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抱着东西就要走。
“姑娘,你还没有给我钱哪!”小贩嚷了起来。
“啊?”纳闷地回头望去,巫束娟还百思莫解地望着自已被扯住的袖子,顺着那只手望向它的主人,再接触到小贩那双带些不悦的双眼“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不跟你说话我跟谁说话?拿了我的东西不给钱,你当我这儿是什么地方?慈善堂是不是”小贩愈说愈大声,似乎是打算将全市集的人都给引过来,帮他评评理。
“钱!”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巫束娟知道自己搞出什么丢脸的糗事了“哦,我忘了。”她低头摸着自己的口袋,打算掏出钱来。
但她这才想到她忘得还真是够彻底的!她哪来的银两给人家呀,自她从镜子被救出来后,刚开始的花费都是熊靖之在付的帐,后来则都是仰赖着苏媚儿的财力支持,一直没有碰过要她掏腰包的机会,直到现在,她都还没有想到得想办法攒些银两搁在身边以应急呢!连刚刚买的那些糕点也是因为吃得太勤坑邙跟老板混得很熟,所以才能够记帐面不用空手而回。
“呃,老板”
瞧着她在甫一摸口袋后瞬间展现尴尬的表情,那小贩的口气更是不客气了“没钱是不是?没钱还想学人家买东西?哼。”冷哼一声,他伸手就要将她抱着的莲纹大罐给抢回去。
“这是我的。”气嘟嘟地将小贩的手一拨,巫束娟眼睛死瞪着他。
“你给钱就是你的啊,拿钱来呀。”小贩伸出手又要再抢一次。
巫束娟手脚利落的一个扭腰间身,教小贩子扑了个空“这是我的罐子,你强盗啊,干什么硬抢我的爹、娘?”她理直气壮地指责着那满头雾水望着她的小贩。
“什么你的罐子?什么爹、娘?那是我卖的东西,拿来。”小贩凶恶地两眼一瞪,身子又弓了起来预备再扑一次。
“我警告你哦,你别再试图抢我的罐子,否则”
“否则怎么样?”小贩根本就瞧不起她那不粗不壮又是个姑娘家不堪一击的模样。
“否则”巫束娟为难了,她不知要用什么话来吓吓他才好,思索了半天“否则我会揍人的。”
“接人?”瞧着她比自己小两号的娇弱身子,小贩轻视至极的哼了声“你行吗?快把罐子还给我。”他又欺身上前。
“啊”见小贩一点都不被她的话给吓到,巫束娟不加思索的抱紧罐子打算使出第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喂,你别想走啊,罐子还我”小贩见她脚步就要迈开,一把抓住她。
“拿去。”
骄傲的大嗓门喝了一声,随即一绽簇新的银子由一只五短粗壮的丑手递到那预备紧跟在巫束娟身后的小贩眼前。
银子的光芒射得小贩眼一亮“谢谢朱少爷。谢谢朱少爷。”像只哈巴狗般的猛哈着腰,然后二话不再多说地将银子往怀中一藏,小贩看也不再看一眼巫束娟,转身就走,留下她又气又厌地将眼神更凶狠的瞪着朱霸杰,以及跟在他身后的十几个彪形大汉。
而朱霸杰则是将色迷迷的眼光停在她的身上“哟,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今天是我朱霸杰的好日子,瞧瞧,这不就是那天那个不怕死的臭丫头吗?”他声音里充满了恶心的粘腻“苏家那个丫头呢?她今天怎么没有一起出来?”装模作样地说着。东张西望着,他又往巫束娟身前跨了一步,而他身后的跟班也全都围了过来。
虽然告诉自己不用怕,但是猛一人眼的是十几个大汉全朝着自己走来,巫束娟还是在心中喘着大气“猪八戒,怎么啦,你现在怎么多带那么多条狗上街?”但怕归怕,她还是得理不饶人地开口挑衅。
闻言,朱霸杰不怒反笑“看不出来你这臭丫头脾气还是那么火辣辣,可是偏偏少爷我就是喜欢凶丫头。”他流着馋涎的猪脸朝她靠了过去“刚刚可是我花钱帮你解困的哦,你欠我一份大大的人情呢。”
巫束娟不屑地啐了声。
不以为意地搓搓手,朱霸杰又将脸凑了过去“丫头,你要怎么感谢我?”
“恶心,猪八戒,你这叫做鸡婆。”巫束娟说得又急又快。
眼一瞪,朱霸杰整个人停了下来,双手往颇有分量的腰间一叉“臭丫头,凭少爷刚刚给的那绽银子,就足够买下十个姑娘了。”
“拜托你少在那儿臭盖了好不好?凭那一小块碎银子就敢在我面前面不改色的喧呼着大话,你的脸皮可不是普通的厚。”巫束娟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依我看哪,恐怕比猪的脸皮更厚。”
朱霸杰脸一沉“臭丫头,给你脸你不要脸,还敢跟大爷我大声喳呼,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他猛地伸出手,攫住巫束娟吓了一跳来不及缩回去的手,得意洋洋地冲着她露出一脸奸笑“阿彪,你带几个人将这丫头给我押回府里去。”他也不回的向身后的跟班下着命令。
“可是苏老爷那儿?”微有异议地,阿彪虽然凑了上来,但还不敢马上押着开始死命挣扎着的巫束娟离开。
“什么苏老爷不苏老爷的,凭我爹是堂堂知府,他一个小小的生意人,还不是得看我爹的脸色,而我爹还不是全看我的高兴?”趾高气昂地大声宣言,朱霸杰那一双微凸的金鱼眼还不住的环视着围观的民众,似乎是深怕有哪个人没听到他有那么崇高的身分。
“是,少爷。”阿彪应了声,手伸过来就要将巫束娟的手给抓住。
当朱霸杰的手一放松时,巫束娟机敏地将身子一矮,娇小的她就从他们身边溜逃成功“少恶心了,尽在那儿做着春秋大梦!”她临走时,还丢下了这一句话来。
朱霸杰跟阿彪等十几个人全都愣住了,而有几个稍微大胆一些的百姓开始窃声嘲笑起来。
朱霸杰脸一下子红得像是肿涨起来,他根本就没有想到煮熟的鸭子竟然会飞走!还那么大声的丢下一句刺耳的临别赠言。
怒吼一声,他伸着颤抖的肥短手指,指向巫束娟逃窜的方向“阿彪,你们去将那死丫头给我追回来。”他咬牙切齿地说。
回身一望朱霸杰那只特别明显的手指头,巫束娟只来得及随便地弹了一下指头,就又专心顾着逃命,没时间去看结果。
但听到身后传来朱霸皆其张、亮亢且凄惨万分的叫声,她忍不住地停下了脚来,然后好奇地看向朱霸杰。
只见他指着她这个方向的自圆肥胖指头上竟然开出了一朵红红的小花来,是朵红得恰到好处的漂亮花朵!
跺了跺脚,巫束娟噘起了嘴“讨厌,又失手了。”
她原本是想让他的手指变得更短的,心想反正他的手原本就已经那么短了,再短一截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怎么知道会变出那么一朵小红花来!
但她这么一个迟滞的停脚举动,待再抬脚重新开溜时,整个人就被一双粗壮而有力的臂膀给架了起来。
“呀!”惊呼一声,巫束娟连挣脱都来不及,阿彪就将她给捉得牢牢的,而她怀里的大罐也被另一个讨人厌的家伙给抢了过去。
“臭丫头,这次看你还能逃到哪里去!”阿彪洋洋得意的笑骂着。
“放开我!放开我!不要脸的强盗,那是我的罐子,还给我,放开我。”嘴骂着,巫束娟那双还自由着的脚也不管他三七二十一的四处乱踢乱端。
“闭嘴!”
怒吼一声,阿彪很用力地将手中的力道加重,在巫束娟胡乱挣扎不屈的扭闪动作里,他很困难地将她继续围在他双手的掌握中,但是脸上有着被惹毛的愠意,要不是已经没有空余的手,他还真的会赏她一个耳光“别喊了,臭丫头,现在你还有谁敢救你?”
巫束娟放眼望去,心中一凉,市集里的这些老百姓全都是一脸的畏惧,敢怒不敢言,全都静静地杵在那儿看着他们,似乎没有人有打算要上前来营救美人儿。
“还以为真的可以封他为救美英雄,怎么知道他今天窝在家里当狗熊!”巫束娟忿忿地斥责着至今仍没有出现的熊靖之,她原以为她再怎么样凶他,他还是在“偷偷的”关心着她,但是眼看着火就要烧到眉毛来了,还没见他半个鬼影子,她不敢那么笃定了。
“看来今天是休想靠他脱身了。”巫束娟嘀咕着,但是不说不想,愈说就愈想,尤其是遇到了这种要命的情形,而围观的乡人又是那么多,如果真要使出魔法一想到待会儿她为了救自己而施法术,然后大家吃惊逃窜的景象,她不由得就更想念着他了。
“那只狗熊。”她忿忿地骂着无辜的熊靖之。
朱霸杰捂着长花的手指,满脸铁青的迈着脚步朝她走来。
“该死的臭丫头,你竟然敢装神弄鬼的搞出这玩意!”他将手指直直的伸到她眼前“看我怎么对付你。”他那气势活像一只欲求不满。脸色铁青的猪哥!
‘你们这群混蛋!”巫束娟突然怒骂一句,然后又是一阵猛踢猛端的,狠狠地、用力地扬着脚,然后
“哎呀!”
哀号一声,阿彪痛得松开握着她双臂的手,满脸痛楚地抱着他的肚子蹲了下来。
可是,成功不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一待自由后,巫束娟拐着一跛一跛的痛脚,但速度却不见慢地又往前逃去。
“死丫头,你还逃?”朱霸杰气得几乎都快吼破了喉咙了“看你能逃到哪里去,给我抓到的话,看我怎么剥你的皮”
又跳又跑的尽彼着逃命,巫束娟才没有空去听那只猪八戒的威胁,只是,凭她一个弱小的矮个子姑娘,怎么逃得过十几个人高马大早已有了准备的壮汉的合力追击呢?不消几分钟,她又被一群人给围困在墙边,而且左右两边,一边一个大汉,将她的手给提个结实,让她无隙可逃。
朱霸杰那充满怒意与奸佞讨厌的诡异脸孔越过人墙走了进来,他挺直了肥厚的胸膛,站在巫束娟被控制住而紧贴着墙壁的身前几步远“再逃呀,我看你能再逃到哪里去!”他得意地扬起手来没有红色小花的那只手。
他今巫束娟感到恶心地将手贴着她略微苍白的颊边,慢慢地画滑到她也已泛白的唇畔。
脸一别,巫束娟想狠咬他一口,但没有成功“大猪哥,放开你的脏手!”她又想举脚,如法炮制地狠狠踢他一脚。
但这次朱霸杰早有防备,而且那一左一右的两人又将她提个结实,她只是徒劳无功地将脚在半空中扬了扬,然后挫败的缩了回来。
“别挣扎了,要不是大爷我看中你,你这条小命早就没了。”朱霸杰满心的色欲全都涌上了表面。
熊靖之所见到的,就是这么令人血脉贲张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