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披着的粉色桃瓣绒袍裙领口的绞线绒绳一解,将整件大袍子从自己胸膛两侧一撩,就解了下来,抛在一旁。
她今儿外头披得这件袍裙,本是一件细细用灰鼠毛织就的粉色宽垂罩袍,上头还绣染了桃花落樱的花样儿,论起来是个嫩裹暖妆的娇艳颜色。这等大罩袍却不贴体,只是暖暖得裹着身子,托着她一段玉颜,其实别有一番动人楚楚,本来这等罩袍也配得各色裙衫,如今黛玉在屋子披着。
想来是用那灰鼠风毛细绒取暖之意,而这一撩一解,大衣裳褪去,少女隽细绵软的身子从那一片暖桃色中窈窕而出,便只说脱去衣衫的动作,便端得是风情万种,有那西子捧心连解怀,东风吹落芙蓉初之绝美艳景。
若再看里头,更是不得了,想是刚刚起,身上也未曾穿什么衣衫,只有一领小巧的冰蓝色肚兜,上头用一根冰蓝色绸线扎在脖领上。
顿时,那细长秀挺的脖子,一片雪腻的前胸,圆润柔巧的肩膀,两条玲珑玉巧的膀子,一对纤秀精致的手掌,全是病中少女更显得雪一般晶莹的肤色,尽数裸露了出来。
而那未曾裸露,尚自被肚兜遮掩的少女玉乳,轻轻巧巧,只用两个豆蔻一般的凸点,不贴肌理,就骄傲得诉说着最是诱人的女儿家怀里春色。
此等情景,便是身后鸳鸯是个贴身伺候弘昼,见过许多妖娆美色的女孩子。便是紫鹃也自见过多次黛玉身上最娇娆的寸寸肌肤。便是两人都已被这等荒诞之举动唬的魂飞魄散。
也一时被黛玉这解怀一显春色的迷离美景,震撼得动弹不得,开口难能。那弘昼更没想到黛玉有这等举动,此刻不解、疑惑、恼怒、冷漠、讥嘲、暗笑之心都有,却一时实在也都忘了个干净,死死看着眼前这一幕美景:这一个可令花谢月缺、雁落鱼沉、仙子无颜、神妃失色之少女,软软半歪在一方暖暖密密锦被里头。
一旁又扔着粉色罩袍,此等棉锦绣缎,暖枕香席,如果裹着托着一般,都是在一旁映衬对比,媚媚得衬托着她那已经半裸的寸寸肌肤,那脸庞,那下巴,那雪腮,那玉唇,那脖领,那肩头,那臂膀,那十指,那前胸,每一处裸露出来之肌肤颜色,俱是带着三分无力三分晶莹之雪般苍白。
除了此等雪肌,世上再无天工可做颜色,能张扬着病中孱弱无力的少女之玉莹无瑕,而更有那轻易断不会示人的一面贴肉肚兜,却用那一等冰蓝艳美之色。
包裹着黛玉那凸起的乳房最尖尖小角,拉扯着一断动人心魄的弧度,又仿佛自然倾诉着,凭是再清纯无瑕之少女,那女子之身体总有一等能知风月意浓,哪堪云雨骤密之诱人要紧的线条儿。
弘昼死死瞧了片刻,才缓过神来,见黛玉正含泪瞧着自己,而自己目光闪过,那黛玉却到底又有些着慌,躲闪了眼神,这一躲闪间,想是心下酸楚,那泪花儿已是自她两汪水目里流淌了出来。
她这一哭,反而屋子里气氛,从适才那实在太过惊奇诡异中,略略缓和了些,呜咽抽噎之间,弘昼也回了神来,本来这黛玉今儿举动,论起来是失礼到极,乍一看温和恭顺还带着风流香艳,内里却处处皆是抗拒讥讽。
以弘昼如今身份心思,当此之时园内规矩,天条皇宪,凭这黛玉是何等美貌,弘昼都一时心头冷笑,有了发狠处置的念头。
只黛玉那最后眼光一躲闪,却终于暴露了这女儿家一片无奈孱弱、畏惧惶恐之本心,那饮恨一泣,珠泪涟涟,哭到伤心处,几乎可令人肝肠寸断、心魂俱碎,竟触动了弘昼内地里一片扶弱之心,居然顿了顿,压了压火气,又冷冷道:“瞧过了,不怎么样。肌肤太白,病怏怏的。
身子太细,也没点子肉哭的脸上也脏”黛玉本来是一时气盛,事后未免有些惧怕,只等着弘昼发作或是动了兴头就压上来奸玩自己,哪知弘昼发作是发作了。
开头却是这么几句,饶她也知是故意贬说自己,但是她一向自羡压倒桃花,更盛芙蓉,听弘昼居然嫌弃自己容貌,一时旁的都忘记了,恼了。
居然都想啐一口。弘昼却是冷冷一笑,道:“怎么?你不想伺候本王?”这却是不用心机直抒胸臆。黛玉一愣,反而不知怎么作答,咬咬下唇,抬头,却到底不敢正视弘昼,躲闪着目光道:“主子这话问得奇
我如今是主子性奴,这做性奴的,难道还有想不想一说?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想,是恭顺温柔供主子受用,不想,便是耻辱哀戚,供主子受用左右左右主子受用起来哪管性奴怎么想”
她初时说来,也是心意,但是到底怕了,越说声音越轻,说道“不想,便是”之后,已经是细不可闻。