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片刻之后这条白线似乎凭空掠起数丈,大有万马奔腾之势。随后浪潮又纷纷撞击于大堤之上,似有山崩地裂之音。
大堤之上的游人捂着耳朵躲着溅起的潮水,那几个作画的书生却是拿起了画板遮水,好不快活。
陈安晏叹道:“钱塘江大潮果真名不虚传!”
话音未落只听得二号亭传来一阵惊呼!
“公子?醒醒公子!”
丁坚一惊,忙跑到窗户一侧,伸手轻轻一推,力度刚刚好只打开了一丝缝隙,只见对面那名老者也正好推开窗户,老者朝这边望了一眼,回身取出一块腰牌,唤过一名家丁模样的男子,吩咐道:“取我腰牌去一号亭,让何文轩快马请几个杭州府最有名的大夫,再调最近的衙差府卒前来,其余之人暂时封锁一号至十二号亭,命其不得随意外出,待衙差到了之后再由他们替下。再安排两人去厨房搜查。”
一通吩咐之下,那名家丁虽有诧异,却也是很快就下去安排。
再说那何文轩。
何文轩今年五十三岁,其原配夫人早些年因生子难产而亡。好不容易将孩子拉扯大,却没成想其子何凌在几年前进京赶考的途中遇上盗匪。
据说他和几个仆从那天入住的客栈就是一家黑店,那群盗匪打劫了所有住客之后竟是将人全部杀了,又将客栈一把火烧了,随后扬长而去。
官府的悬赏告示贴了数年都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这也渐渐成了一桩悬案。
何文轩自那以后,也有些自暴自弃。开始征收些苛捐杂税,寄情杜康。
直至三年前重阳节,何文轩去往临安县登高,遇上了当地米商姚七的女儿姚若汐,一见倾心。虽然姚若汐那时不过双十年纪,却是十分仰慕何文轩之才。
姚七知晓之后也是十分高兴,其时重农抑商,有个知府大人做女婿何乐而不为?况且两人也是两情相悦。
是以何文轩便娶了姚若汐做了填房。婚后两人倒也恩爱,何文轩也是渐渐收了性,不再搜刮银两,而是真正的给百姓做事了。
今日八月十八,何文轩本来准备前往临安视察民情,顺道送夫人回娘家小住几日。谁知收到书信,秦王府的家将今日会前来拜会。
何文轩心里虽说有些不快,怎奈宰相门前七品官,虽说只是个家将,却毕竟是王府中人。
夫人倒是十分体贴,早已修上书信告知娘家晚上几日再回。
何文轩无法,正直观潮之日,便把宴请设在了这观潮亭。
秦王府来的人叫王庆云,据说年少时在少林习过几年武,下山后见到个地痞横行霸世,一时错手把他杀了。那个地痞家里使了些银子,想要官府定他个死罪。正好秦王路过此地,见王庆云有些功夫,便想要收为己用。那地痞眼见秦王插手了,知道报仇无望,便只好索了些银两便不再纠缠。
自那以后王庆云跟了秦王,凭着手上功夫,如今已是秦王府的五个亲兵队长之一了。
今日他正是奉了秦王之命前来杭州请知府大人帮忙查个人,因为秦王已经得到消息,此人最近在江浙一带出没。
第一亭中。
此时亭内诸位大人正值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之际,大门突然被推了开来。
那家丁一眼扫过诸人,只是里面众人都身着便服,一时无法认出哪位是何文轩。
于是一拱手道:“敢问哪位是杭州知府何大人?”
此时外面追进来两名衙差,呵斥道:“诸位大人在此,你竟敢硬闯,该当何罪?”显然适才未能阻止这名家丁有些恼怒。
何文轩心中也略有不快,扬声道:“我就是何文轩,你是哪家家丁,怎如此不知规矩?”
那家丁走至何文轩跟前,手中腰牌一闪而过,又俯身在其耳边将那名老者吩咐的话说了一遍。
何文轩一见腰牌立马酒醒了一半,听了那家丁言语之后更是大汗淋漓,立马吩咐手下衙差做事。
而王庆云适才也瞄到一眼令牌,也是心中一震,心道:“这位大人物怎么也来此了?”
何文轩安排完之后走至王庆云身前,小声说道:“王兄,今日你我恐无法尽兴了,在下确有要事无法作陪”
王庆云起身道:“何大人言重了,大人公务要紧。”心中却是想:“那位大人在此,我不方便露面,暂时留于此打听一下风声,如若需要,也可在危机关头出手,以达雪中送炭之效。若是一切安好,凭我的身手也可悄声离开。”
何文轩颇有深意的瞧了王庆云一眼便随着那名家丁去往二号亭。
门一打开。
“赵公公,您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