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沿着海宁离去的方向,问了几个人,才知道她在二楼的视听教室。
我拾级而上,无声地推开视听教室的门,阵阵悠扬的音符飘了过来。
偌大的视听教室空无一人,只有钢琴架前,流着泪,弹着琴,伤着心的女子我并没有打搅她,这一回,我静默地听着,感受着她的心情。
仍是那首我再熟悉不过的歌曲,她重复不断地弹着、唱着,弹得肝肠寸断,唱得伤心欲绝
因为我们不会飞翔
所以幸福航程漫长
难免有风暴埋伏在前方
想试着拆散我们紧握的手掌
你不怕你不乱我就不慌
等我们越过爱情的海洋
会庆幸终究没放弃退让
在繁华的岸上把沿途的泪光
都埋成了宝藏
爱情这片汹涌的海洋
有太多太多伤心的波浪
我们别像那样我们不要遗憾
要一起过海洋要一起到对岸
她唱得泣不成声,弹得零零落落,调不成调,严重走音。
在她哽咽得几乎唱不下去时,我走上前,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只迟疑了几秒,十指便流畅地在琴键上滑动,救回她乱掉的拍子,以柔沈嗓音接续
如果有时灰心失望
那是因为太爱对方
谁能一开始对爱就擅长
谁能才刚启程就有方向
不辛苦不困难何必渴望
等我们越过爱情的海洋
会庆幸终究没放弃退让
在繁华的岸上把沿途的泪光
都埋咸了宝藏
爱情这片汹涌的海洋
有太多太多伤心的波浪
我们别像那样我们不要遗憾
要一起过海洋要一起到对岸
(词:施人诚)
结束最后一个音符,偏头看身畔的她,她也正凝望着我,眼底蓄满了泪光,唇瓣颤抖着,发不出声音。
“我们一直都想唱这首歌给对方听,那么,一人唱一半,公平了。谁都不准再临阵脱逃。”
“你、你”泪水淹没了她的声音。
我怜惜地轻叹,拾手为她拭泪。“这首歌,让我们唱一辈子,好吗?”
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你你不是要和宋可薇结婚了吗?”
我瞥了眼被她抛在一旁的喜帖,干脆自己拆开,凑到她面前。“麻烦你自己看清楚,再回答我,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要和宋可薇结婚?”
我盯着她在见到新郎名字时的痴呆反应,接续道:“你总是什么都不问,就先下了定论,我们之间会有那么多的遗憾和泪水,是因为我们都缺乏求证的勇气。往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在你伤心、或者定我的罪之前,都先向我求证,好不好?”
喜帖由她手中滑落,她惊怯地抬头。“你你是说”
“想问什么?问啊!” “你还怨我吗?”
“不怨。”
“你还会再离开我吗?”
“不会。”
“那”她停了下,轻轻问:“你还爱我吗?”
我深深地叹息,为她的傻问题。
“如果不是还爱着你,那晚,你留得住我吗?”
“予默”她哽咽地喊了声,投入我怀里,这回,我没有任何疑虑,坚定地拥抱她,低头寻找她的唇,浓情深吻。
许久、许久过后,我伸出手,与她五指交握。“这一回,我们要牵着手,一起走过这片爱情的海洋,谁都别再轻易放开对方了,好吗?”
“好!”她拚命地点头,眨去眼角泪光。“予默,有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
“别再说对不起,你说过很多遍了。”
“不是。”
“那是你等我?三年前我在机场就已经知道了。”
“也不是。”
“那是什么?”
她靠向我怀里,搂住我,脸庞贴在我颈侧,柔柔地,在我耳畔同样吐出三个字。
我一悸,动容地深拥住她。
耳畔,回绕着她温浅的呢嘀
“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