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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二姐听她说得如此透亮,竟是吓得再也坐不住,啪啦一下,跪倒在地上,伏地哭道:“不不不凤姐姐我真的不敢。我是个没用的,也是个失德的,没有明媒正娶就失了身的姑娘家,死都应该的人怎么还敢说姐姐的一句不是来。”
凤姐这次却不搀起,依旧悠悠的喝口茶,口中道:“吆那就是我错疑姐姐了,不是为这一层那就是姐姐定是想着。
你陪过琏二爷身子不干净了,日夜忧惧,怕主子怪罪?将来主子赏奸赏玩的,却不能升个好位份也隧了你素日里的志向了?要我说啊,你这也是杞人忧天,你也不是林妹妹,也不是那宝妹妹和我一样。
都是略略有了岁数的女人了有过男人说清楚就是了,还是主子的话,先头进园子之前不论,只要进园子后干净就是了我也是失身给琏二爷的,昔日里那情妃也是失身给蓉哥的,不是一样封了妃子自然了。
姐姐你容貌身段都好,主子奸弄你时不是处子,只怕有些失望,妃子做不了,先做小主,玩几次,好好想着法子让主子开心受用,封妃也是有望的便是不封,你只要诚诚恳恳回了主子也就是了,说句该打嘴的怕是主子处罚你我是性奴,给主子处罚取乐也是本分啊”尤二姐也听出来她都说出“封妃”这样的话来,自然是揶揄,连连顿首道:“不不不姐姐我是哪牌名上的人。
主子要我死我就死,主子不要我死要我日夜熬着受辱也是应该的我哪里敢胡思乱想,以为自己这点颜色,还有主子眷顾我求姐姐了主子是天上人,我连见一面都难,也愧见主子怎么敢做梦乱想求姐姐教我,我做牛做马的,只服侍姐姐”
凤姐搓弄她够了,也懒得自己起身去扶,才笑道:“二姐姐你不要着恼,我也是个没头虾,着急些说话,嘴上就没了把门的。
你小妹出事,那秦氏也出事主子封我为妃子,是要我代为打理这园子好给主子受用,上上下下那么多丑事,倒闹得主子一直不得安生,日夜生气,这是来受用呢,还是来遭罪呢?主子怪罪起来。
主子还不剥了我的皮呢,便是不处置我,我自己羞也羞死了二姐姐你和她们不同,总是个本分人不要胡思乱想,也不要自个给自个挖坑跳,安生度日就是了,你在园子里该有的位份,好好候着主子,总有云开日出的一天。
若说是为了琏二爷或是为了秦氏的事,有人难为你,只管来告诉我,我只有法子治她若是疑心我难为你,也只管来我这里坐坐,和我说道说道。姐儿们情义浓了,嫌隙就少了,必然也不能让姐姐你受了委屈。”说着又是偷笑喝茶。尤二姐听她如此说来。
此刻当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也不能,也只能愧愧的,眼见凤姐有慢客之意,她是个没主意的人,红了脸蛋,咬了咬牙,居然低头瞧着地板,膝跪着,只用轻不可闻的道:“是那是凤姐姐您疼我还有一宗儿”
凤姐奇道:“有什么姐姐你只管说就是了?”尤二姐辗转身子,当真羞得两颊似梅,五内里皆是凄苦,奈何她本就少主意,反复掂量,情妃已去,自己在园中又何资本“安生度日”今儿又为何而来。
此刻再羞再辱,也要开口,便是平儿在侧也顾不得了:“姐姐姐姐您刚才宴席上说了今儿犯令的该罚。我素来读书少,想事情也慢,却错了令了也作不来诗的,该罚我”说到这里,已是细不可闻,声音颤抖,身上都滚烫起来,凤姐何等聪明,其实早就揣度着了这尤二姐来意,此刻听了倒是一笑,水葱儿似的手指托着腮帮,便展眼去瞧那二姐。
但见她一身苏黄色袄裙,头戴个银铃铛的钗子,系一条灰鼠的裙带,跪在地上,也是柳眉若黛,杏眼似星,粉面小酥,樱唇微喃,脖领儿修修,腰肢儿细细。虽是冬日裹着暖绒袄子。
但是依着园中规矩,依旧在领口裸着一小段风流沟痕的尖尖儿,不甚妖娆,却别有风流,便是凤姐,也是忍不住心里头一荡,竟是胡思乱想:“这妮子的奶儿其实是裹藏着,若撕掳开了,只怕不比云妹妹的小呢也是个模样儿俊俏的尤物。
昔日里倒便宜了我们那糊涂二爷受用了如今这身子说是主子的了,却也落到我的手里。”再看尤二姐那一等娇羞惶恐,分寸不安,身子缩软,唇齿吞吐,俏脸上那一副又怕又不敢怕,又躲又不敢躲,又恨又不得恨,又苦又压着苦的神色,更是心里头一暖涩一荡漾,不仅又想:“那个贱人是死了
只是昔日里,难怪她生前在主子羽翼下,那么爱逼奸园中女孩子来玩儿我当初还想不透,这女孩子玩女孩子,是什么趣儿便是弄弄平儿她们几个,也是解解乏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