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当日已夜深,这伙响马想不到有人在柴房,料想柴房也不会有什么贵重之物,便也没来查看。金不二透着门缝见到这群盗匪见人就杀,已经吓坏了,知道只要自己出声就必定没有活路。等到这群盗匪放火离去之时,他知道这柴房是极是易燃,出门又怕他们没有走远,因此就挑了个水少的水缸钻了进去。只是这浓烟难躲,又受了惊吓,因而众人见到时已经晕了过去。
随后几日,时任范县知县的郭子怀郭大人派出去不少捕快衙差寻找线索,怎知这群响马竟是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再说这金不二,在县衙门口跪了三日,一身素服披麻戴孝,背后还写着卖身报恩。众人上前询问才知,金不二想要将金府上下都安葬了,只是金府已被洗劫一空,自己身无长物,只能出此下策。
郭大人听闻之后十分感动,便拨了些银两将金府上下安葬了。
自那以后金不二便住进了县衙,替大家洗衣劈柴,什么脏活累活都抢着干。本来大家也没指望他能做些什么,不过数月下来大家见他勤恳好学也都生起了怜爱之心,在闲暇之余教他武功识字。
十数年后,郭大人升任济南知府,金不二已经学了一身本事,也跟着一起破获了许多奇案,成了山东一带有名的神捕,乃至一些飞贼、盗匪都闻金变色
。
又过数年,郭大人调任京城刑部,本欲带着金不二一起。只是金不二只喜查案不喜做官,再加上还牵挂着金府的命案,虽说不舍,金不二还是留了下来。
其时何文轩任莱州知府,这何文轩与郭子怀乃是同乡,因此郭大人在上京之前修了封书信给何大人,要他照看金不二。何大人也是个知人善用之辈,两个人倒是配合的极好,数年前调任杭州知府之时也将金不二带了过去。几年来将杭州府积压的奇案破了大半,也替不少含冤之人翻案伸冤。因此名声在外,许多京中大员也听说过这位刚正不阿、屡破奇案的神捕。
再说这陈安晏,听到几位大人谈及这位神捕,心中一动,想起了早些时日丁坚对自己说过的一番话,顿时方才骄傲自得之心尽去。略一思索,又朝丁坚瞧去。只见丁坚也正向自己瞧来,微微的点了点头。
陈安晏会意,行至丁坚身前,朝着几位大人拱了拱手道:“几位大人,既然有名捕前来查案,想必真凶定然插翅难飞,我二人在此也只是碍手碍脚,便先行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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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安晏说完丁坚又上前说道:“如今已过午时,只因路途遥远,我二人小憩片刻便要回苏州。诸位大人若是还有疑问,也可唤我二人前来,我二人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赵公公点了点头:“也罢,你二人先退下吧。”
待陈安晏二人退出亭后,杨雄冷哼一声道:“此二人虽有些功夫,但想必也是那投机取巧之辈。先前在此行蛊惑之言,装腔作势。听闻神捕将至,又借口遁走,实乃小人行径。依我之言,就该将那二人拿下,挫一挫他们的威风。”
几位大人各有心思,却是无人搭话。
杨雄心道:“赵公公乃大内总管,何大人乃一州知府,也就罢了。你秦傅海不过是三等侍卫,我出言陈词,你竟默不出声置若罔闻?”转而瞧向秦傅海,只见他两眼定直,必定已是神游在外,心中颇为不悦,正待出言呵斥,却见赵公公有所动作。
赵公公又唤进了两人,正是刚才将薛神医引进的两名侍卫董飞、孙一鸣,吩咐二人紧盯陈安晏、丁坚二人。
杨雄眼睛一亮:“莫非赵公公还在怀疑那两人?为何不让我等先将那二人擒住再作打算?”
“杨副都统此言差矣,”赵公公冷声道,“那一主一仆必非泛泛之辈,且不说那丁姓仆从轻身暗器功夫极具造诣,便是那陈姓公子的武功也是根基颇深。”
杨雄见赵公公如此高看此二人心中有些不快:“纵是如此,我等人多势众,再加上赵公公您,擒下他们岂不是易如反掌?”
“哼,陛下先前中毒之事若是传回京里,我等免不了落下个失职之罪,轻则罢官下狱,重则流放杀头。陛下自幼宽厚待人,乃仁德之君,必不忍见我等因此吃罪,故而此事定然不能张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