恐怕会被单文柏他们指责不孝!
李文栋一眼扫过下面的官员,只不过,知道这件案子详细经过的官员并不多,所以他的目光最后再次落在了陈安晏的身上,只见他沉声说道:“陈大人,你对这其中的来龙去脉应该十分熟悉,你倒是说说看,单修他们几人该如何处置?”
这时候李彧倒是恢复如常,就好像刚才他根本就未曾开口说话,而这大殿上发生的一切都跟他无关一般。
不过,这些官员的心里也有了一丝变化,那就是李彧似乎开始逐渐在正面对抗齐太后他们了!
若是放在以前,哪怕是有赵公公的庇佑,可李彧也只不过是勉强自保而已。
最多也就是赵公公利用一些手段,将齐太后他们安插在李彧身边的眼线除去而已,两边虽然暗地里有剑拔弩张之势,可表面上依旧是一副母慈子孝的情形。
可如今,李彧竟然直接当着齐太后的面出言讽刺,这对于他们这些朝臣来说,还是第一次见到。
可这些大臣又觉得难以理解。
如今的李彧所依仗的不过是陈安晏,最多就再加上一个杨雄而已。
可陈安晏最近的表现让他们十分失望,他们实在不知道李彧的底气从何而来!
听到李文栋发话,陈安晏也不敢怠慢,撩袍上前正要回话,这时候杨雄总算是回来了。
只见他手里托着一个木制的托盘,上面放了笔墨纸砚,就如同在公堂上让那些人犯画押时所用的托盘一样!
杨雄走到陈安晏的身旁,俯身又说了几句话,只见陈安晏微微点了点头。
随后,只见他取过托盘,走到了文武百官的前面,朗声说道:“王爷,在说单修他们的抗旨之罪之前,臣想请皇上、太后、王爷以及各位大人看一样东西!”
陈安晏故意在抗旨之罪这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如此一来就足以表明他的立场。
那就是在他看来,单修他们几人绝非是酒后伤人这么简单,而应该是抗旨之罪!
与此同时,崔时敏他们的脸色也有些变化。
倒不是说因为陈安晏所说的抗旨之罪这几个字,而是他们看清楚了陈安晏手中所拿的东西。
崔时敏、单文柏以及王翰采他们几个刑狱上的好手,一眼就看出了陈安晏所拿的,正是他们用来制作假供词的东西!
不过,纵然如此,他们也不便直接斥责陈安晏将这些东西拿上大殿,因为他们的心里很清楚,纵然他们百般不愿,但有李文栋在这里,必然会同意陈安晏用这些东西做一番演示。
不过,这抗旨之罪几个字确实也成为了他们斥责陈安晏的借口。
因此,李文栋尚未发话,崔时敏立刻上前怒斥道:“陈安晏你好大的胆子!太后已经说了他们几人乃是伤人之罪,怎么到了你的口中却变成了抗旨之罪,你眼中可还有太后。”
见到崔时敏如此霸道,不少官员虽然不满,却也没有驳斥的底气。
毕竟在崔时敏的后面,还有几个更加位高权重的王公大臣,
有不少官员又看向了魏文康,毕竟这位兵部尚书如今虽然权利不大,但怎么说也是先皇在位时的老臣。
而且,他如今虽为文官,但在早年也是一员武将,军中又不少官员都受到他的提拔。
所以,如今的他虽说并没有太大的实权,可也不容小视。
不过,在这位老尚书开口之前,陈安晏却抢先一步说道:“崔尚书,你利用太后对你的信任在这朝堂上满口胡言,臣相信太后会那么说必纯粹是受到了你的挑唆!更何况,太后并未给单修他们定罪,尚书大人却说太后已经给他们定罪,按照大梁祖训,后宫不得干政,臣相信太后必然不会这么做,但不知崔尚书这么说,是想要陷害太后……”陈安晏说到此处,又背过身去,看了看上面的齐太后接着说道“还是说,崔尚书早有谋朝篡位之心,所以才敢对大梁祖训不敬?”
崔时敏听了脸色大变,连忙跪倒在地大喊:“臣绝无此心,请皇上、太后明鉴!”
他可能自己都没想到,他原本是想给陈安晏扣一个对太后不敬的罪名,可没想到反而被陈安晏扣上了一个谋反的罪名!
而且陈安晏故意把齐太后的责任撇得一干二净,将所有的罪名都扣在崔时敏一个人的头上。
因为陈安晏的心里很清楚,齐太后的身份特殊,若是真的在这个时候对她加以指责,说不定真的会落下一个大不敬之罪。
而且,尽管他看似在为齐太后开脱,可实际上所有人都知道,齐太后和崔时敏他们早就有所勾结。
崔时敏之所以有底气说出那番话,正是因为有齐太后他们在背后支持。
所以,陈安晏的这番话,看似是在弹劾崔时敏,可实际上,却是在说他们这些人早有不臣之心!
但是,不
管怎么样,既然陈安晏毫不留情的利用崔时敏话中的破绽大做文章,此刻的齐太后也没有办法为崔时敏开脱。
因为如今对她来说,若是为崔时敏说情,很容易让人觉得她就是有意谋反!
可若是不为他说话,又会让投靠他们的大臣们觉得心寒!
就在进退两难之间,单文柏不得不站了出来!
“陈大人此言差矣……”
不过,他话还没说完,陈安晏直接一边朝着单文柏走去一边大声说道:“单尚书这么着急,莫非这其中也有你的份?”
陈安晏的轻功不错,所以,他在说到莫非的时候,已经站在了单文柏的面前。
只不过,他年纪尚小,单文柏高出他不少。
因此,陈安晏站在他面前的时候,只能仰视着。
不过,尽管如此,陈安晏如今的气势却是无人能及。
单文柏虽然看上去是居高临下,俯视着陈安晏,可在旁人看来,却好像被陈安晏压了一头。
在这些年里,朝中的大臣们何时见过这样的场面?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这是这十多年以来,第一次有人在朝堂之上,光明正大的对着齐太后他们的人,指责他们有意谋反!
单文柏他们根本就没有想到,陈安晏竟会如此直接。
不过,单文柏毕竟在官场多年,不论是面对什么样的形势他总是能够有何时的办法!
只见他朝着陈安晏厉声说道:“陈大人,你如此毫无根据的指证两位当朝一品,你可知道以下犯上的罪名吗?”
单文柏见陈安晏想给他们安一个谋反的罪名,而他对于大梁律例也如数家珍,很快就找到了应对之法。
在大梁,素来讲究三纲五常,这以下犯上的罪名,若是往重了说,同样有杀身之祸!
在单文柏看来,若是说到玩弄刑律,恐怕没人会是他的对手!
不过,陈安晏显然不甘示弱,只见他冷笑着说道:“说到以下犯上,恐怕谁都不是您单尚书的对手,皇上曾经告诉微臣,不论是在朝堂还是在御书房,单尚书对皇上可是多有不敬!以下官看来,这大不敬的罪名可要比以下犯上重的多!”
之前,李彧确实跟陈安晏说过不少朝堂上发生的事情,自然也提到了这位吏部尚书!
在过去,单文柏的确自恃顾命大臣的身份,对于李彧曾有多番不敬。
不过,在这个时候,单文柏必然不会承认。
听到陈安晏如此指责,单文柏连忙摆出一副老泪纵横的样子,跪地痛哭。
言辞之中,所提及的大多都是跟随先皇的经历以及先皇对他的重用!
只不过,他这么一说,言外之意无非就是在显示先皇对他的荣宠,若是李彧对付他,就是不敬重先皇!
陈安晏冷冷看着单文柏这顿捶足顿胸,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既然单尚书对皇上如此忠心,那么若是单修果真犯下了死罪,想必单尚书也必然不会为他说情了?”
单文柏却好像根本没有听到陈安晏的话一般,还是跪在那里痛苦,若是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他受了多大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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